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恶评
作品:《她认错了报恩对象》 岁岁笑道:“易容术,我厉害吧?”
春杏细细捏过她脸,其实只在眼唇附近贴了点东西,整个人面相便完全不一样了。
“还能这样,”春杏松开手,些微的兴奋稍纵即逝,她想起她家里的事,心里沉甸甸像压着块石头,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你……最近怎么样?”
岁岁转了转眼珠子,不让眼泪掉出来,她猜她是都知道了:“唉,就这样呗。是我师父和你说的?”
春杏点头,她看着岁岁身上青灰色外院杂役的衣裳:“是,你有什么打算?”
岁岁咬牙:“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进郡王妃的内院吗?”
岁岁想进内院的目的自不必说。
她将仇恨算在郡王妃头上。
她想报仇。
“有,但我不得他们信任,直接出面只会适得其反,”春杏没有多问:“不过你按我说的做,或许能成。”
岁岁看着她。
春杏道:“你安稳在外院待着,先贿赂外院管事的雷嬷嬷,获得在内院女使们面前展露才华的机会。然后想办法让一个叫雅兰的女使,知道你擅做药膳。愿意出力,且不抢功劳。等你得到她的信任,下一步再说。”
岁岁道:“好,多谢,我试试。”
“不要说谢……”春杏张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的心情很复杂,不知要怎么去表达。
但她知道,岁岁能明白。
不过岁岁此刻心情的复杂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还知道一些春杏所不知道的事。
比方说。
“兰世子现在待你如何?”岁岁突然问。
春杏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想说兰辞待她不薄。可他毕竟是循王世子。她应当不想听见自己这样说。
春杏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疑惑看着她。
这纠结扭捏的神色,岁岁一看便知道,师父并没有透露给春杏,他们在医馆相遇那日的真相。
她一边为春杏顾虑她心情心生温暖,一边为她被歹人欺骗真心,而产生了一丝愤怒。
她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了,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还有小妹,胡解元呢,都怎么样?”
“他们都好的,”春杏将随身带的钱袋子翻出来,塞进她袖子里:“你先拿着,不太多,回头我再找机会给你送点。尤其雅兰那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岁岁捏着钱袋子,埋着头道:“多谢。”
院外的游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春杏小声道:“快走吧,想办法咱们再见。”
岁岁应了一声,猛然给她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矮身钻进一旁的巷子里,消失了。
春杏回去之后,将手里的东西打开,是一个碧绿的瓷瓶。
瓶塞打开,晃一晃,里面是味道刺鼻的药丸。
她不知道是什么,将瓷瓶收在妆奁里。
午睡起来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是小月。
“怎么样?”春杏坐起来。
“夫人猜得不错,萧家的确有筹备儿女婚嫁之事。”
春杏抱着枕头倚靠在床边,还没有完全醒来:“告诉世子了吗?他怎么说。”
小月把放温的杏皮茶端过来,给她倒了一碗:“世子说,留心祝府的祝知微。”
春杏看着窗外:“对了,祝知微是萧夫人义女,我怎么把这一层关系给忘了。”
她喝了口茶:“你去祝府把年关的礼,提前送了,见到姜姨娘,探一探她的口风。”
第二天清早春杏坐在镜前,正琢磨郡王妃会送什么人来,任梳头婢和丫鬟们摆弄。
小月昨儿回来的时候,春杏已经睡了,她便等她头发梳的差不多了才来与她说。
春杏见她这么晚来,便知道她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屏退众人,小月将早茶端来给她:“夫人,姜姨娘那边嘴巴紧得很。”
“她怎么说?”
“我一问府上最近在忙什么,她便只模棱两可地说,将军府上老的老,小的小,能有什么可忙的。不过您说请她去裁缝铺子看春衣料子,她没拒绝。”
春杏将发髻左右看了看,慢悠悠地道:“那就走吧。”
春杏带着小月和女使们出了府,刚走到铺子门外,便遇上一群中官开道,往御街上拨水洒扫,清理路面。
接着出来一队全副甲胄的皇城司步兵,后跟骑兵及仪仗。
这阵仗,除了官家出行,再不能有其他人。
官家的牛车里坐的,是位与春杏年岁相仿的少女,美貌艳丽,冰肌玉骨。后面跟着两张小辇,分别是三殿下母妃和她女儿平洛公主。
官家出宫春杏也遇见过,上回车里坐得是崔贵妃,车后是她小女儿。
春杏并未露出异色,小月和一众女使则分不清嫔妃们,都只顾着伸头看热闹。
小月以为后面坐的是崔贵妃,又觉得与春杏不像,正要问她,见她已经拨开珠帘进了铺子内的雅间。
里面别有洞天,是给贵客们歇息用的,春杏托着腮,随手翻看着新衣样式和布料图样。姜姨娘与她对面而坐。
小月从伙计手里接过食盘:“将茶水果子递进去。”
姜姨娘看了小月一眼,小声对春杏道:“大家都在传,崔贵妃失宠了。几次外出巡游,带的都是顾,萧两位妃嫔。”
春杏知道她对崔贵妃不过是攀山头,也是意料之中。
她敷衍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官家雨露均沾,也是好事么。”
姜姨娘当然知道,对方心里是向着小姨,她也不反驳,语气有些酸溜溜的:“那是自然。不过当初,崔娘娘将你嫁给兰世子实在是一步烂棋,她合该格局大些,将你嫁于官家,以你的容貌手段,说不准官家身边坐的人是谁了。兰世子即便有些权势,也只是个武将罢了,他自己是否站错队都未可知,又如何保全娘娘?”
姨甥共侍一夫,这画面光想一想,春杏都要吐出来。
她只是想多赚点钱给小妹治病,不是没有底线。这话也只有姜姨娘说得出口了。
她淡道:“小姨也做不了我的主,是我自己喜欢兰鹤林,要嫁给他的。”
姜姨娘叹气:“你啊,不该搅进浑水的。”
她轻轻叹息的样子,似乎饱含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怜惜,模样不似作伪。
等小月端着食盒出去,她忽然拉住春杏:“鸣漪,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墙头草,做了许多不光彩的事?”
春杏与她对视,一时说不出话。
“可我只是想要过得好一点,这也没有错。何况,”她用气声道:“那些人,包括你的夫君,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与我一样,都是从泥地里摸爬滚打,在这里讨口饭吃的。”
她双眼灼灼望着春杏:“鸣漪啊,我再坏,坏不过他们。权贵们如何会将咱们蝼蚁当人看?我劝你攒够了钱,早做打算,我看你兄长娘亲真的疼你,和他们过日子,比在循王府好。”
春杏莫名心中一动,她刚进祝府,因为得知姜姨娘在她母亲病重时就与主人苟且,而断定她不可信任。
但人都是复杂的,她直觉姜姨娘这一番话中有真情实意。因为她将自己当作这一群人中,唯一一个处境相似之人。
“多谢,我会考虑。”春杏眸光微动。
小月再进来时,姜姨娘正在对春杏说:“祝知微虽说住在将军府,对外却也是没有名份的。将军府至多为她添妆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姨娘也算仁至义尽了,春杏换了个话题:“父亲是不想牵扯进任一方,即便是面对他宠爱的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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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姨娘点头:“将军心中再偏爱她,也是绝不愿意掺和立储之事……”
她说话被打断,伙计在外面道:“这位娘子……”
话音未落,一个人女子风风火火推开门进来。
祝知微一身泥金碧色江绸银鼠褂,挑眉倚在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春杏。
“有问题,鸣漪妹妹为什么不来问我,要为难姜姨娘?”
姜姨娘慌乱地站起来,打圆场道:“没有的事,知微,我和鸣漪是遇上了,随便聊了几句,叫你见笑了。”
她个子比祝知微高一些,同她说话却是曲膝垂头地讨好着,模样十分滑稽。
她对小月和姜姨娘道:“你们先出去吧。”
小月犹豫片刻,见春杏对她点头。还是出去了。
这两人一走,祝知微便开口道:“妹妹这么快就摸来了,不笨呀。”
她见春杏不说话,笑道:“不对,是鹤林猜到的吧?”
春杏与祝知微说话很小心,很多小事,让她觉得这个人有点邪门。
有一种胜券在握的人,提前蔑视手下败将的傲慢。
她捏着茶盏低下头,不去看对方:“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祝知微是个爽快人,最看不得春杏这样弯弯绕绕,她耐着性子解释:“妹妹庄子里长大,估计字都不认得几个吧。嫁了人又是个养在闺中的菟丝子,朝局之事,你不太懂?”
春杏这才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真诚道:“确实不太懂,你可以给我说说吗?”
祝知微笑了笑,坐在原本姜姨娘的位置上。她仪态很好,喝茶的动作大方又好看,莫名地让春杏想到兰辞。
“如今官家的目的,就是让三殿下和六殿下赛马,各有自成体系的文官幕僚和精锐武将,乃至支持他们的地方豪绅。鹤林是六殿下的伴读,六殿下也曾对他允诺,将来会为他义父平反,这是他很难改变的立场。鹤林的后母则是三殿下的亲眷,血浓于水,也难更改。”
祝知微悠然看着她:“而我,做了十几年手握重兵大将军家的将门虎女。现在的身份是南方豪绅萧家的义女,这几个月来,萧家在临安的交游,都是我陪同斡旋的。”
春杏由衷道:“你挺厉害的。”
祝知微看她顺眼了一些:“那是。所以鹤林与六殿下,此刻想要争取萧家的财力支持,就像争取顾家一样。”
她似乎有些得意:“鹤林现在,一定特别害怕我要嫁给他哥哥吧?对了,顾家的人你认得吧。”
春杏实话实说:“不认得。”
祝知微不耐烦的拧眉:“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你模样漂亮,鹤林还真把你当个金丝雀养着。”
春杏自然不反驳,她的目的是尽量从祝知微那里多套些话出来,并且不能透露任何信息给她,免得坏了兰辞的事。
所以她只能转而问她:“既然你想代表萧家选择三殿下,做三殿下的王妃不就好了?”
她天真地看她:“兰家大郎君,是个傻子。你要做傻子的新妇吗?”
祝知微面色微怒:“你懂什么,一个傻子能活多久?”
她话音刚落,便自知多言,她瞪了春杏一眼:“我既然来了,就不怕让你知道。但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与我合作,还是去给鹤林通风报信。”
春杏问:“跟你怎么合作?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祝知微笑道:“与我合作,就是等几天,再将此事告诉鹤林。至于好处么……”
她眨眨眼:“等我进了循王府,可以劝劝郡王妃,不要处处为难你,叫你日子好过一些。”
祝知微冷眼看她:“还有,若我与大郎君婚事顺利,我暂时不与你抢兰鹤林。你抓紧了时间,多生几个孩子,好好巩固自己的一席之地。”
春杏这回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