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蔓第一次到理发厅理发，从前头发长了，都是自己拿剪刀随便剪了。


    哪里像现在这样躺在洗头的床上，还让小妹妹亲自为自己洗头，淋湿了头发，抹上洗发露轻轻地揉搓着，甚至还会轻轻地按摩她的头顶和颈肩的位置，舒服得她都开始犯困了。


    “你头发怎么了？这里有一小块头发没有了，还有伤口哎。”洗头小妹轻声地问。


    “不小心扯着头发，扯掉了。”顾青蔓小声答，侧头看了一眼绿芙姐，她正和老板娘聊得开心。


    “那一定很疼吧。”小妹妹口吻心疼地说。


    “嗯。”顾青蔓低声应了句，疼却让她彻底清醒过来，要对人生掌握主动权，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拼出一个光明的未来来，她绝不会再落到那样的境地。


    离子烫果然是费时间的工夫，老板娘加紧了做，也花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八点四十五才全部弄完。


    顾青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及腰的长发顺滑如丝绸，尾部修得齐整，额前修建出轻薄的刘海，既清纯美丽，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感，眼眸微微流转，美得摄人心魄。


    理发厅老板娘看着眼前的顾青蔓，也是一阵惊喜地合不拢嘴来，还是第一次她把设想中的发型做得如此完美无瑕，甚至远远超出了她想象中的效果，太漂亮了！


    此时理发厅的收音机里，放着一首意大利歌剧音乐，神秘又婉转，恰似在阐述顾青蔓的美丽，清冷又优雅的少女。


    “真是好看，”张绿芙盯着顾青蔓的脸庞，目光中流露出痴迷，“我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辣，怎么就发掘出你这一块美玉来了呢？”


    她手指轻轻抚过顾青蔓的脸庞，“我感觉都不用上妆了，年轻就是好，皮肤吹弹可破，没有一丝斑纹，更没有一丝皱纹。”


    再看，张绿芙都要沉迷在顾青蔓的美貌里，原来人的眼珠子可以那么乌黑纯净，还有睫毛能那样纤长，眼线更不用画，她天然自带了眼线，眼睛看着去比常人的要大一些，是那样的水灵。


    “那就——”张绿芙从手提袋里掏出一支口红，轻轻地替顾青蔓涂着唇瓣，很淡的一抹红，为这一副美丽的面容增添了一点色彩，简直犹如画龙点睛，风情随之在顾青蔓身上展露，不再像被供奉的神明少女。


    随后，顾青蔓在绿芙姐的要求下，换上了那条白色的裙子，她这个发型太适合这条白裙子了，一换上，人变得连她自己也不认识。


    镜子里的这个人，她高贵美丽如白玫瑰，不再像那个出自贫穷的乡下，自卑和贫穷都深深地刻在骨子里的人。


    “别害怕。”张绿芙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我会护着你的。”


    张志超叫了一辆计程车到理发厅外，顾青蔓随着绿芙姐坐上计程车，随后绿芙姐给出一个地址，计程车驶动，离开了这条他们住的街道，一直往前开。


    半个小时后，他们进入了更繁华的街道，这里的楼房更高，霓虹灯更闪耀，街道上不见繁杂的小商店，都是大的商铺，一家家门头一家比一家豪华。


    街道上那些奔走的摩托车也不见了踪影，出入地全是小轿车，终于他们在一家门店前停下，有门童专门跑过来开车门，打招呼说：“哎，绿芙姐，你来啦！”


    顾青蔓心想：看来绿芙姐很有面子，这个开车门的小哥对绿芙姐很尊敬。


    “走吧。”张绿芙亲昵地挽住青蔓的胳膊，带着她往豪华的店铺走去。


    进入之前，顾青蔓抬头看了一眼店铺的招牌，上面写着“天上人间”，这名字倒挺有意思。


    一进去，冷气扑面而来，温度乍变，顾青蔓胳膊起了鸡皮疙瘩，她连忙抚了抚胳膊。


    眼前随即豁然开朗，大到惊人惊叹的华美吊灯，从屋顶直接垂落下来，目测起码有几十米的长度，这里的灯光特别美，五光十色，还能变换各种颜色。


    就说脚下踩的瓷砖，花纹繁复，看着造价不菲。


    里面又宽敞又奢华，灯红酒绿，宾客来来往往，皆不是大街上的普通人穿着，大家穿得都十分讲究。


    “美美姐，”绿芙带着顾青蔓走向一个坐在吧台喝酒的女人面前，接着介绍顾青蔓，“喏，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亲妹妹小蔓，她一直想来这里上班，请美美姐你帮帮忙，带一带我这个小妹妹。”


    被叫做美美姐的女人化着很浓的妆，她目光随着绿芙姐的介绍，转到了青蔓的身上，面色不惊地打量了一番，说：“绿芙，以我们俩的交情，你求我帮忙，我又怎么会不帮呢？这个小妹妹条件还可以，就是不知道性格怎么样，在我们店里上班，第一就是要求性格好，不然再漂亮也没用，容易得罪客人。”


    张绿芙伸手在顾青蔓的腰间戳了戳，示意她主动些，顾青蔓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陌生人要大胆主动，但现在对着面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美美姐，她心里忍不住紧张，一开口就磕绊住了，“我，我——”


    “哈哈，小妹妹第一次来，有点紧张哈，”绿芙姐打着圆场，拉着顾青蔓的手，说：“我这位小妹妹叫顾青蔓，才十八岁，是我同乡。来，小蔓，叫一声美美姐，让美美姐以后多罩着你。”


    有了绿芙姐的热场，顾青蔓感觉没那么紧张了，鼓起勇气打招呼说：“你好，美美姐，我是顾青蔓，请美美姐以后多多指教。”


    美美姐笑道：“说话倒是文绉绉的。”她说着起身，“走吧，我带你们先进包厢，等会我有一批客人要过来唱歌喝酒，到时候你跟着我一块倒酒，见机行事就行，也没什么需要紧张的。”


    “去吧，”绿芙姐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就在这里坐着，有什么事就出来找我们，没事的。”


    “嗯。”顾青蔓点头，暗暗地深呼吸，她不能事事都盼望着绿芙姐帮忙，她得学会独立起来。


    走过富丽堂皇的长廊，美美姐推开其中一扇门，里面有音乐的声音传来，她转头向顾青蔓看来，示意说：“进来吧，别紧张，你是绿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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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子，那就是自己人，我肯定会照应你的。”


    “谢谢美美姐。”


    顾青蔓踏入了其中，里面是一个超级豪华的宽敞包厢，U字型的真皮沙发，宽敞舒适，包厢里的彩色灯光旋转着，变出不同样式的花纹，里面的冷气很足，也很香，闻着很舒服，彩色的电视大屏幕放着音乐，沙发前的超大玻璃桌上放了很多瓶酒，还有水果、瓜子花生等之类的食物。


    美美姐拍了拍沙发让顾青蔓坐下，“等回来的客户都是我平时接待大的大客户，他们平时出手很阔绰的，只要你好好的在旁边服侍，把他们哄高兴了，就有大把的小费拿，最低也有一百块。一百块前面那么多，现在去哪里能一下赚那么多呢？”


    顾青蔓听得一知半解，不明白这个哄高兴了，是怎么哄高兴，但心里觉得竟然会有这种好事，小费那么高，不大把人抢着来做？


    “美美姐，”包间的门推开来，一个年轻小伙子提了两大袋东西进来，“吃的送来了。”


    “这次点了什么？”美美姐问。


    小伙子将袋子放下，把袋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在玻璃桌上，说：“就是平时吃的那些烧烤啊，按照你吩咐的，还买了一些生蚝和小龙虾，还有一些粥和点心。”


    “牛腩煲有没有点？”


    “点了，餐馆的人到时候会送来。”小伙子边收拾着，边拿目光看顾青蔓，嘴边涌起笑意说：“这个小妹妹长得可真漂亮啊！”


    “别在这里瞎说话，弄完了，快出去。”美美姐出声赶人。


    “好，”小伙子不敢造次，摆完东西就出去了。


    美美姐拿起一串鸡翅递给青蔓，“喏，吃个鸡翅，这家烧烤的味道还挺不错的。”


    弄完头发就坐车过来，绿芙姐也没提吃晚饭的事，她只好空着肚子，现在看到吃的，肚子饿得发出强烈抗议。


    “谢谢美美姐。”顾青蔓接过来，怕弄花了嘴唇上的口红，她小口慢慢地啃，尽量不挨到嘴唇，只是——她再吃了一口，这个鸡翅跟原来绿芙姐下班带回家的鸡翅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哎。


    包间的门推开，“陈总，王总，欢迎您们光临！”


    门口一阵喧哗，随即进来了一波人，人数大约在十人左右，都是男性，以其中两个人为主，就是刚刚迎宾小哥喊的陈总和王总。


    顾青蔓站着昏暗的角落，很拘谨地掰着手指，突然来了这么多客人，她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她盯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心里想着：是现在就开始倒酒？还是等会再倒？那么多酒，要先开哪一种酒呢？


    正想着，美美姐过来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陈总和王总的面前，笑着说：“陈总，王总，这个是小蔓，是我们店新来的。”


    “豁，你们店员工的素质是越来越高了啊，”王总惊讶了一声，众人望来，目光从顾青蔓的身上扫过，先是震惊了一番，随即目光流露出惊艳，这么漂亮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输电视里的女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