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过程中最难的是起床，中午休息的时间太长，全在晚训补回来，用秦灵素的话来说就是，熬夜都熬不动了，还得早起。


    周墨原本计划周六去拿车，可军训期间没有周末，只得推迟到军训结束。


    习惯军训的节奏之后，宿舍没有人再喊累，只抱怨天气太热，半个月也不再遥遥无期。


    秦灵素靠着自己的超强社交能力进入几个点餐群，至此，军训期间最大的难题也被解决。


    晚训除却基本的训练内容外还会教唱军歌，不知道是谁带头起哄让教官再来一遍。


    教官依言再唱了一遍，到第三遍的时候不再买账，让他们一句一句跟着唱。


    休息的间隙里，社团见缝插针进行宣讲，给自家社团招揽新人。


    跆拳道社的成员当场表演踢木板，周墨前排的秦灵素回头喊斜后方的她：“墨墨，你要进跆拳道社吗？”


    周墨摇头，她打算进学生会。


    周逸早早告诉周墨和黎光霁，大学里最重要的资源是老师，班委和学生会办公室则有更多机会接触本学院的老师。


    社团虽然有指导老师，但未必是本学院的。


    尽管功利，但周墨不排斥。


    军训结营那天，教官和大家告别：“半个月过得真快，感谢各位的配合。虽然训练的时候我经常批评大家，但是我们班今天的表现绝对是排在前面的，为你们鼓掌。”


    教官被围在中间，周墨没看见是谁先动手的，也没看清是怎么动手的，教官就被抬了起来，抛起来又接住，和电视剧里的庆祝动作一样。


    载着教官的大巴驶远，戴北湖有些伤感：“时间过得真快啊，没想到我居然有点不舍得。”


    见秦灵素和吴晓珂都点头，周墨跟着附和。


    周墨在路上就给戚诺发消息约晚饭，顺便去拿车。


    军训的时候，要么为了不迟到，要么因为天气太热，周墨还没好好逛过校园。


    等车到了，她要骑车逛完学校。


    戚诺见到周墨的第一句话在她的意料之内。


    “墨墨，你怎么这么黑了？”


    “军训都会晒黑的。”周墨云淡风轻，“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而且我本来就不算白。”


    “好吧。”戚诺问起中秋安排，“你妈妈说你中秋不回家，要不要到我哪里去过啊？我请你吃饭。”


    周墨摇摇头：“我准备和舍友一起吃个饭，促进一下感情。”


    “挺好的，看来舍友还不错？”


    “确实还不错。”周墨不想谈论具体的人，“反正我们宿舍挺热闹的。”


    周墨顺势把话题转移到戚诺身上：“阿姨，我记得你和我妈也是舍友吧。”


    “对，不过我们整个宿舍都是不同专业的。”戚诺想起久远的事情，笑意明显，“当时我们都属于分宿舍多出来的人，有点隔绝在专业外的感觉，最开始上课都找不到熟人。就是因为这个，更显得我们宿舍的人有缘分，但有一半是孽缘，幸亏我和你妈妈不是。”


    “你们两个人是惺惺相惜。”周墨饶有趣味地打听陈紫书年轻时的事情，“后来呢？”


    “你妈妈成名得早，她自己也清楚，所以有点傲娇，还好面子，全世界最重要的就是她的面子。”戚诺叮嘱周墨，“不准告诉她，不然她颜面尽失要生气的，虽然没有以前气得那么厉害。”


    “好啊，我保证不说。”周墨笑嘻嘻地应下。


    戚诺一边说一边给陈紫书找补：“她那时候就是太年轻，死活不会低头，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就是因为这样，她人际关系算不上好，但我被钢琴前的她迷住了。艺术家有点脾气多正常，何况还是这么有才华的艺术家。”


    周墨自然知道陈紫书的脾气是因为什么磨掉的：“是因为周逸。”


    “还因为你。”


    周墨勉强承认：“我的作用微乎其微。”


    “但她对你比对周逸更用心。”戚诺停好车，转向周墨，“墨墨，尽管你不是紫书的亲生女儿，但确确实实是她最上心的小孩，平时有空的时候多给她打电话吧。”


    周墨点头：“好，我回去就会给妈妈打电话的。”


    京市和江市一样，市区里晚上看不见星星，但可以看见无数车灯。


    周墨骑着电动车回学校，车水马龙，她顺着车流骑行，就像是夜幕中的一颗微不可见的星星，微小但有人惦记。


    她要快点回到学校，给另一颗闪耀都星星打电话。


    “妈妈，我军训完了。”周墨还站起来在屏幕前转了一圈，“就是黑了一点。”


    “明明也瘦了，和光霁一样。”陈紫书身边是回家的黎光霁，“你吃点好的，光霁在家里吃什么都有，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今天戚诺阿姨带我出去加餐了，放心吧。”


    陈紫书相信戚诺，放下吃饭这件事：“车拿到了吧？”


    “拿到了，谢谢妈妈。”周墨对着手机比了个飞吻，“我骑回来的。”


    “骑车要注意安全，在学校里也要带头盔，骑慢点，不要撞到人，也不要摔跤。别觉得好玩就骑得飞快，万一哪个路口窜出来一个人呢？到时候躲都躲不及。”


    一离开自己的视线，陈紫书就觉得周墨变成了需要事事叮嘱、时时牵挂的小孩，尤其是黎光霁和周逸都回家了，只有周墨一个人在外地。


    “我知道的，安全第一。”周墨赶紧把话题扯开，“妈妈，我中秋和舍友一起聚餐，可能回来有点晚，到时候我在下午给你打电话吧，你有空吗？”


    “有空。”陈紫书不假思索，“就算没空也会空出来。”


    军训结束后，班会如期而至，选出了班委，周墨成功当上学委。


    大学要加的群太多，周墨每次要分享什么直接搜索群名比翻列表快得多。


    学生会和社团招新也接踵而至，周墨同样如愿以偿进入学生会办公室。


    秦灵素加入记者团和青协，戴北湖加入汉服社，吴晓珂加入话剧社。


    面对舍友们的惊讶，吴晓珂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就是想锻炼锻炼自己，加上又喜欢话剧，实在不合适以后也能退。”


    中秋就在尘埃落定的尾声中到来，305都是外地人，全部留在学校过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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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那天，学校在每个食堂都准备了免费发的月饼，月饼上的图案是校徽和校名，什么口味的都有。


    周墨四人一人拿了一个口味的月饼，回到宿舍后用水果刀切成四份，拼成了新的四种口味的月饼。


    尝过之后，统一认为蛋黄莲蓉的最好吃。


    晚上准备吃的是火锅，为了宿舍的第一次聚餐，每个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但全部默契地选择了宽松的衣服。


    秦灵素向来动作迅速，收拾好后在周墨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很完美，你可以在旁边等我们了。”


    周墨刚说完，戴北湖拿着眼线笔过来：“灵素，你可以帮我画下眼线吗？”


    “当然可以。”


    夕阳西下，落日把云彩染成了橘色，四个人踏着夕阳余晖光鲜亮丽地走出了校门。


    “火锅是不会出错的选择，如果一家店的火锅难吃，那么这家店就该倒闭。”


    秦灵素在讨论吃什么的时候说出了自己坚决拥护火锅的原因，得到了一致认同。


    事实证明，她说得没错。


    菜还没上齐，锅底的香味就随着沸腾的汤飘到了每个人的鼻前，顺着鼻子飘进胃。


    秦灵素抓着筷子蠢蠢欲动：“菜还在上，不如我们先下盘肉吧。”


    戴北湖连忙拦住：“等下，我先拍照。”


    “也对。”秦灵素打开相机，“手机先吃。”


    拍完照后的秦灵素迫不及待地将牛肉卷倒进了锅里。


    秦灵素自封为吃火锅的专家，最擅长把握火候，一把捞起煮好的肉：“快夹快夹，再煮就老了。”


    三双筷子齐齐落在漏勺里，给秦灵素留下了两片。


    吴晓珂拿起手边的玉米汁，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我们拍个干杯的照片吧，一会儿照片都发群里吧，我想回去发朋友圈。”


    周墨依然习惯于第一时间把照片发到她和黎光霁她们的群里。


    祝嘉乐也正在吃火锅，满满当当的一桌，锅底沸腾冒出的热气显得更加美味。


    「中秋快乐！」


    周墨像个应声虫一样回复。


    想来黎光霁正在吃饭，没有看手机。


    周墨有些想她。


    秦灵素戳戳周墨：“墨墨，再不吃肉老了。”


    周墨回过神来，把面前漏勺里的肉夹到自己碗里。


    秦灵素忍不住说起开学第一天：“那时候我看墨墨带保洁来，心想完蛋了，哪里来的大小姐。”


    戴北湖和吴晓珂齐声应着：“我也是我也是。”


    周墨有些脸红：“什么啊，我也不难说话吧。”


    “第一印象总是有偏差的。”秦灵素又给周墨捞了一勺肉，“熟悉了才知道你好说话得不得了。”


    戴北湖和吴晓珂纷纷点头。


    周墨微微一笑：“就当你们在夸我了。”


    “哪里是就当，明明就是。”秦灵素纠正。


    “好。”


    周墨没想到，自己在舍友眼里的印象变了，“大小姐”这个称呼却留了下来，甚至比大学四年还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