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照顾

作品:《爱情复活法则

    盛旻析逆着车内灯光,触着冷灿微红的左脸,皱紧眉:“疼吗?”


    “没事。”冷灿推开他的手指,若无其事。


    盛旻析咬紧后槽牙,二话不说,一脚油门,车便掉头往回开。


    冷灿:“旻析,你干嘛?要回去找傅瑾琛?”


    他攥紧方向盘:“你还是打他打得太轻了…”


    冷灿感到太阳穴一阵刺痛,心累:“啊?你要回去再打他一顿?这个真没必要,在医院打架影响也不好…”


    盛旻析听不进去,一门心思往回走,车速越来越快。冷灿苦口婆心地劝他:“旻析,我今天特别累,想回去休息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没到十分钟,车就开回到医院附近,旻析寻着车位,忽然看见傅瑾琛的车从眼前掠过。


    冷灿:“你看,傅瑾琛走了,医生说只需观察半小时。”


    盛旻析狠狠地踢了一脚车门,黑着脸,生着闷气,才听进冷灿的话:“先回去休息吧。”


    他又认真仔细地关注她的脸颊,隐约看到几处指印的微红,心疼着说:“傅瑾琛为什么打你?”


    冷灿淡淡说道:“我说他放火杀人,他就一下子坐不住了。”


    “哦。”盛旻析想到上次跟傅瑾瑜提这件事,也挨了一巴掌,他说:“这件事确实是傅家人最忌讳的,你戳到了傅瑾琛的软肋。”


    冷灿:“是傅家的秘密吗?”


    “外公立下的规矩,不允许任何人提这件事。”


    其实盛旻析心里也不愿提及,一说就会痛,不知道要怎么跟冷灿讲述当年的故事,说不出口。


    冷灿:“傅瑾琛是怎么放的火啊?老宅那么多人,愣是没人管吗?”


    盛旻析:“他在库房里安装了一枚□□…”


    啊?冷灿震惊。


    他的记忆又被拉到十五年前,胸口闷疼:“以后我再告诉你。”


    “好。”


    医院离云杉庭院很近,回到家,冷灿一头扎进沙发里,放松着体内的惊魂。


    盛旻析换好一身居家服走过来,拉起冷灿,“来,坐我腿上。”


    她便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枕着他的肩膀,乖乖的,一动不动,让盛旻析替她冰敷。


    旻析悉心地拿着被保鲜膜包好的小冰块,轻轻放到冷灿的脸上,一声一声问着:“舒服吗?还疼吗?”


    “不疼。”冷灿轻轻摇头,看着他的眼里除了她还是她,很难不动情,一探头,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角,旻析嘴角一勾,“别动,乖。”


    她偏不老实,又亲一下。


    他笑出声:“别动,要再敷一会儿。”


    “你对我可真好。”她又乖乖靠在他肩上,眼前好像浮现出走来的路,都是只身一人的摸爬滚打。她从不屑于接受别人的关心,以为大家都一样,以为所有的关心都出于功利。


    但他不一样。


    “这算什么好…这点小恩小惠你就感动了?”盛旻析吹了吹她的脸颊,指着客厅一角,“灿灿,你看那儿。”


    冷灿一看,几个橘色盒子叠放在阳台,愣了一下:“送我的?”


    “嗯,送你的。”


    “呦,这什么日子啊?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冷灿数了数,大大小小六个盒子,“是包吗?”


    盛旻析:“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杂七杂八买了一堆,只想跟你正式道个歉。”


    “什么道歉?”冷灿着实想不到什么道歉名目,毕竟最近冷淡的一方是他,还反思过自己哪里出了错。


    “就是突然调动你的工作,看了你的手机…这件事。”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亲了亲她的额头。


    至于窃听那件事,盛旻析用了两天消化掉了,今日只字未提。他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她有苦衷,并反复问自己能不能失去她……最后,他妥协了。


    昨日,他向江运棋求教如何哄女朋友,江运棋说,爱马仕能让全世界的女人开心。


    冷灿抬腿一跨,坐在他的双腿上,将冰块放到茶几边,主动从他的嘴角吻起来。


    她感到,每一次亲吻,旻析都有着和第一次相似的生涩和兴奋,都能够快速地点燃她。


    他的手伸进她的内衣,冷灿哇了一声,“好凉”。他便立即抽了回来。他隔着衣服摸她,她依然会觉得身体像通电了一样,欲罢不能。


    她钻到他的怀里,额头擦着他的锁骨,一丝一点,自下而上地吻着他。


    盛旻析双臂一扣,两人便贴得更紧,呼吸交互,面红耳赤。


    “能不能不分开?”冷灿吐出这句话时,潜意识里其实是在问自己,并非真的在乎盛旻析的答案。


    “不分开。不会分开的。”盛旻析抚着她的长发,爱不释手。


    一个是被火掳走情感,郁郁寡欢的少年;一个是被冰凝固情感,无情无义的少女。经年后相遇,虽然成长背景悬殊,实则彼此懂得,惺惺相惜。


    翻云覆雨后,两个人挤在沙发上,在黏腻的汗液中拥抱着,不松开。


    盛旻析的指尖触着她的脸颊,“你挨打了怎么还能跟没事人似的?”


    冷灿昏昏欲睡,闭着眼回答着:“从小到大总挨打,被打得多了,自然就不怕了…”


    盛旻析记得她说过小时候被舅舅舅妈打,大了又遭到校园霸凌。不禁心疼,听不得她的苦难,心里更难受了。


    冷灿翻个身:“没关系,我都还手了,今天不亏。”


    “灿灿,你以后有我呢,我可以保护你。”他抱紧她。


    冷灿:“呵呵,你要有我一半的坚强也不会从过去里出不来…”


    她依然相信,一个人一旦没有真感情,也就没有真烦恼,所以她才能够这么洒脱。反观盛旻析,因为对待哥哥、对待傅氏、对待这个世界都投入了真情实感,才无法走出伤痛。


    冷灿根本不屑于他的保护。这一点,盛旻析不懂。


    他把她哄睡后,去阳台拨通了电话。


    傅瑾琛在电话的另一端倒先卖起惨来:“旻析啊!你舅舅我差点当不了男人了!”


    盛旻析不为所动,声音低沉:“你打人在先,这笔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傅瑾琛了解旻析,知道他言出必行,慌忙说:“旻析你听我说,你不能被这个丫头骗了,得离她远些,不瞒你说,我常常在夜店见到她,跟男人说亲就亲说抱就抱…”


    盛旻析直接挂断电话,不需要任何人告诉他冷灿是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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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此时熟睡的她,仿佛看到天地间孕育出的精灵一样,没有人能像她一样,可以在苦难中活得这么洒脱,这么顽强。


    她只是没见过爱,不知道什么是好,没见过善,不知道什么对。只是没有人管教她,约束她,自由自在惯了。


    旻析想做的就是,对她好,无条件地对她好,那么她就会好起来…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他将她抱到床上,她沉睡依旧。


    第二天,两人一起上班,冷灿预感傅瑾琛不会轻易放过她,销售部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她什么都没说,旻析却不停地嘱咐她:“不想在销售部干,咱们就换个部门。”


    “没事,小事儿。”


    “你有我,不用怕。”


    “你看我有在怕吗?”


    ……


    果然,刚到销售部,冷灿就被总监喊到办公室:“我们在立山县有个项目,近期销售额异常,到底存在什么问题,一直没人能搞清楚…你跑一趟吧……”


    冷灿接过这烫手的山芋,知道总监在看人下菜碟,躲是躲不过了:“好。我正想了解一下基层的营销现状。”


    当天她就带着一名实习生离开了江城,实习生是研究生毕业,算起来和她年纪一样大,但气场上,冷灿比她成熟十岁。


    下午,两人乘着火车到了立山县,赶在下班时间到了县里的售楼处,半个小时冷灿就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工地上。


    她向售楼处借了一辆车,载着实习生直奔二十公里外的工地。


    工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懂傅氏为什么要在这里盖楼。


    到了工地,不到六点,天还透亮,施工承包商一听是总部来的人,很是热情,站在门口迎接着冷灿。


    可几个人没走几步,二十几个工人就冲上来把冷灿团团围住,“欠债还钱!结账!还我血汗钱…”的声音震耳欲聋。


    承包商把冷灿带到办公室,工人们在门前叫嚣不走。


    很快冷灿就搞清楚了状况,是发包方不拨款,承包商不垫钱,工人三个月没工资就开始滋事造谣,到处传房子质量不达标,一传十十传百,楼盘的口碑就下去了。


    盛旻析下午收到冷灿的消息,还鼓励她说:【你出去锻炼锻炼也好。】


    到了晚上,旻析问她:【吃饭了吗?】


    冷灿:【还没,没有时间。】


    等八点多,盛旻析开完决策会下班时,又问:【灿灿,忙完了吗?吃饭了吗?】


    冷灿却一直没回复。


    到了十点,盛旻析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坐立难安了。


    十一点,他给销售总监打去电话,上来就破口大骂:“你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原来你是傅瑾琛的狗啊,算我看走眼了!”


    销售总监不停地安抚着盛旻析也无济于事:“盛总,您消消气,我问过了,冷灿去了工地,工地离县城远,信号不太好,人绝对安全,何况还有个实习生跟着她呢…”


    “都是废话!”盛旻析声音一沉,对方便知大事不妙:“你明天不用上班了…直接去人力资源部办离职吧…”


    “盛总——我错了!我没办法啊!”一米八五的销售总监突然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