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葬身
作品:《我杀了谁,谁又杀了我?》 白远川在街上怔怔站立。
风好似比前两世更寒了,吹得白远川内心也凄冷一片。
白远川甚至有些绝望:这样一次次轮回下去,有什么意义呢?按令牌上的做了还是会重生,不按令牌上做也会重生。既然重生是注定,那我为什么不把笛子当了之后,带着一百两远走高飞?
白远川这次在街上站立的时间很久了,却没有再遇见那个拉着她说“寒魄笛!你是寒魄笛!”的人。
白远川慢慢地往前行,她心中盘算:不能就这样去镜月当铺,当铺中人定然不会轻易放我离开。前番冷九不知因何出现在镜月当铺后面的楼中,或许她正是和镜月当铺所做的江湖消息生意有关,又或许镜月当铺和须弥楼有干系。我需得找个识货的,又不会扣住我的人,把笛子卖掉。
白远川想起一个人来,那人最好捣鼓些奇技淫巧,找她问一问,说不准有出路。
白远川下定主意,便快步往那人家中走去。
走到半途,白远川忽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这冷飕飕的感觉并非源于冷风,而是一种令她熟悉的汗毛倒竖感。
白远川骤然回头,险些心脏骤停——
一身黑幕篱的人,露出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看着她。
不知道跟了多久。
白远川心中抓狂:甘问云怎么阴魂不散啊!
若是甘问云没有重生便罢,现在白远川知道了甘问云也重生了,并且甘问云也知道白远川也会重生,所以白远川根本找不到借口装傻逃脱——虽说她无论如何也逃不脱。
白远川现在只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因为震惊而在长街上发了呆。
可她心中也很委屈:被杀后见到冷九这一件事本就非同寻常,就算是旁人来了,也不得不怔愣一会儿吧!
见到了甘问云,白远川无奈地说:“你跟着我没有用的。你上次说自己全都明白了,若是你不打算告诉我明白了什么,不如先去找那两人。”
甘问云说:“我会告诉你。”
白远川做出了一个掏耳朵的动作,示意甘问云快讲。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你随我去暮鸦谷,一切便都明白了。”
白远川摆摆手:“不去不去。我还有别的事做,我也有些猜测要验证。”
甘问云不同她废话,身形一晃,便把白远川扛了起来。
白远川:……
白远川叹了口气:“唉,你放我下来,我跟你走,行了吧?”
甘问云没理会她,施展了轻功,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将白远川扛到了江上的舟中。
舟好像还是那条舟,第一世的时候,白远川和甘问云就在其中丧命。
白远川再看到这舟仍是心有余悸,但她仍旧逃不出舟身。
“这不是你的船吧?”白远川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第一世的死状。
“不是。”甘问云说。
“想想也不是,”白远川抓了抓头发,“你那么爱干净,这船却有些脏,多半不是你的。那这船是什么人的?”
“租的。”甘问云惜字如金。
白远川东拉西扯:“租的?我以为你们这种有钱人,都直接买。不对,你氏族没落了,多半也没钱了,只能租这种脏船也说得过去。”
“你不必激我。”甘问云看破了她的伎俩。
白远川说:“这江上难以藏人,你又有这么多乌鸦护法,为什么不能在船上把你悟到的真相告诉我,我也不用去一趟暮鸦谷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三言两语之间也到不了暮鸦谷啊。”
“若你当真无聊,我可以教你吹笛子。”
白远川惊讶地翻身坐起:“你为什么要教我吹笛子?”
“因为你很聒噪。”甘问云面无表情地说。
白远川又躺回去了:“我要是不说些别的……你不会想起第一世死在舟中的样子吗?”
“想起又怎样,不想起又怎样?”甘问云淡淡说。
白远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我以为你会恨。”
毕竟,白远川见识过甘问云充满恨意的样子,她便以为甘问云是个很会恨人的人。
甘问云说:“无谓的爱恨没有意义。”
“那什么对你来说是有意义的?”白远川问。
“譬如教你吹笛。”
白远川再一次露出了看到鬼上身一般的表情:“你真的是甘问云吗?”
“你学不学?”甘问云只问道。
白远川十分狐疑:“难道,教我吹笛也是‘真相’的一部分?”
甘问云默认了。
白远川有些难以理解:“我学不学笛子,真这么重要?”
“不重要,”甘问云冷冷说,“只要你不后悔。”
白远川心想: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学一学,总没有坏处吧?
于是,她便将那支玉笛从自己袖子中取了出来,温润的手感让白远川忽然意识到:若我真的学会了吹笛,那我是不是真就变成了“寒魄笛”?
她想罢,又在心中苦笑:我早就是寒魄笛了,学不学没有差别。前两世那次逃脱了?
“将笛子横起,左手……”甘问云果然一字一句细细教起白远川来。
白远川照着甘问云所说,吹出一口气,那笛子发出一声刺耳尖锐的声音,倒吓了白远川一跳。
甘问云道:“不急。”
白远川放下笛子:“我总觉得你这次不太对劲。”
甘问云没有接话,白远川兀自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从前乞讨的时候,遇见过一只流浪猫。那猫很瘦,但特别高傲,从来不正眼瞧我。我也不正眼瞧她。又一次,我讨到了一个馒头,那天天寒地冻,我又见到了那只猫。猫依旧没瞧得起我,但我还是给了她一小块馒头。猫没有吃,蹿走了。再后来,春暖花开的时节,我再见到那猫,猫却主动凑到了我身边。我很高兴,我以为她终于肯正眼看我了。但你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凑上来么?”
“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我竟然不知她想让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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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尸。你说,猫能知道什么叫‘收尸’么?”
甘问云又说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你不用激我。”
“我没有激你,也没有咒你。”白远川认真地说,“因为我也知道我不久也会死的,或许你能活下来,我也希望你能给我收尸。”
甘问云竟然顺着她的话问:“你想葬在哪里?”
“人们都说叶落归根,魂归故里,但我不知道我的故里在哪里。”白远川说,“或许我生下来就在这个城中,没娘没爹,街坊邻居一人一口饭喂大。”
“什么叫‘或许’?”甘问云问,“你之前同那个老赵可不是这么说。”
白远川回忆了一阵儿:“我当时怎么说?很肯定么?”
“嗯。”甘问云看着她。
白远川笑了笑:“那都是和老赵置气时候说的话,实际上,我怎么能记得一两岁时候的事情?我记事之后,便学会了乞讨,好像有人跟我说过我一两岁时候的事情,不过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名字呢?”甘问云忽然说。
“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叫‘白远川’?谁给你起的名?”
白远川目露茫然,她透过船舱门,看向茫茫江水。
半晌,她才喑哑着声音说:“我不记得了。”
白远川喃喃道:“或许,葬在这江河湖海之中,也不错。”
“江湖风浪太大了。”
“那就叫浪打着浪,浪推着我,游遍五湖四海。”
白远川心中忽然有些难过,又有些释然。她再次举起手中的玉笛,吹出的声音依旧呕哑嘲哳难为听。
甘问云默默扭过了头,似乎有点后悔提议教她吹笛子。
白远川吹了一路,吹到日头西斜,吹到船停在岸,吹到了暮鸦谷口。
那些乌鸦听见了声音,成群结队飞来,像是一团团的乌云。
白远川看这景象有些可怖,立刻不吹了。
她随着甘问云来到了一处小院中。这院子也不过是篱笆圈起的一块地,当中改了一间茅草房,旁边倒是有许多小小的鸦舍。
二人在房中坐定,白远川迫不及待地问:“现下你可以说了吧?”
甘问云从怀中把自己那块令牌取了出来:“你仔细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白远川拿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摸不着头脑:“有什么不妥?”
“阴阳鱼。”甘问云将令牌正面放在桌上,“这令牌上的阴阳鱼是右旋。”
“右旋?”白远川将脑袋凑到令牌面前,看到上面阴阳二鱼果真是向右旋转的态势。
甘问云说:“上一世,令牌上的阴阳鱼是左旋。再上一世,令牌仍是右旋。”
上一世,白远川压根儿没仔细看手里的令牌。
但她听懂了甘问云的言外之意——第一世,令牌右旋,所以她们按照令牌的要求顺序杀了彼此。而第二世,她们逆向杀掉彼此,并不是违背了令牌的指令,反而是又一次顺应了令牌,因为阴阳鱼的方向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