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撞破

作品:《社恐男友是只心机猫

    病房内挤满了人。


    正好亲戚们都在,祁连山想缓和一下僵硬的父子关系。


    毕竟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况且有这么多人看着,于情于理他都得说些什么。祁连山缓缓扫视一圈,最终落到祁曜脸上,在看见对方冷漠疏离的神情时,心头突地一愣。


    他直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面包,打算打感情牌,“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家店的肉松面包了,你妈妈不允许多吃,就耍赖把我的那一份偷偷藏起来……”


    祁曜一脸漠然地看过去。


    他们又不是父慈子孝的关系,自然也懒得陪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演戏。


    片刻后,祁连山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有事说事。”祁曜直接打断,语气凉得能呛死人。


    鼻尖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是独属于医院的气味。他对此并不陌生,祁曜慢悠悠略过众人,将果篮放在桌子上。


    大概是上了年纪,祁奶奶刚做完手术,整个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空荡的被子盖在身上,像是缩在沉重的壳里。


    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她把祁曜叫到自己身边,缓缓说:“原谅你父亲吧。他年轻时是做了不少错事,可是人老了……咳咳……总是会后悔,总是会和从前的自己翻旧账。”


    “他这几天总是睡不好觉,”祁奶奶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大愿望,就希望一家人都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我心疼自己的儿子,就像你母亲心疼你一样。”


    祁家大伯也跟着搭腔:“是啊,别计较这么多。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他打量了祁曜一眼,眸光实在说不上友善:“当年那场闹剧我们都看见了,你爸爸固然不对,但也都是为了你好。看看现在,早就长成一个大人了,还十分优秀……”


    后面的话祁曜没有听清,他偏过头,内心第一反应是这家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现在就在医院,正好一家人报个团去看看脑子,可以打个折扣。


    祁亮站在那群大人身后,探头探脑,还嚣张地比了个中指。


    这个最傻。祁曜蓦地冷呵,在所有人的震惊目光中,利落拆开面包的塑料包装袋,扔进祁亮那张大嘴里。


    好球,精准投中。


    祁曜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他笑笑,收回了一分钟前对老人家的同情,“你们无知,这很正常,但不要把你们那傻缺脑袋按在别人头上。”


    “呸呸呸……”在祁连山的帮助下,祁亮顺利取出堵住嘴的面包。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他梗着脖子开始不管不顾地怒吼:“你胡说什么?”


    “我说——”祁曜像模像样地鼓掌,非常有耐心地解释:“一家人折磨一家人,perfect。”


    病房的祁家人:“……”


    屋内的气氛有些僵。


    油然而生的嫉恨心理在悄然作祟。祁亮直直盯着祁曜,他咧开嘴,笑得有些渗人,“祁家大少爷,祁氏集团中意的接班人,陈氏集团未来的掌权者……前途大好风光无限啊!”


    “够了,别说了。”祁连山沉声道,企图用父亲的身份来威慑对方。


    祁亮显然不在状态,他念出一个个名号,在看见祁连山那张略显尴尬的脸时,愤恨的情绪放至最大化,挤掉了那点本就不多的父子情谊。


    他指了指祁连山,又缓缓扫视病房里的祁家众人。在场的所有人他都讨厌,但最恨的还是祁曜。自从逃离贫民窟成为祁连山的儿子后,他就一直活在对方的阴影里。


    祁连山最爱用“如果考不过祁曜,你就滚回去和你妈生活”这一句来威胁他。那种苦日子他早就过够了!凭什么??凭什么说甩掉就甩掉!!!


    “你们不是都特别喜欢他吗?”祁亮解开束缚住脖颈的领结,用力摔在地板上,牙齿也咬得死死的,发出咯咯声:“都跪下来求他啊!!!求他回祁家!!把我这个鸠占鹊巢的私生子赶出去!”


    周围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一场好端端的谈话会变成这样?是从那个面包开始的,人群里突然有人冒泡。


    一阵窃窃私语后,在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反正是祁连山的家事,丢人也是他丢人,于是撂下悬在头顶的那根弦,踏踏实实看热闹。


    “闭嘴。”祁连山说:“注意场合。”


    “让我闭嘴,我都被送去国外放养了,我闭什么嘴!”祁亮没忍住,嘶哑着嗓子喊。


    祁曜转过头,他对父子反目成仇的戏码没什么兴趣。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听见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声,等再看过去,祁亮的脸上已经多了一道醒目刺红的巴掌印。


    病床上的祁奶奶捂着嘴,开始剧烈地咳嗽,“你们不要再打了……别打架,家和万事兴啊!”


    原本事不关己的看客纷纷围过去,七嘴八舌地安慰老人,有端茶送水的,有捏肩捶腿的,却没有一个人满足老人家真正的需求。他们巴不得局面越来越乱,最好是吵到分家那一步。


    祁奶奶虚弱的声音淹没在嘘寒问暖里。


    对峙完毕,祁亮又将恶意对准祁曜,厚颜无耻地露出阴森白牙。


    祁曜没什么表情,回看过去,只当对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


    就是这个眼神,这种睥睨众生谁也瞧不起的眼神。祁亮恨恨地攥紧拳头,最让他想要撕破。


    “你不是向来高高在上瞧不起我吗?我不能在国内上大学了,别人都笑话我,你满意了吗?就连爸都开始向你示好,我都听见了,说后悔当初没有争取祁曜的抚养权,说你比我更适合当他的儿子……”祁亮跟着炮仗一样,说出一长串话。


    祁曜没理,祁连山先坐不住了,板着脸道:“谁告诉你的?我明明是说你们两个人一起作伴去国外读书,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我把你赶到国外去了?”


    “有什么区别?”祁亮依旧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吼道:“你是指点江山的皇帝吗?陈家会傻站着让你把祁曜送到国外?最后这事还不是不了了之?”


    “凭什么他光鲜亮丽地接受夸奖,我就必须灰溜溜地钻进老鼠洞!”


    “凭什么???”最后一句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


    今天的天气不好,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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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密布,还有些闷热。


    祁曜抬眸望向窗外,一只鸟挣扎着扑棱着翅膀飞过,飞到一半毫无预兆地掉下去。


    至于再往下,他就看不到了。


    这着实不是一个好信号。


    祁曜皱紧眉,胸口也无端发紧。他突然冒出来不太好的预感。


    病房内嘈杂的人声,令他感到厌烦。祁曜推开门,另一只手却死死按住,祁亮说:“你不许走。”


    祁曜身量高腿也长,因此看人时总带点俯视的意味。他嫌恶地拍掉那只手,冷声说:“让开。“


    “呵。”祁亮轻笑说:“我虽然不受人待见,但我至少是个健全人。那么你呢?”


    “如果别人知道你是个什么颜色都看不见的废物,会怎么想你?你有喜欢的人吗?要不要——我帮你告诉她?”


    祁亮的表情阴狠,语气却很轻。


    这人精神有问题。


    祁曜原本不打算理会的,下一秒却听见祁亮说:“你想知道叶橙是怎么看你的吗?“


    听见熟悉的名字,碧绿色瞳孔猛地一缩,稀薄闷热的空气让他看起来脸色很差,仿佛有一把钝刀慢慢剐蹭着心窝。


    事实远不止如此。早在一星期前,叶橙就知道了。


    [地址:津海市南城区绣湖路3号的茶餐厅,来一趟这里。]


    很稀疏平常的一天,叶橙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她皱皱眉,始终没回。


    又过了两个小时,祁亮继续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叫叶橙,认识祁曜。]


    这一次,叶橙秒回:[???]


    [你是谁?]


    祁亮:[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里有些事情,想必你会感兴趣。]


    故弄玄虚,装模作样。叶橙最讨厌这种人,有事不直说,偏偏绕城山路十八弯,这除了有病就是病得不轻。


    她一字一顿地回:[不、感、兴、趣。]


    祁曜松了口气,视线缓缓下移,松懈不到一秒的神经又高度紧绷起来。祁亮的耐心显然早已消耗殆尽,他言辞犀利,直接戳穿:[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个——瞎子啊。]


    这一瞬间,好似所有的尖刺向他袭来。


    剩下的话,祁曜没有看清。他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嘈杂的人声、轻微的车轮滚动声,一点点地敲开头皮,如海水一样往脑子里灌输。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灰白色的画面摇晃了一下,几秒前还趾高气昂的祁亮猝然瘫倒在地。


    从医院出来,祁曜就一直心不在焉。


    她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呢?就算能听见心声,但他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是色盲的事情。


    直到头顶降落了一把雨伞。


    一抹亮色装入眼帘。


    橙子一样,温暖的颜色。


    叶橙疑惑不解地问:“下雨天不打伞,你在装酷吗?”


    完蛋了。


    祁曜半垂着眼睛,握住了伞柄。


    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他这一辈子都要沦陷了。不单单是能够通过她身上的气味能看见颜色,而是她这个人本身——


    如此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