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有意应邀
作品:《明堂春(重生)》 三日后,谢府。
到了作诗会的日子,谢府的朱漆大门前香车宝马络绎不绝,十几个小厮在阶前接礼迎客,来往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小姐。
萧家的马车排在后面,萧时月和萧夏冬坐在一处,今日为了这诗会她难得好好打扮了一番,穿了件坠着南海珠子的水蓝色缠枝褙子,下配月白色八幅湘裙,清新雅致又不失贵重。
等得有些久了,萧时月忍不住掀开帷帘探出头去往前望去。
“前面是宋家的马车。”萧时月愣愣道。
原本昏昏欲睡的萧夏冬听到妹妹的话,睁开眼也往外看了看,意外道:“你怎么知道?”
萧时月只看一眼前面车上檐角挂着的六角菱花铜铃就知道里面坐的是宋清岑,宋家的马车都坠着这种样式的铜铃,她从前出行时坐的马车也一样,自然一眼便知。
但这话不能同萧夏冬说,萧时月道:“呃,因为我看到沈月遥在门前等,她好像和宋家二小姐关系甚好。”
果然,从六角菱花铜铃马车上先下来一位面容清丽的女孩,穿着考究华贵的云锦广袖,头上的凤穿牡丹步摇戴在她头上并不显老气,反倒十分端庄大气。
“原来今日宋家二小姐也来了,那正好,你眼疾的症状咱们可以直接问她。”萧夏冬道。
萧时月叹道:“还是算了吧,宋二小姐不喜欢我,别上赶着讨没趣。”
萧夏冬以为妹妹在自怨自艾,安慰道:“你都没见过她,怎知她不喜欢你?说不定今日与你一见如故,结为好友也未可知。”
萧时月无意解释,笑笑没说什么。
不远处沈月遥兴高采烈地上去把住宋清莞的手,两个女孩有说有笑地入了府门。
马车后面跟着下来的男子穿一件青灰色杭绸直裰,腰间革带挂了一块温润的白玉坠,与他妹妹相较显得简朴不少,但他手上握着的那串白檀木佛珠十分名贵,他下车后自然地戴回手腕处。
萧时月默默看着宋清岑低头整理袖口,他的侧脸浸在日光里显得温润俊逸,眉目浓墨重彩如画,周身气质下凡谪仙一般,几乎瞬间就让身边的人成了凡夫俗子。
即便已经知道了这人的真正面目,萧时月再见到他,还是会恍惚不知地下意识被他的光芒吸引。
宋清岑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仅看过一眼,也会让人甘愿信任追随他,坚信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因为太干净了,让人联想不到他会行不义之事,自甘堕入污泥之中。
她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自己曾是宋清岑的妻子,她也曾站在这样一个人的身边。
看着他抬步迈入府门之际,宋清岑却如有感知般突然回首朝萧时月的马车处望过来,吓得萧时月赶紧拉上了帷帘,但最后还是堪堪对上了那道探寻的目光。
“怎么了?”萧夏冬见她像是吓着了,关切问道。
萧时月按住狂跳的心脏,平复了会摇摇头,“没什么...”
直到她被关进冷宫,萧彧珩带着宋清岑背叛她的书信证据摆在她面前,萧时月都不相信,从宋清岑的求亲名帖递到萧府时,这场经年的阴谋便已经开始,她不过是宋清岑算计的一环。
甚至很多时候宋清岑都不屑于费心骗她,因为知道她从来都是信任他的。
他却只当这信任是愚蠢可欺。
萧时月闭上眼,她非要看一眼宋清岑才能让前世的自己死心,因为她到死都没能等到他的一句话,却痴心妄想地能在这一世再多看他一眼。
再睁开眼,萧时月已经恢复如初。既来之则安之,眼下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那日谢潇容的话令萧时月总觉得这场诗会是一个重要的转折,不来亲自来看着她不能安心。
跟着几个哥哥步入谢府的门槛向里望去,比起萧府庄重大气的武将风格布局,谢老太傅家显得清幽雅趣不少;院中有小桥流水,茂林修竹,一方院中湖旁遍植垂杨。
穿过三折的游廊,中庭才见竹园中为了诗会支起的十二架湘竹屏风。紫檀长案上一方端墨、墨玉三指笔搁、羊脂白玉貔貅镇纸一字排开,书童抱着宣纸在旁整理,一会儿会有书生在此处誊录大家所作诗文。
眼下诗会还没正式开始,小姐们凑在几处喝茶吃点心,公子们则聚在别院。萧家几个哥哥先过去了,临走前萧夏冬还不太放心把萧时月自己扔在这,他是知道萧时月跟那些世家小姐玩不到一处的。
“你自己在这能行吗?要不让萧乾带着萧夏秋去别院,我同你一处,反正诗会开始他们也是要回来这的。”
萧时月把他推着往别院方向走,“七哥你快去吧,这都是小姐们聊天的地方,你一个男子留这也不方便,别家姐姐该笑话我啦!而且我也不是自己,我带了绒香绒枝呢,有她们陪我。”
萧夏冬只好跟着萧乾他们走了,萧时月嘴上这么安慰七哥,实际上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和其他小姐说不上什么话,便打算找个没什么人能看到的地方待着,等到诗会开始了再出去。
绒香扶着萧时月,绒枝跟在身后。有了这几日的共处,绒香也渐渐摸清楚了小姐现在的脾气,主仆二人默契了不少,她指了指远处道:
“小姐,我来时听门童说今日有专门的厢房供小姐们更衣,可以进去坐着歇息。”
萧时月果然点点头,“那我们快去吧。”
结果接连几间房都是关着门有人在用的,只有一间房门大开着,萧时月便径直进了屋子。
没想到这间也有人,绕过槅扇就见到圆桌旁正端坐着一位面容精致的少女,身后站着两个丫鬟带一个婆子,就连丫鬟的穿着都十分讲究。萧时月立马认出了,正是宋二小姐宋清莞。
毕竟是她先打扰,宋清莞年纪又比自己大些,萧时月便先道歉道:
“我见门开着,不知宋二小姐在此休息,打扰了。”
说完她便打算退出去,宋清莞却开口留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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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厢房本就是为了给大家用的,谈不上打扰。”
宋清莞稍稍侧目用眼神一瞥,身后的丫鬟便心下明了,上前倒了杯茶推到宋清莞对面,宋清莞点点头道:“萧五小姐请坐吧。”
萧时月有些意外,“宋小姐竟知道我?”
宋清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萧小姐不也知道我吗?”
萧时月笑着喝了口茶没说话,按理说她这辈子还没开始得罪宋清莞呢,但看她这礼貌又冷淡,还隐隐有些针对的口气,看样她真是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
书香世家出来的子女多半都十分克己守礼,待人接物往往都是温和委婉的,如谢潇容一般哪怕心里不喜萧时月这种愚笨莽撞之人,面上也依旧令人如沐春风。但宋清莞的礼貌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与谢潇容身上那种清雅柔和的气质不同,宋清莞如清冽的冷泉,只是坐在她身边就让人情不自禁变得恭谨起来,腰板都不自觉地跟着挺直,不敢高声言语。
萧时月一直不太会同宋清莞相处,本以为要冷场,结果宋清莞很快便主动同她道:
“你与容姐姐关系很好吗?”
“还算不上亲近。”萧时月想到上次谢潇容提醒她卓青杨的事,于是又改口道:“但容姐姐她很照顾我。”
宋清莞听不出什么感情,点点头道:“难怪,我见萧小姐也不像是对诗会感兴趣的样子。”
这句话讽刺她不通笔墨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萧时月也不打算憋着。若是前世她还对宋家这种文官世家多几分怯意,加上宋清莞又是宋清岑宠爱的妹妹,所以她总是面对宋清莞唯唯诺诺地。现在萧时月知道父兄不日回京后就会进封爵位,她也不屑于再同宋清岑扯上关系,更没必要怕他妹妹了。
萧时月便直言回敬道:“若是非要对作诗感兴趣才能来,那恐怕这诗会得少一半人,宋小姐是否还能在此喝茶,我见也未必。”
宋清莞对她的反唇相讥不仅不恼还一口应下,赞同道:
“不错,我的确不是为了作诗来的,来此诗会的人目的大不相同,萧小姐以为呢?”
知道这诗会是谢老太傅为吴先生选学生的人想必不少,那自然有许多是为了此目的来的,剩下的,可能除了真的爱作诗的,就是来看热闹解闷的。
萧时月一时摸不透宋清莞的意思,也不欲同她真讨论谁是真爱作诗谁是装的,没啥意思,所以便按照她一直以来的人设装傻道:
“妹妹不太清楚呢。”
宋清莞皮笑肉不笑道:“在我看来,来这诗会的小姐们,一半或是来作诗彰显自己才情或是附庸风雅,另一半,都是想来找机会接近我兄长的。”
萧时月:“......”
见萧时月不说话了,宋清莞便以为自己一语中的,说穿了萧时月的心思,脸上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嘲讽,
“萧小姐觉得,自己是哪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