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信号弹只有福子知道，也只有他能唤出李姓暗卫。”


    影杀知道方鹤安信任福子。


    那种信任，超越了身边所有的下属。


    但福子可疑，李姓暗卫全都死了，尤其是李高，他的身份不一般，胡人肯定要追究方鹤安的责任。


    “你的意思是，福子叛主？”方鹤安细长的眼睛中有血丝蔓延：


    “福子自幼跟着我，对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有二心。”


    “但是主子，李姓暗卫全都死了。”影杀重复的声音有些机械。


    这更惹恼了方鹤安：“我知道，不必你再重复。”


    他粗鲁的松开影杀的脖领，抽搐的面颊还在隐隐跳动：“李高等人的尸体都被抬去了哪里。”


    “皇城司。”影杀垂着头。


    “主子，李高死了，李想不会善罢甘休的，这该如何是好。”影杀有些想不到该怎么完善的解决此事。


    胡人凶残，李高死了，万一他们疑心方鹤安生了二心，那就糟糕了。


    “让我想想。”方鹤安猛的闭上了眼睛。


    一身漆黑烫金长衣穿在身上，从影杀的角度看过去，竟不如以前那么气势逼人。


    “影杀，去查福子，查这段时间，福子都与谁接触过，一个都不许放过。”


    方鹤安的手攥的咯吱咯吱作响。


    影杀有些不赞同：“可是主子，那样做会扰乱人心。”


    福子是心腹，跟他接触的人多了。


    那就意味着要怀疑的人势必会很多，大家慌乱之下猜测，人心就乱了。


    也会打乱方鹤安的安排。


    “顾不得那么多了。”方鹤安咬牙，眼底血色浓郁：“另外，着重调查福子跟晋王的关系。”


    影杀没应声，无声的问若是福子真的是晋王的人。


    那么跟福子接触的人，都要杀了么。


    “若是查清楚了，都解决了吧。”方鹤安深呼出一口气。


    福子是个变故，这给了方鹤安警告，让他想起前世晋王好似总会猜到他的计划。


    若有若无的试探。


    要不是胡人暗中帮忙，他早就被晋王识破，无法反将晋王一军，让皇帝疑心。


    而后封自己为摄政王跟晋王抗衡。


    “那样的话，咱们可用的人就所剩无几了。”影杀还是不赞同。


    他对方鹤安誓死追随，一心效忠。


    所以，担忧之下并不认可方鹤安的做法。


    “咱们的计划容不得出一丁点差错。”方鹤安又何尝想将辛苦培养的心腹都杀了。


    但没办法，他要是不这么做，没办法给李想一个交代。


    “可是……”影杀还在犹豫。


    方鹤安声音骤然拔高：“怎么，你质疑我的决定？”


    他是主子还是影杀是主子，谁该听谁的。


    难道影杀也有二心？如今竟对自己下达的命令肝胆质疑。


    “属下领命。”影杀赶紧跪地。


    方鹤安挥挥手：“你下去吧。”


    又叮嘱：“动作快点。”


    一定得尽快，最好赶在傍晚前将消息搜集，不然他只怕……


    “是。”影杀想到李想的手段也浑身一抖，十分忌惮。


    李想尚且如此可怖，不敢想他背后的人，手段又有多狠辣。


    “那主子，晋王那边怎么安排。”方鹤安为了邀功在没有告知晋王的前提下抓了靖难余孽进宫。


    晋王肯定心生不满，或者福子跟李高的死，就是晋王给他的敲打。


    “我自有主张，你先下去。”方鹤安心情烦躁。


    他太不顺了，这不禁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路到底走的对不对。


    还是说，跟前世比，出了什么岔子是自己没想到的。


    “属下告退。”影杀离开，消失不见。


    方鹤安站在阴影之中，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喊了一声：“王格，进来。”


    “侯爷，王副将他在东院。”王格没回话。


    回话的是暗卫。


    “东院？”方鹤安眉眼古怪：“既然他那么愿意待在东院，就不必回这里伺候了。”


    “传我指令，以后调王格去外院守着。”


    身为下属，不时刻伺候在跟前，他真是太给王格严伸脸面了。


    纵的他们尊卑不分，不知天高地厚。


    “是。”暗卫应了一声，可方鹤安仍旧觉得心中不解气，猛的转身，好似要出门。


    但又顿住了，整个人烦躁到了极致。


    “侯爷，这几日妾身见您辛苦，特意炖了莲藕汤。”


    方鹤安心头好似有一把火在烧，烧的他都要炸了。


    历瑶的声音若一捧凉水，虽不能浇灭大火，但也能解热：“进来。”


    他哑着声音吩咐。


    “是。”历瑶端着补汤走进房中：“侯爷，妾身将这……”


    “啊。”


    话没说完，方鹤安手一挥，满地狼藉，而历瑶，则是被他直接压在了桌面上。


    “侯爷。”方鹤安红着眼睛，眼底有欲望滋生。


    人在烦躁时，就想找个发泄点。


    恰好历瑶送上门来：“刺啦。”


    他抬手撕开历瑶衣裳。


    历瑶浑身一凉，觉得有些屈辱，但她只是一个妾，无法忤逆方鹤安。


    “侯爷，请怜惜妾身。”虽无法忤逆，但历瑶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她抬起洁白手臂轻轻的环住了方鹤安的脖子，柔美小脸上，楚楚可怜：


    “侯爷，请疼疼瑶娘。”


    “好。”


    历瑶这模样取悦了方鹤安。


    他附身，动作倒是放轻了一些，可依旧粗鲁。


    很快，房中就响起了浓重的喘息声。


    情到深处之时，历瑶死死的咬紧了牙关，而方鹤安，无意识的喊出了藏在心底的秘密。


    “清珑。”


    他喃喃，神色温柔，眼神有些迷离，历瑶猛的身子一拱，指甲划过方鹤安的后背，瞬间清醒。


    原来，萧唤云说她像一人，说的是萧清珑啊。


    原来，方鹤安真正喜欢的人是萧清珑。


    那么她更加明白了日后要如何做能取悦方鹤安。


    两日后，东湘侯府。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祈福宴，也称素斋宴。


    京师的贵夫人跟贵女们需要沐浴焚香，出发去承办宴席的府宅上吃素斋，念佛经。


    一大早，萧清珑便早早的起来，收拾妥当后，出发东湘侯府。


    今日来的人家不少，因为太皇太后重佛，所以世家之人无尽讨好，都想着在今日好好表现。


    “县主，到了。”马车停在东湘侯府门前。


    此时的侯府，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每个人穿着素净，尽显端庄得体。


    “嗯。”萧清珑穿了一身妃白色荷纹雨花棉窄袖袖衣，下身搭配淡蓝色马面裙。


    五黑浓密绣发高高挽起，露出饱满额头跟精致脸庞，衬的她精气神倒是很好。


    “县主，东湘侯夫人特意邀请，可见太皇太后对您的看中。”


    腊梅小心的扶着萧清珑。


    三言两句之间，便让萧清珑心花怒放，下巴抬的更高了：“还是低调一些。”


    “是。”腊梅应声，扶着萧清珑往门口走。


    可还没走几步，身后又停下一辆马车，正是方家的。


    “县主。”腊梅注意到萧清珑脸色，没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想来是唤云到了，咱们一同进去吧。”萧清珑抬手摸了摸鬓发，眼神得意。


    不是得意她县主的身份，而是得意她得了天地玄黄那样的暗势。


    “唤云，你……”人性都是丑陋的，越得意便越想炫耀。


    萧清珑笑着上前迎，只是车帘掀开，走出来的却不是萧唤云。


    而是历瑶那张貌美中夹杂着柔弱的脸庞。


    萧清珑脸上的笑一僵，忽然觉得自己被恶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