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贪心

作品:《快穿:发我枝上花

    阳光渗过纱帘,在沈清雨睫毛上筛出细碎金粉,衬得那双眼愈发像浸在清水里的墨玉。


    化妆间里飘着定妆喷雾的酒精味,混着某人去年送的那瓶雪松香水,闻久了让人想起维也纳歌剧院后台的黄昏。


    “玲姐,别急呀。”


    刘玲举着手机的手指悬在半空。


    她看着自家艺人慢条斯理抚平裙摆褶皱的动作,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场发布会。


    徐然洲也是这样用指节敲着话筒架,等满场记者都屏住呼吸时,才不紧不慢念出那段轰动娱乐圈的声明。


    “可这热搜......”


    但以此刻微博服务器崩溃的速度,再晚一分钟回应,那些捕风捉影的标题就要烙成事实。刘玲突然意识到什么,指甲无意识刮过手机壳上那道划痕。


    她太了解自家这位艺人了。


    沈清雨虽说表面上生得一副娇艳动人的模样,性子平日里也是软软糯糯的,给人一种温柔可人的感觉。


    但实际上,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就如同磐石一般,决然不会轻易改变。


    只是,刘玲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要是徐然洲知道了该怎么办?


    他要是知道,怕不是得疯。


    “清雨你终于......”


    化妆镜前的姑娘忽然轻笑出声。


    她掀开檀木盒子的姿势像在拆一封印着火漆的情书,雪松香漫出来的刹那,刘玲看见她无名指上那道淡得几乎透明的戒痕。


    那是常年戴又摘才会留下的印记。


    “后天晚上星光盛典不是要官宣新剧么?”沈清雨捏着珍珠耳坠的银钩,“先发声明,红毯我和顾柏溪一起走。”


    “至于哥哥和老师…我有办法哄的”,她的声音清冷且带着笑意。


    那对耳环她已经戴了很久。


    刘玲刚想提醒,却恍然惊觉去年威尼斯电影节,她亲眼见到那位爷在酒店走廊摆弄这对耳坠到凌晨三点,只因小姑娘撒娇说钩扣硌得疼。


    刘玲忽然意识到,这个被徐然洲亲手雕琢的玉人,早已学会用最温柔的姿态掌控全局。


    她为刚刚脑海里浮现的荒唐想法而发笑。


    有些承诺早就不需要言语证明。就像徐然洲每年雷打不动空出的0817这个日期,就像沈清雨永远为某人保留的右手无名指的位置。


    *


    宴会厅穹顶的琉璃灯流转着蜜色光晕,来自世界各地的商界精英、行业巨头们手持香槟,谈笑风生。


    徐然洲倚在落地窗前,指腹正碾磨着西装内袋的苏绣暗纹。丝缎上凹凸的并蒂莲被体温捂得发烫,这是沈清雨亲手缝的。


    “师父的西装总像雪洞似的。”小姑娘笑眯眯地说着,一边踮脚往他口袋里放着什么,“总要染些活气才好。”


    如今那抹活气正隔着太平洋灼他心口。


    随意落在桌边的手机屏幕泛着冷光,#沈清雨顾柏溪般配#的词条刺得他眼睛生疼。


    热搜照片里的人几乎大半被挡住,鬓边垂落的珍珠流苏挂住了一缕青丝——


    是他那天亲自为她戴上的昭和时期的古董发簪。


    “般配?”他用拇指重重划过文案,蓝宝石袖扣在屏幕上投下一道凛冽寒光。


    他嗤笑着放大那几张照片,仔细查看。


    角落的细节刺进眼底,前夜视频时她灵动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非常乖。”当时小姑娘咬着陈皮糖,糖纸在镜头前晃成鎏金的蝶。


    “等师父回来,我带您尝新开的淮扬菜。”尾音裹着蜜渍青梅似的甜糯,将他绷紧的下颌线泡软在春水里。


    此刻却隔着像素点,对毛头小子笑出梨涡。


    水晶杯突然迸裂的脆响惊动侍应生。


    徐然洲垂眸看着掌心缓缓渗出的血珠,竟觉得这痛意比热搜评论区那些“年下好磕”“天生一对”的欢呼顺耳得多。


    至少真实。


    至于那小部分负面评价,更是如同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利刃,直直地刺痛着他的心。每一个字都像是带了倒钩,扎进去后再狠狠搅动,让他痛得几近窒息。


    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指尖已本能地拨通。


    “徐总?”公关总监的声音在越洋电话里发颤,“舆情显示CP超话每分钟新增......”


    “让法务部准备好律师函。”血珠坠在蓝宝石袖扣上,将海蓝染成暗红。


    “三十分钟内,我要看到所有造谣账号的注册信息。”


    宴会厅飘来肖邦的夜曲,徐然洲将领带扯松半寸。


    暗纹真丝布料下,锁骨处隐约露出半枚齿痕,去年威尼斯暴雨夜,小姑娘咬着他肩膀哭诉耳坠钩扣太紧时留下的。


    当时他跪在酒店地毯上调试珍珠耳钉,沈清雨赤足踩在他膝头。窗外闪电劈亮天鹅绒窗帘的瞬间,她忽然倾身,带着杨梅酒的气息凑近他滚动的喉结:“师父的手指......比钩针还灵巧呢。”


    那夜,他在走廊上站了3个小时。


    此刻记忆与现实重叠。


    照片里顾柏溪抚在她肩头的手,与视频通话时她掰着手指算归期的模样交错闪回,酿成比威士忌混杨梅汁更呛喉的毒。


    不过是一个最近两年新起的后辈罢了。徐然洲依稀记得自己看过那小子演的《雨》,平心而论,有几分天赋,表演上也确实有可圈点之处。


    但就凭这就妄想配的上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真是好大一张脸!


    他都要小心翼翼的,他怎么敢的?!


    徐然洲缓缓抽出手帕,才惊觉指尖竟沾了点龙井茶香,与雪松交织在一起。


    原来小丫头又往他衣袋里换了新茶包。


    再抬眼时,方才翻涌的暗潮已沉入完美无瑕的微笑之下,唯有那不见笑意的眼眸中泄露出几分要命的占有欲。


    *


    窗外的梧桐影被风揉皱,一圈圈晃在地板上,像顾柏溪心里藏不住的秘密。


    轻轻晃了一下,就晃到了她那里。


    顾柏溪赤脚站在落地窗前,手机“叮”地跳出一个来电通知,是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名字:沈清雨。


    他刚点了接听,那边就传来一声轻飘飘的笑,“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吓到我了,顾小少爷是被热搜气哑了吗?”


    “我……”顾柏溪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像从水底打捞上来的旧唱片,“对不起。我没护住你。”


    #沈清雨顾柏溪恋情曝光#的热搜像刀子似的,戳在他心口。他平时最爱拿“爷”自称,今天却一个硬气字都说不出来。


    “是有人跟拍我们庆功宴的照片,”沈清雨的语调还是温温软软的,却像不小心夹了点笑意,“你那天还抢了我一颗草莓酥,表情贼骄傲。你说他们要是拍到你抢我吃的,标题就变成了‘沈清雨顾柏溪当众打情骂俏’?所以呀,不用在意。”


    顾柏溪耳尖“腾”地一下红了,指节死死攥着窗帘流苏,像下一秒就要烧起来。


    她明明像是在说笑,他却像被拽住了心弦,一点点越扯越紧。他连连点头,生怕她听不见,“我、我已经通知工作室配合公关了。你别担心,阿糍。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发声明也好,道歉也好……我都听你的。”


    “行啦。”她那边翻书的声音停了下来,像是轻轻合上一页,“别紧张得要写检讨。我已经让人写好声明了,只是还差点火。”


    “什么火?”顾柏溪一怔。


    “你呀。”沈清雨笑,“能不能陪我走一趟星光节红毯?既然有人想让我们上热搜。不如——”


    借这场东风,一箭双雕。


    顾柏溪愣了一秒,耳边是自己心跳一声声炸出来的声音。他像突然被点着了,一口气说个不停:“我穿那套黑西装行吗?上次那件你说我领结像粽子我已经扔了,还有我可以提前一个小时去你那儿,哦对,我可以帮你提裙摆——”


    “顾柏溪。”


    她轻轻唤他。


    声音很软,却像一枚钩子,勾得他整颗心都往她那边靠。


    “嗯?”他声音低低的,小得像一片雪落在掌心。


    “我信你。”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顾柏溪才发现自己掌心红了一片,指甲掐出来一排印。


    她的声音却还像没断,缠在他耳边,绕啊绕,把他整个人都烫得发晕。


    沈清雨轻轻笑了笑。


    她当然信他了。


    说到底,这场绯闻也算是借了她一点儿势,不然那张照片怎么可能有放出来的机会。


    化妆间的灯光漫过蓝丝绒礼盒,李瑶捧着丝绒礼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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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连呼吸都屏住了。


    “姐,徐老师加急送来的。说它和您今天的礼服相配。”


    盒中蓝宝石项链像封存着地中海的晨昏,主石是罕见的丝绒蓝,周围密镶的碎钻拼成雨滴形状。


    沈清雨抽出雾霾蓝信笺。


    七年前那个潮湿的下午突然漫进房间:封闭的道具室,泪水洇湿的台词本,还有被徐然洲画满笑脸猫,叠成纸船从门缝塞进来的信纸。


    那纸船载着清隽的字迹:哭相太丑,罚你演完吃一碗酒酿圆子。


    “不过尔尔,但尚可一戴。勿念。”


    她对着最后两个字轻笑出声,发尾扫过礼盒里层叠的雪梨纸。


    蓝宝石坠子躺在其中,碎钻拼成的雨滴在化妆镜前折射出细碎光斑,像极了某人说反话时总爱颤动的睫毛。


    一缕茉莉香在指尖萦绕。


    沈清雨最近迷上了地中海风光,正巧徐然洲已经出差两个多星期。所以她便佯装不开心,闹着想去意大利玩,还不管不顾发了数十条消息。


    内容无关其他,无非就一点:想他了!


    至于茉莉,是最近网上很火的一个梗。


    她本就偏爱茉莉香。


    看到后就更觉得有意思了,兴冲冲地跑到花店待了半天,费了好大的功夫总算是配了一束她满意的出来。随后便连夜加急送去给了徐然洲,美其名曰:鲜花赠美人。


    林殊在米兰拆开加急件时,险些被倾泻而出的茉莉花枝扑了满脸。浅绿棉纸里裹着鹅黄风铃草与珍珠链,卡片上龙飞凤舞写着:送君茉莉。


    林殊是第一次和徐然洲出国。


    平时国际上的业务都是赵哥负责跟的,但他这几天请了病假。


    看到花的时候,林殊突然就明白为什么YR工作室的快递单永远备着“加急国际件”了。就像徐然洲的行李箱里,永远有专门放沈清雨小礼物的防水夹层。


    “徐总耳朵红得能滴血。”林殊在茶水间悄悄给沈清雨“报信”,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捧着花在落地窗前走了五圈,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插入珐琅瓶。”


    不过半日,徐然洲的ins便更新了。


    沈清雨依稀记得照片里:男人冷白指尖停着灰斑鸠,背景玻璃窗倒映着珐琅瓶里怒放的茉莉——


    正是她寄去的那束。


    配文只有三个字:太闹腾。


    “口是心非。”


    沈清雨几乎能想象某人红着脸写下勿念二字的画面。


    徐然洲总是这样,收到礼物时板着脸说胡闹,可偏偏又会把那些她一时兴起的小玩意儿一一收藏起来。


    就像杀青宴那夜,他冷着脸没收她喝到第三杯的香槟,转身却任由她送的皮卡丘贴纸,在价值七位数的腕表上招摇了一整个电影节。


    唉。脸红的师父呀。


    没有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沈清雨暗暗惋惜。


    她指尖轻轻勾过搭扣内侧,触到那两个细小而隐秘的字母:Y.R.


    像是藏在旧梦里的烙印,被人悄悄刻进金属的骨缝里。


    那是她十八岁那年排《桃花扇》时的事。排练间隙,他在台词本的扉页上,漫不经心地画了个联名符号,像随手签下命运的落款。


    一晃七年,他还是这么固执。


    不管送她什么,总会在不起眼的地方,藏下这个没人看得懂的印记。


    像是在说:我一直都在。


    沈清雨垂着眼睫,唇角不动声色地翘了翘。


    真是老派又古板。


    可偏偏,她就吃这一套,喜欢的不得了。


    这个男人她得不到一天,就难受一天。


    银链滑过颈后激起细小的战栗。


    蓝宝石坠子随着她整理礼服的动作轻晃,恍惚间又回到首演那天,徐然洲在后台为她戴上珍珠项链时,指尖也是这样微凉。


    “我们阿糍就该站在光里。”男人替她撩起碎发,镜中倒映的眼眸比灯光更灼人。沈清雨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袖扣:“那师父要永远当追光的人。”


    当时徐然洲是如何回应的?


    他笑着弹她额头,说小姑娘贪心。


    可后来每场演出,观众席最后一排永远亮着盏小夜灯,那是摄像机照不到的角落。


    他每一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