9. 麽洛桑
作品:《万人嫌苟命指南》 一早,苏清熙收到系统久违的提示。
【找出下一个死葬之人的身份。】
好不容易抓着系统在线,她打算开口套套系统的话:“系统,下一个死葬的人现在在不在济世堂?”
却不想系统一点反应也无,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次与她的对话留下了阴影,导致这次完全不敢回答,生怕又被牵着鼻子走。
吃了个闭门羹,她也不恼,这不正说明他们现在探查的方向是正确的嘛。
晨时一过,谢珩蔺问了一番蹲守在李宝家和济世堂的捕役们有无线索。
“李宝家人在四处打听李宝下落,并无异常。”
“济世堂蹲守的兄弟们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意料之中,谢珩蔺说:“继续守着,切不可掉以轻心。”他转头看向她,将手中的花展开,“走,今日带你看遍青云县的花。”
青云县有三街四巷,其中有一条巷子叫百花巷,专卖各种花卉,奇珍异草。
马上要举办花市了,此时的百花巷异常繁忙,苏清熙抬头看见百花巷的牌匾上装点着各色鲜花,还没有进入巷子便能闻到各种清香。
她避开人流,小跑着跟在谢珩蔺身后,他步子极快,似是对这里很熟悉。
七拐八拐后停在了花开得最盛的一座楼。
“花姑。”
“蔺儿啊,你怎么来了?这位是?”被唤作花姑的是一个阿婆,她头上包着青色头巾,慈祥的面庞看过来如沐春风,眼下她放下手中正在扎的花篮起身向这边走过来。
谢珩蔺上前提起篮子,自然地从旁边花架上取出鲜花做搭配,像是这般事已经干过了无数次。
苏清熙一怔,此时的谢珩蔺似乎变了一个人,褪去了平时的疏离防备,此刻的他就像是冰雪初融下那股和煦的微风。
见谢珩蔺已然进行他的插画事业,她主动上前甜甜打了个招呼,“我叫苏清煕,阿婆你叫我清熙就行,目前是谢县尉的私人主簿。”
花姑拉过她的手,温柔地笑着说:“叫什么阿婆,你同蔺儿一样唤我花姑就是,你还是这么多年她第一个带回来的姑娘,好好陪我唠唠。”此时谢珩蔺已经扎完一篮子花,他插口说道:“同僚。”
“去去,同僚那也是头一份,怎么不见你带其他同僚过来。”花姑反手拍了一下谢珩蔺的胳膊,苏清煕有意思诧异,这花姑性子倒是不似谢珩蔺那般冷淡。
见谢珩蔺又不说话,花姑气恼,“你呀!总是这样子闷着,小心找不到媳妇!”此话苏清煕举双手双脚赞成,就他那死人脸,能不吓跑人就不错了。
“花姑,您这是百花巷最大的花圃,我想问一下这麽洛桑您还记得都卖与哪几家了吗?”谢珩蔺不忘问道。
花姑知道他这么问,定是县衙里的事,她思索了一番才说:“麽洛桑卖得多了,城北李王二家、顾氏、城南贳器店都来买过,不过...卖得最多的还是杂粮糖水铺。”
“是百花巷口那家杂粮糖水铺吗?”苏清煕问道,她刚才进来时便发现了那家门口排了许多人的店铺。
“是呀!就是他家,青云县卖得最好的糖水铺。”
“多谢花姑。”
事不宜迟,谢珩蔺带着苏清煕赶往杂粮糖水铺,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排队的人还是这么多。
苏清煕见状,不禁感慨,“哪里的吃货都这么多呀!这么多人要排到什么时候?”
谢珩蔺轻笑一声,“跟我来。”
“怎么说?”他没有回答,苏清煕暗自吐槽:“小气!”
她以为他会拿出自己的腰牌,告诉他们自己在查案,却不想他找到排得靠前的两人,用银子换了那两人的位置。
她还是很少看到如此平易近人的官府人员,决定少喊谢珩蔺两声“狗官”。
不一会,杂粮糖水铺的活计走出来招呼他们两位,“二位,里面请!”
“我们招牌是红豆冰和五仁水,二位看看需要喝什么?”活计边吆喝边拿出菜单递给他们,苏清煕对古代的菜单很是好奇,想不到这里的菜名是绣在绢布上的,她不清楚这里什么好喝,见谢珩蔺报了红豆冰后,她对着伙计也来一句,“谢谢,我也是红豆冰。”
伙计行动很快,不到片刻,他们的红豆冰就被制作好端上来了。
木托盘上荷叶垫底,熬成沙的红豆与冰沙像山峦一样堆在上面,两大勺凉透的蜜渍红豆的汁水沿着冰沙流淌下来,引人食欲大开,最主要的是在最上面还盖着一朵淡粉色的小花。
苏清煕环顾一圈,发现这家店铺不管点的什么吃食,端上来的菜品上都有这么一朵麽洛桑,她轻轻戳了下谢珩蔺的衣服,示意他注意细节。
哪知谢珩蔺已经用勺子自顾自享受起来。
“谢林,快看!”在外面避免暴露身份,他们统一说好取各自名字首位组成一个新的名字,而谢珩蔺正是谢林。
见他不为所动,苏清煕又拽了拽他的衣袖,这下谢珩蔺拿勺子的手动不了,他想当做没看到都不行。
“嗯,这是这家店的特色,每道吃食上都会有。”
可是现在他们知道死者脚边出现的麽洛桑会是这里的又有什么用呢?没有线索,她做不到像他一样心无旁骛地吃红豆冰。
就在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的时候,旁边有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两碗红豆冰,带走。”此人压着嗓子说话,像是刻意不让别人知道他本来的声音。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问题,她立马转头看向谢珩蔺,谁知谢珩蔺如他所想一样,同样已经注意到了,他轻轻抬眉示意一会跟着。
“嘿,来活了!”苏清煕心下欣喜,要是再这般没有线索,她挣命数的日子可就到头了。
那人买完后左右看了一下,才急冲冲出去。
“跟上。”
此人甚是狡猾,专往人堆里钻,人群就像是他的天然烟雾弹,他又一次瞄准时机,一头扎进一个瓦肆门口涌出的人流里。
汗味、胭脂味、劣质酒气和食物的油腻气息混杂在一起,浓烈得疾呼令人窒息。
他把自己埋在人堆里,低着头,肩膀随着人流机械地移动,他努力模仿着周围人的步态,甚至学着旁边一个醉汉微微摇晃的姿势,眼睛的余光却是时刻警惕,紧张地扫视着人群边缘那些可疑的身影。
苏清煕连忙转过头假装在看街上售卖的手工制品,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突然,一个穿着红色差服的捕役在人群外围一晃而过!遭了,济世堂在前面,之前安排的捕役就在附近,如果被他看见不就打草惊蛇了!
苏清煕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几乎要破胸而出。
有商贩在当街叫卖!天赐良机!
她猛地向侧前方一挤,借着一个胖大商贩的身体的遮挡,迅速矮身,从另一侧钻了出来,往捕役藏身的一条狭窄巷子里打出一个撤退的信号。
甫一回身,对上了谢珩蔺玩味的表情。
“人呢?”她无声问道,谢珩蔺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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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势往背后一指,原来那人佯装蹲在地上系鞋带,实则竖着耳朵捕捉着这边的动静,谢珩蔺注意到他关注这边的视线似乎有点过久了,恐起疑,谢珩蔺伸手将苏清煕耳边的碎发拢起,双手环过她,取下她用来扎头发的红绳,细细重新扎上。
这是自他重生而来第二次这般亲近,第一次是在棺椁里。
她竟才到他的胸膛吗?
苏清煕不知道这狗官又发什么疯,突然想帮他重新扎头发,难道自己手艺这么差吗?这也不怪她呀,她从来没用绳子绑过头发,今天这头发还是她绑了三遍才成功的,自觉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好了。
那边黑衣人放下心来,原来是偷情的。
苏清煕还不知道她的风评已经被害,她全身心注意着黑衣人的动向似乎是想要从旁边岔路口拐出去。
她连忙催促眼前的人,“还没绑好吗?黑衣人要走了。”
“好了。”谢珩蔺下一秒放下手,但她怎么觉得他变得比刚才更冷了呢,算了,男人心海底针。
二人又跟着绕了大半个县城,终于那人才再次闪进一条几乎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巷。
他扶着湿滑冰冷的土墙,剧烈地喘息着,侧耳听了许久,确认身后只有死寂后他认准方向,鼓起劲不再犹豫,加快脚步,目标明确地朝着那片低矮、杂乱、依附在县城边缘的破瓦寒窑钻去。
这里的路更加难走,污水横流,腐烂的气味浓郁得化不开。他轻车熟路地在歪斜的棚屋和胡乱搭盖的土墙间穿行,像回到了自己巢穴。最终,他在一扇几乎要散架的破旧木门前停下。
门板歪斜,布满虫蛀的孔洞,他用肩膀轻轻顶开那扇虚掩的门,吱呀一声,滑进门内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程哥哥,你回来了!”
“嗯,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那家糖水铺的红豆冰,眼下可能有点化了,你要试试吗?”
“要!”
屋内传来男童的声音,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这男童声音听起来年岁不大,极有可能是李宝。
那还等什么。
笃。
一声轻响。
像是一截硬木,轻轻敲在了身后那扇朽烂的木板上。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击碎了小屋中刚才弥散开的那一丝暖意和松懈。
黑衣人的手僵在半空,头皮阵阵发麻,他猛地回头,动作僵硬地如同生锈的傀儡。
逆着光只能勉强看出门口两道模糊、挺拔的人形轮廓,二人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他大半身子隐在门扉投下的阴影里,只一只穿着皂色靴子的脚进入眼帘,踩在门槛内侧的地面上。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那片看不见的光亮里传来,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在身上,没有一丝起伏,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寒意,比那些令人害怕的腰刀还要更甚。
“你绕的路...”那声音一顿,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我七岁就会走。”
黑衣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门口。那声音继续流淌,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路线:
“你故意闯入的人群。”声音不高,却清晰得令人心胆俱裂,“佯装系的鞋带...”话语如同铁链,一节节缠绕上来,厄住他的咽喉。
最后几个字,如同重锤落下:
“每处痕迹,都在向我指路。”
声音落定。
沉默如猛兽,向他扑来,却不想下一秒前方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