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比赛的时候，碰见了罗成。”她抽泣道。


    罗成这个名字几乎臭遍了南城中学竞赛圈，李承宴对这个人略知一二，曾听说过他赛场作弊的卑鄙事迹。


    李承宴面带嫌弃地将她眼角的泪花擦拭干净，然后转移话题：“哭得那么丑。”


    “我好难过，我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女孩儿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水盈盈的。


    触目所及一片白雪茫茫，她头顶遮着一把黑色的伞，英俊挺拔的少年语气镇定地说：“没有白费，你的所有努力都有价值。”


    那天李承宴目送她上了班车。


    大雪未停，他站在雪幕里拿出手机来敲出几个字，然后又删去。


    最后还是编辑道：“妈，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你还是第一次让妈妈帮你的忙，这个罗成是得罪你了吗？”冯暧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裙袍，腕上拎着铂金包，眼神探究地看向李承宴。


    此刻包厢里只有母子二人，因此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李承宴坐在座位上，那张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来：“这人品行不端，不值得抢了我们学校的名额。”


    冯暧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据她所知自己这个儿子向来不管闲事……


    包厢门被打开。


    冯暧笑着和走进来的中年男子握了握手，李承宴也站起来和他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这人是省教育厅位居高位的人物，哪怕说两句话省教育界都要震颤两下。


    “王督学好久不见。”


    “您太客气了。”


    因着冯暧身份特殊，就连王统都要卖她几分薄面。


    “恩师最近身体可好？”王统笑着问道。


    “一切都好不必挂心。”


    这话问的是李承宴的外公。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不少没有营养的话，即便如此李承宴都面色如常。


    冯暧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她自己的儿子她最是了解，既然是有求于人必定会有有求于人的姿态，这点倒是跟他爸很像。


    眼看火候差不多，冯暧才将话头引到了现在省内竞赛作弊的问题。


    明里暗里点了几次奥数比赛冠军罗成，王统自然全都明白，他明确地应下了这件事儿，答应事后一定彻查。


    “听说承宴去年竞赛成绩不错。”王统笑着，打量了一下坐在位子上的少年人：“这孩子颇有当年恩师的风范啊。”


    冯暧眼里是止不住地满意之色，嘴上却谦恭道：“哪里，这孩子不过是有点小聪明。”


    “这孩子才华横溢，我听说A大已经给了他录取通知书？”


    “对，但是我想着还是让孩子出国深造一番……”


    冯暧对李承宴的学业非常关注，两个人就这个问题展开了比较深入的讨论。


    坐在餐桌上的李承宴全程处于围观者状态。


    ……


    送走王督学之后，冯暧才逐渐放松下来，才想起自己身边的儿子：“我看你刚刚没吃什么东西，要不打包几个你喜欢的菜回家吃？”


    冯暧小的时候没太多关注孩子的成长，对李承宴的口味更是一无所知。


    “不必了，回家吧。”李承宴冷漠道。


    这家餐厅环境比较雅致，置身其中仿若春日。


    李承宴出来的时候被这凛冽的冬风给呛了下，忽然就想起了那个红色的围巾来。


    ******


    他们这个圈子里几乎没什么秘密，前一天冯暧带着李承宴找过了王督学，第二天就传遍了，


    宋翊他们那个小群里正聊得热火朝天。


    XL：【所以说李承宴是在和你们班女同学……谈恋爱？】


    XL：【如果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我就能明白了。】


    寻觅：【？？？我以为李承宴会孤独终老。】


    一飞冲天：【宴哥说他不喜欢那女生，宴哥说这是同学情。】


    XL：【……】


    寻觅：【……】


    去他的同学情，李承宴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种不存在的东西。


    许冽和叶寻刚上去怼一通，就见一串字母乱入。


    Fes2933:【？】


    许冽和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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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人在鼎轩，看着这一串代码就觉得扎眼睛。


    XL：【您老会玩微信啦？能不能高抬您的贵手，改个正常人的名字。】


    隔了好半晌，那头才慢悠悠地换上了名字。


    李承宴：【有点感觉，但说不上谈恋爱。】


    寻觅：【！！！！！！！】


    XL：【！！！！！！！！！！！！】


    李承宴：【嘴给我闭严实点。】


    鼎轩里许冽和叶寻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其中浓浓的兴味，虽然他们几个断然不会往外说，但是拿来逗乐还是有必要的。


    XL：【李大少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妹妹，竟然能下得去脸找冯姨帮忙？】


    许冽嘴里噙着笑，就准备继续往下调侃。


    一句：“给我们介绍介绍呗。”发出去就带了红色的感叹号。


    许冽楞在当场，旁边的叶寻见状乐不可支。


    许冽恶狠狠道：“这一定是恼羞成怒了。”


    ******


    毕竟是冯暧出手，罗成作弊的事情没两天就解决了，他冠军名次取消，聂臻作为第二名直接晋级。


    女孩子今天一扫连日来的郁气，眼角眉梢都带了一丝放松和欣喜。


    “马上就要寒假了，终于可以放松一段时间了。”她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和李承宴闲聊。


    不过李承宴不太爱说话，几乎两三句才回得上一句，聂臻倒是不太在意。


    “不过放假之后……”就不能见到你了，后半句聂臻没有说出来，她只是静静地用目光描摹着那个人的眉眼。


    “怎么了？”李承宴问道。


    聂臻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笑道：“提前和你说新年快乐。”


    “恩，新年快乐。”李承宴眼里似乎带了一抹温柔。


    “那个……”聂臻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那头李承宴直接接了个电话，抬手示意她稍等，然后走了出去。


    话到嘴边她却问不出口，看着少年人挺拔的背影，真是无一不好。


    或许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她这样默默地安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