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囚室
作品:《该死居然是福瑞控![西幻]》 关在牢房,一整晚都不可能安眠。
躺在铺着破麻袋的潮湿地面上,有好几次里昂都因为困意过分泛滥而忍不住打盹(甚至算不以上是“睡着”),又有更多次猛然惊醒。醒来时,希洛总在身旁,偶尔站着,但后来也坐下了,把脑袋枕在膝盖上,望向背对他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从上了这艘船之后,她就一直很沉默,没有主动说什么,大概是因为今天和人类的往来已经够多了,让她觉得很难受吧。
“不睡一会儿吗,希洛?”里昂坐起来,“天晓得我们会被关押多久。”
她摇摇头:“天也不会晓得的。”
“所以更该休息一下了。”船舱里有些闷热,里昂用手给她扇风,“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我现在没想那么多,我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呢。
只是因为,里昂你——一个人类——在这里,所以我没办法安然入睡?
如果非要希洛把事实说出口的话,那么她就会说出这句话了,但现在并不是非坦诚不可的时刻,她想她的缄默也应当算得上是有理有据。
不知道沉默是否能够充当答案,里昂也不再说什么了。
他原本想要同希洛一起坐着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哪怕只是坐在这里,睡意居然都会忍不住发酵,毫不留情地将他放逐至梦境之海。
海上的睡眠当然是断断续续。又是睡了几次、醒了几次,踏在头顶上的脚步声近得让人忍不住在意,终于把里昂叫醒了。
他想,玛珀号也醒来了。
然而苏醒的玛珀号似乎忘记了他们的存在,过了许久也没有人再来找过他们,当然也没有半点东西送过来,除了角落里那个装着脏雨水的破水罐之外,此刻就没有更多东西了。起初嫌弃的肮脏水源,最后也心甘情愿地捏着鼻子喝下去了。
偶尔和希洛说上几句有的没的,更多时候还是沉默以对。在许久许久的百无聊赖之后,里昂又忍不住又要睡着了。
不可控的睡意后来又侵袭了几次,里昂猜想时间应该过去了不止一个晚上。说不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只是他们没有时钟,在失去了日与月的牢房中彻底丢失了时间的概念。
破水罐即将见底,依然是谁都没有来。
“你喝掉吧。”里昂把最后一口水让给了希洛,“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
“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你的嘴唇看起来像沙漠。”
希洛抿了抿唇,嘴唇上皲裂的死皮磨得有些痛。她想里昂说得确实没错,相较之下自己更需要这些水。于是她不作推辞,接过了水罐。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们明明被一大片水包裹着,却要渴死在这里了。”里昂试着说点玩笑,“还挺荒诞的吧?”
这不是一个好笑的笑话,并且希洛也不是一个容易被逗笑的人。她摩挲着水罐磨毛的边缘,想了想,才说:“我不觉得我们会死在这里。”
“你想到办法了?”
“没有。我只是有这种预感。”
“希洛你又不是巨人族的后代,没有预言的本事。”
“是啊。”她耸耸肩膀,“如果我是,我就能想办法找到巨人族的第三根鼻毛了。我只是有这种——”
——有这种感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头顶上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她认出了这个声音,立刻退到里昂身后。里昂还懵懵懂懂的,直到脚步声从头顶来到逐渐靠近的身旁,他才意识到,是谁来了。
牢房的大门被打开,饭菜的香气同唐戴斯一起造访此地。希洛低下头,只盯着地上的破麻袋。她并未看到唐戴斯从旁边拖来了一个破木条箱当做凳子(如果她看到了,一定会忍不住想,这家伙到底是多喜欢坐在难受的木箱上),但她嗅到了豆子炖咸肥肉的香味,里面满满当当地放了好几颗洋葱,葱香味直冲天灵盖,其中还掺杂着黑面包的气味。这股醇厚却难以忽视的的麦香味伴着热气一道飘了过来,钻进饿了一整晚的空荡荡肚子里,把馋虫都勾出来了。真该庆幸此刻是在牢房之中,否则没骨气地被勾出馋虫,也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唐泰斯“哎”了一声,慢悠悠地在木箱子上坐下,这副动作不知怎么的看起来非常像是个老爷爷。他左手端着粗糙的黑面包——一人份,右手拿着豆子炖咸肥肉——仍旧是一人份,铺上餐巾,两个盘子被他分别放在了左右两个膝盖上。
他才不是好心地来为希洛和里昂送吃食的,他是要在这两个粒米未进的可怜人面前炫耀自己的食物,丝毫不顾及他们的肚子已经饿得拧出了咕叽的酸涩声响。
“对了,你们的那艘船前天就已经完全沉没了。到了现在,估计都已经沉到海床上了,就算你们是潜进海中,你们也看不到哪怕一根桅杆。”
叮叮当当,他的银叉子在盛着豆子炖咸肥肉的盘子里搅动得好响,实在是相当刻意的声响。
“至于船上的伙计们嘛,他们也都走远了,要是再努努力多划会儿船,说不定就能到最近的哈珀港口了。也就是说,你们回不去了——希洛,你无家可归。那么,现在我问你,你们来到了我的船上,目的是什么?”
这句问话是对着希洛说的,可她却别开脑袋,里昂分明能够看到她藏在背后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狭窄的空间,此刻拥挤着三个厌恶的人类——一个敌人,一个伙伴,还有她自己。对于她而言一定很难熬吧。里昂认为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或是至少应当说点什么。
“是这样的!”他往旁边挪了挪,硬是用自己的整个身子挡在唐戴斯与希洛的视线之间,“我们是为了……”
“哎,小子。”
唐戴斯的面孔一下子冷了下来,啪一声,把沾着肥肉汁的黑面包丢在盘子里。
“没有看不起你或者是忽略你的意思,但我现在没有在问你。”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里昂挪开,“来自陆地的年轻人,快点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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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不吱声了,但是一动不动,固执地不肯挪开的行为已经足够证明些什么了。希洛感谢他的勇敢。
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再好好地喘息一番吧。希洛感觉到了一种别扭的拧巴感,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紧紧揪住了。
一定有一双手,一双看不见的、却分外冰冷的双手按在她的双腿上。这双手会逐渐探进去,会呼唤她“圣女希洛”,会乞求着她的呼应。
攥紧的十指勒得好痛。希洛猛得睁开眼,看到的是里昂的后背——已然变得不那么宽阔,但是却很固执地阻挡在了她与唐戴斯之间的脊背。
如果只是注视着里昂的后背,应该没有关系吧?
而且,唐泰斯肯定不是一个人类。
她如此宽慰自己。
不是人类……这人不是人类,不是人类。是过高的矮人、是渺小的精灵、是兽人的混血、是迷你的巨人族,总是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嗯,多少鼓起了一点勇气吧。
于是,希洛开始说:“就像你之前已经知道的,我和里昂是大陆公会的冒险者。我们最近接到了一个委托,要求交付的物品是一只海盗船上的螺号。”
“哦?”唐泰斯这才心满意足地拾起盘子上的那块黑面包,“所以你们找上了我?”
“是,但也不说。一切都是巧合,而不是一次刻意地针对。”
希洛决定对他进行有限的坦诚。
毕竟,谎话要掺杂着足量的事实才不会产生歧义。
“坦白告诉你,我们的原计划是登上皇家瞪羚号,跟着国王的船只随便击沉一艘海盗船,然后拿走那艘船上的螺号。不巧我们遇上的第一艘船就是您的玛珀号。能够登上皇家瞪羚号已经耗费了我很大力气,我不想前功尽弃,所以决定想办法拿走玛珀号上的螺号。”
“要海盗船上的螺号做什么?”
“不知道。”
希洛摇摇头,装出恰到好处的不解。这不全是演技——她是真的不知道诺特非要海盗船上的螺号的原理是什么。
看不到唐戴斯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当真相信了。如果相信了,那当然好,要是不信,希洛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实在不想承认,但她真的有点黔驴技穷了。
希洛耐心地等待着唐戴斯的回应,可是他也保持沉默。这尴尬的寂静在饭菜的香味中显得更加突兀。她在心里数到一百,决定继续往下说。
“我只是想要螺号而已,我想提出一个交换条件。”
唐戴斯笑了:“你还要和我讨价还价?”
“不。我讲这个行为定义为合理的交易,称之为委托也没有关系。”
“行吧。”
他放下了手中的餐盘,甚至擦干净了嘴。
“我愿意用这次委托的九成佣金,也就是四万五千金币的价格交换一枚螺号。你可以把玛珀号上的这枚螺号给我,也可以选择从其他海盗哪儿抢过来,怎么选择全都看你。这就是我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