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无定观

作品:《魂引

    “再来说说最后一个可能。”娄弦将第三只杯子推了出去,“寻常人不易避开人流及无定观外的司卫,也不好将这么一个大活人带走,所以我猜测陈玉茴还在观中。”


    听到此处,陈御裴忍不住打断:“可妖殿司的人将无定观翻遍了,还是没有我阿姐的身影,她真的还在无定观吗?”


    娄弦将第三只茶杯翻了过来,朝里面丢进一瓣橘肉,慢吞吞道:“只是你们没找到,不代表她不在里面。”


    娄弦将茶杯翻过,连同里边的橘肉一同被盖住了。


    她瞥了陈御裴一眼,嘲讽道:“障眼法懂不懂?”


    陈御裴恍然大悟:“阿姐一定是被人用妖术困在里面了,所以我们才看不见她!”


    陈御裴感激的拍了拍娄弦的肩:“娄姑娘你真是太聪明了!”


    娄弦嫌弃看着肩上的手,语气生硬:“手。”


    马上就能知道阿姐的下落,陈御裴有些高兴地忘乎所以了,对上娄弦警告的眼神,他赶忙将手缩了回来。


    娄弦将杯中的橘肉丢进嘴里。


    怕陈御裴太过兴奋,冷不丁提醒道:“我猜的。”


    “说不定是你们陈家的仇人找上门了,亦或是有妖物抓了你姐姐提升修为,都说不准。”


    不管娄弦怎么说,陈御裴心中认定了娄弦第三种猜测。


    阿姐一定好好活着,只是被妖物施了障眼法困在里边了。


    一定是这样。


    清晨,远处山嶂在晨雾中忽隐忽现,古寺晨钟缓缓荡开,不久,炊烟升起,山下有人起火弄灶。


    妇人抱着衣桶浣衣回来,碰上乡邻谈笑几句,小童奔逐嬉笑,人间生气开始活泛起来。


    阿含谷山阶上站着几人。


    柳式通将大包小包之物塞给陈御裴,逐句叮嘱:“若是擦伤,就用蓝色袋子的药材。若是内伤,就用橙色袋子的药材。若是昏迷不醒,你去尘墟山庄找个叫左青山的人,他是我的弟子,离无定观最近。”


    陈御裴连连点头,二人又说了些话,最后才挥手下山。


    陈御裴雇了一辆大马车,拂琵娄弦坐一处,唐渡陈御裴坐一处。


    陈御裴担心陈玉茴的处境,紧张念叨个不停。


    一旁闭目修养的娄弦忍不住呵道:“再说话我就把你嘴缝上!”


    陈御裴即刻噤声,可心中还是有些焦虑。


    阿姐生死未卜,中间又耽搁了些时日,也不知她现在如何,可有受伤。


    娄弦睁开眼,看陈御裴一脸焦灼的模样,哼哼两声:“本姑娘原是要朝着反方向走的,如今为了救你姐姐,耽误了我的事。”


    “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娄弦一提要求,陈御裴爽快应道:“只要将我姐姐平安救出,金银珠宝锦衣华服任你挑选,只要我有,通通给你。”


    一想到还落了两人,陈御裴又赶紧补充:“拂琵姑娘,唐道长,你们想要的我也会给。”


    拂琵笑了笑:“我什么都不缺。”


    唐渡也道:“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娄弦忙声打断:“她们不需要,我需要。”


    此时自然是娄弦说什么陈御裴应什么。


    几人叽叽喳喳说了一路,很快到了乾州城。


    入了市,四人从马车上下来,选了两间客房暂定下来。


    娄弦打开窗户,看着窗外来往的人流,听见有人高喊什么五彩奇石西域丝布,热闹的很。


    陈御裴来敲门,拂琵将门打开。


    见娄弦坐在窗边赏风景,陈御裴忍不住催促:“我们何时动身?”


    “急什么,你们先去无定观看看呗。”娄弦头也懒得回,津津有味看着楼下商客争执五彩奇石真假。


    陈御裴只能干着急。


    拂琵劝道:“你和唐道长先去无定观瞧瞧,我和阿弦去街上打听最近可有失踪的人,届时一同回客栈商量。”


    拂琵话音一落,陈御裴稍稍放心下来。


    又见客房内朝窗外探出半个头的娄弦,无奈叹了口气。


    陈御裴离开,拂琵将门带上。


    娄弦已经将窗户关上了。


    拂琵走过去问:“阿弦,你可是想到去的地方了?”


    瞧着不紧不慢的模样,心中应是有了法子。


    娄弦捏了捏肩膀,顺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过了午时我们在出门,我先睡会儿。”


    初冬的午时不似夏日酷热,暖洋洋的叫人直发昏,窗外寒梅绽开,红彤彤的满是艳丽。


    集市不如早晨般的热闹,吃了午饭最是闲暇,茶肆中坐满了客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天。


    不是隔壁王寡妇和卖猪肉的好上了,就是谁家儿子多年仕途不顺结果中举后疯了的,还有抛妻弃子最后惨遭报应的铁匠李,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八卦事迹。


    人一旦闲下来了,这嘴可就闲不住了。


    娄弦拉着拂琵走进茶肆,要了一壶甘梅茶,静静等着。


    拂琵环顾四周,凑到娄弦耳边轻声道:“你想来茶肆打听消息?”


    “想打听消息,自然是来有人说话的地方。”


    “忙的人都去忙了,茶肆里都是些闲聊天的人,人发闲的时候可是什么都聊的。”娄弦道。


    吃了午饭,困意袭来,正好休息会儿和大伙儿聊聊天,人聚到了一起,便是消息聚到了一起,茶肆在合适不过。


    小二将甘梅茶端上来,正要离开,娄弦将他叫住了:“伙计,向您打听个人。”


    娄弦故意提高了音量:“你曾见过一个穿杏黄衣衫,眼睛大大,鼻子小巧,年龄和我们差不多的姑娘吗?”


    小二摇摇头:“没见过。”


    娄弦叹了口气,露出一脸担忧的母亲:“我们两姐妹父母早亡,是陈姐姐将我们带大,前几日她说要来此地探亲,之后却没了消息。我们两姐妹寻她至此,那亲户说陈姐姐从未登门,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已经寻了好几日了。”


    娄弦说的声泪俱下,若不是知道事情,连拂琵都有些动容了。


    “若是过两天还是没有她的消息,我们就去报官!”娄弦下定决心说。


    一旁的小二见是丢了人,好心劝道:“这事儿报官可能没用,你这情况和老牛家的差不多,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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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不了了之了。”


    “老牛家的?他家出了什么事儿?”娄弦顺嘴问道。


    小二答:“两个月前,老牛家有亲戚来探亲,本来是两日脚程,可他们等了五日都没等到,原以为是那亲戚不来了,谁知一个月后亲戚家中来信催其回家,这才知晓妇人早就出发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没有到亲户家中。”


    “后来老牛去报官,哪里有什么消息,至今都没找到人哩!”


    “怕是回不来了。”小二叹气,摇头离开。


    娄弦将小二的话听在心里,转头哭诉起来:“陈姐姐不会也出了什么事吧,以后我们姐俩可怎么办呀……”


    拂琵看着周围投来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阿弦你……”


    娄弦扯了扯拂琵的袖子,遮了面,压低声音道:“哭,越多人看见越好。”


    “可这……”


    拂琵的眼泪还没掉下来,一个妇人凑了进来,一脸八卦问:“你们的姐姐找不见了?”


    娄弦担心的点点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问:“您可是见过我姐姐?”


    妇人摆摆手:“怎么跟老牛家的情况一样,真是可怜哟。”


    娄弦擦了擦泪水问:“这儿时常有人失踪吗?”


    妇人唠道:“如今天下太平,哪有那么多失踪的人,只不过偶尔会有几个人倒霉催的惹了地方神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另一穿灰衣的茶客插嘴进来:“老牛家那亲戚可不是来探亲的,家里孩子得了病,来老牛家借钱的,背着一蓝色补丁包,路过无定观时我见过,和老牛描述的模样能对上。”


    娄弦和拂琵几乎是同一时间对视上。


    又是无定观。


    那灰衣茶客摇头:“唉,当初要能跟着她就好了。”


    那妇人宽慰道:“这事儿哪能未卜先知呢,老余要是知道自家儿子会离家出走,当初就答应他娶千金阁的姑娘了,什么身份不身份笑话不笑话的,如今儿子走了怎么些年,一个人守着破屋子,生活还能比这更糟糕?”


    娄弦耳朵一尖,问那妇人:“老余的儿子,离家出走了?”


    “可不是。”另一个精瘦的茶客说,“你们外来的不知道,小余想娶千金阁的姑娘,赎身银两不提多少,千金阁出来的姑娘老余哪会同意啊,这不,唯一的儿子离家出走了,好些年都没回来。”


    “二位姑娘,能报官还是报官试试吧,人总是早些找着早些安心。”


    娄弦拂琵点点头,一边抹泪一边从茶肆退了出来。


    茶肆里的人依旧闲聊着。


    “这么说起来,那个好赌的罗阿狗记得吗,据说也是失踪了……”


    二人走远了,除了泛红的眼眶,娄弦的表情已化为寻常,仿佛刚才梨花带雨的另有其人。


    拂琵皱了眉,回想刚才在茶肆听到的那番话:“这地方,似乎失踪了不少人。”


    是啊。


    不少呢。


    只是没有那么频繁,所以才叫人误以为没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