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骤见故人

作品:《合欢宗的事,能叫渣吗?

    这一声呼唤,又轻又缓的落在路凝身后。


    路凝很想说服自己是在叫“阿宁”,是凑巧认识陆宁又或是重名。


    但是真不巧,天可怜见,就这么两个字她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于是在一阵沉默僵持之后,路凝终于缓缓起身转过,平静地对上了夜色火光映衬下的那双眼睛。


    夜风清冽,路凝身后不远处,白衣人迎风而立,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流转着今夜的乱光流华,带着几分怔忡。


    对方在看到她的瞬间仍怔怔站在原地,洁白的衣袂翻飞,渲染上橙蓝之色。他的一双眼睛紧盯着路凝,仿佛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路凝也在打量着他。


    一别数年,路凝倒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记得从前印寒声的模样,比之上辈子年少相识之时,如今面前的人身形颀长,内敛沉静,肩背褪去曾经少年时的稚嫩变得更加宽厚,冷眉浅目,面目深邃,倒是无甚大改变。


    旧友骤然见面,心情倒是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


    路凝的眼神垂落在他的衣摆,在心里啧了一声。


    出门闯荡还穿这样雪白的衣服,单看着就牙酸,从前也不见如此喜穿白衣,怎么年纪上来了还变讲究了。


    正在想些有的没的,对方却忽然动作,他走上前一步,吓得路凝向后退了半步。但也就是刚退半步,她便立刻意识到印寒声显然受到了浮梦香的影响,因为在他靠近的刹那,路凝感受到了他异样的灵力波动和混乱的呼吸。


    ……


    路凝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办了。


    她跟印寒声没什么仇怨,被他认出来也不怕,但总归是越晚被认出越好。


    路凝略微思索,印寒声中了浮梦,现在正是神智不清在做梦的时候,又恰巧唤了她的名字,想来他所梦的记忆里两人已经相识,只管装作自己是浮梦香所造幻影,顺势糊弄过去就好。于是路凝干脆操纵着蓝星七宝簪缓缓释放出灵力,周遭的浮梦香气更加浓郁,幸好她有蓝星七宝簪护体才能不受影响,要不然怕也早被熏迷糊了。


    这时候,印寒声垂头又低低叫了一声:“阿凝。”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总听印寒声叫她也不成,浮梦最特别的一点便是营造的虚幻形象能同记忆中一般举止,可与人正常交流。路凝张嘴正准备叫回去,但刚开个头就又紧急吞回口中:“印……”


    等等,她该怎么称呼印寒声?


    天尊!


    从前好像是印师兄印真人寒声君的想到什么叫什么,而印寒声似乎从来只叫她路道友路真人这些称呼,多一句师妹都说不合规矩不肯叫,她怎么不记得印寒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她阿凝的?他究竟在梦从前的哪一段记忆?


    可若是乱叫一气,没对上记忆,叫他察觉端倪清醒过来可怎么办!


    路凝有些傻眼,一时之间她脑中一片乱麻,可越是慌张越是想不起来,匆忙间连从前骗印寒声吃了好几颗酸杏这种小事都想起来了,但就是想不起来该怎么称呼他。


    眼见印寒声离得越来越近,她的额上几乎急的渗出了汗,恨不得摇醒印寒声,大声质问他:你什么时候叫过我阿凝了!


    危急关头,路凝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唤道:“心简!”


    这一声唤出口,印寒声便忽然顿住动作,面上似乎显出一点错愕和不可置信,但紧接着他一双眼睛便紧紧锁在路凝身上。他的视线有如实质一般,看的路凝觉得有丝丝寒气在身上蔓延,一动也不敢动,心脏怦怦狂跳,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叫错了称呼,印寒声已经发现了。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与印寒声四目相对。


    半晌,印寒声叹了一口气,他喃喃道:“真好。”


    听见这句,路凝便知道她赌对了,印寒声已经把她当作浮梦香的造物,于是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也就是这时候,她才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有些过分的近,但偏生此时刚刚平稳一些,她也不敢再贸然举动,毕竟连“阿凝”“心简”这么亲密的称呼都有,谁知道印寒声这人在回忆哪段奇奇怪怪的记忆。


    这时候周围的环境也渐渐起了变化,印寒声修为高,此时中了浮梦香,浮梦香便随着他的心念而动,在周围幻化出不同事物来配合记忆。


    路凝眼瞧着两人头顶硬生生幻化出一株杨柳木,柳枝随风飘摇,青翠婉约,远处是高低错杂的栅栏和一片又一片小药田,地上又生出些碎花芳草,甚至还凭空出现了个石桌,这场景她当然是熟悉的要命,是前生她在药王宗的居所,她住了一生的地方,药庐中的一花一草皆为她亲手所植。


    路凝不禁咋舌,一面感慨于烧了本体释放出的浮梦香竟然如此强悍,一面更感慨她还真是没想到,在印寒声心中她的地位居然这么高,中了浮梦香看见的是她也就罢了,还舍得花这么多灵力培植幻影。


    路凝心里生出点窃喜,这么看来她也没有薛师兄说的那么胡闹,虽然当时确实总捉弄印寒声,但这些小捉弄显然在印寒声心里也是段美好回忆,要不也不会到了今日还惦记着在药庐养伤的时光。


    不过仔细想想也算合理,毕竟印寒声实在是个正人君子,她前世多有胡闹,但为着巧合的救命之恩,印寒声对她实在是屡屡包容忍让,总归是没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的。


    此时路凝才总算是从被浮梦香勾起的纷杂记忆中脱离,饶有兴趣的观察四周。周遭灵力仍旧在不停幻化,渐渐的周遭景象几乎全变了,身后已经隐去燃烧的鬼栖木,换成一座小药庐,吸引路凝回身望过去。门口斜挂着的木匾上龙飞凤舞写着“无忧”两个字,活脱脱就是她从前居住的药庐。


    多年不见无忧药庐,借这次机会路凝也在细细打量,越瞧便越拜服。印寒声其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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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为修真界中数一数二之天才,记忆力也是拔然超群,药庐各处细节都与从前分毫无差。


    只是看着看着,路凝便反应过来,这个场景并非两人初次相识时的药庐,更像是印寒声第二次到药王宗养伤的时的药庐。


    那时候印寒声旧伤发作,但她的师父师兄都在闭关,旁人又没有为印寒声诊治的经验,于是替他疗养的事便自然而然落在路凝身上。


    一是方便,二是她那时的身体状况也实在不容乐观,便干脆邀请印寒声住进无忧药庐。


    她的药庐比起旁人的实在是小了点,药庐内又堆满了药材典籍,除了炼丹室也就实在只有她的卧房还能再塞下一个人。幸好印寒声不嫌弃,路凝草草收拾一番,扯了两张屏风遮挡,将卧房一分为二,印寒声住在外间的竹榻上,路凝睡在里面。中间隔着珠帘纱幕与屏风,两人晚上无聊时还能聊聊天,也便于路凝随时察看他的情况。


    也就是那时候,路凝才知道印寒声不止舞剑舞的漂亮,他还有一双巧手,做的木雕个个都是精巧非常,栩栩如生。看路凝喜欢,也是病中无聊,他那段时间做了六七个木雕送给路凝。


    甚至还许诺,等病愈回到天门宗后,会亲手刻一尊她的木像送给她。


    她那时想,或许有一天她看不见了,也能摸摸木像,好记住自己的模样,便欣然接受。只是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直到她身死,终究也没能收到木像,而那六七个小木雕,应该还稳妥地搁在她的床头。


    但这时却又从浮梦香中脱生出些她没见过的物件,路凝盯着檐下悬挂的雕刻精致的小木铃,顺手拍了拍印寒声的胳膊,如今幻境已趋稳定,问一些小问题也没什么不行的,于是扭头发问:“小铃铛是……”


    是什么时候挂上的。


    这句话刚说到一半,剩下的就说不出口了。


    印寒声冷不防捉住了她的手。路凝还没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花。


    呼吸像轻柔的羽毛拂过她的脸颊。下一刻,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


    路凝就这么瞪着眼睛,近距离看清了印寒声琥珀色的眼睛。


    她想说话,但张不开嘴。因为此刻正被人咬着。


    印寒声闭上了眼睛,浓黑的睫毛垂落一片阴影,他的眉目仍旧沉静,和往日端方沉默的模样分毫无差,但他眼下的动作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他正在轻轻啃咬路凝的嘴唇,带起一片酥麻刺痛,两只手本来紧握着路凝的两只胳膊,现下左手却渐渐下滑摸到路凝掌心,分开她的手指与她紧紧相扣,右手则顺着路凝僵硬的脊背停在她的腰间,亲昵又轻柔地将她按进怀里。


    路凝今生没有前世身量高,印寒声又比之从前长高不少,两人身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此时她简直是整个人埋进了印寒声怀中。


    路凝崩溃之余,脑中只剩下只剩下循环往复的咆哮:


    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