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军的话，顿时将陈天林，包括张秀芬以及陈玲都给惊出来了。


    他们走出房门，看到那爬犁上的豹子肉时，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真的打到了？儿子，我以为你蹲了几天，没可能打到这玩意了呢。”陈天林语气有些酸酸的。


    好算歹算，他陈天林也算是陈进军带出来的猎手，以前打猎也算是一把好手。


    往日他跟着老爷子进山，也是打到过不少猎物，那时候是真的意气风发。


    不过后来接了老爷子的岗，加上有了孩子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在林场上工，很少进山打猎，不敢冒险了。


    即便是去打猎，也只是偶尔进山放下夹子，下个套子之类的。


    他也幻想过去打豹子，整猪神，甚至杀熊瞎子，但......不敢。


    结果他以前年轻时候没做到的事情，现在基本上被陈山这小子给做到了。


    他这个当老子的，心里面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儿子就是厉害，别人打了好几天的豹子都没打到，我儿子一出手就打到了。”


    张秀芬美滋滋地看着陈山从针织蛇皮袋中拿出了那张精美绝伦的豹子皮来。


    “呀，豹子皮原来就是长这个样子？爷爷，这豹子皮真的好看。”陈玲都忍不住开口了。


    女孩子都喜欢美丽的事物，陈玲剁肉啥的也不含糊，自然也不会感觉血腥。


    这年头不少的东北娘们，别说是剁肉，抓老鼠啥的，就算是杀猪，那也照样能上。


    八十年代的妇女，那是真的能顶半边天的。


    “可不咋的，不过咱们这老林子里面这豹子可不好打，还得是我家三儿啊。”


    陈进军一脸乐呵呵的，伸手便将豹子皮给提了起来。


    “嗯？只是打了一枪？打在这豹子皮的脖子位置吧，不错，这张皮保存得很好。”


    陈天林同样是有些意外：“真漂亮，爸，你说这豹子皮能卖多少钱啊？”


    因为供销社是不收豹子皮的，所以哪怕陈天林以前是打猎的。


    他也不清楚这豹子皮到底能值当多少钱，自然也是好奇。


    况且老爷子将这豹子皮看得很重，这玩意估摸着比熊胆还值钱呢！


    “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钱，那得看是卖给谁了。”


    陈进军又掀开豹子皮看了看，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认识南方收山货的，等抽空我和他们联系联系。”


    “他们要是能找到靠谱的买家，能给高价格的话，那啥都好说。”陈进军掂量了一下这豹子皮，然后道：“这要是给不了高价的话，呵，我看都不给他们看一眼。”


    “现在多少人，见都没见到过这玩意呢，他们想要买，那就出钱！”


    老爷子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


    陈天林也走过来，摸着这张皮，一脸的不舍：“爸，这玩意要是真的好，要不咱们就别卖了呗。”


    “留在家里做成张毯子，或者是给秀芬做成一件衣裳也行，到时候穿出去，那得多大的面儿啊。”


    张秀芬冲陈天林瞪了瞪眼，然后絮叨道：“就你能耐，家里啥条件啊，还真的给每个人都整一件皮草大衣？”


    “家里不是还有熊皮么，明年给我整一件熊皮大衣就好了，啥家庭条件啊，这么漂亮的豹子皮用来做衣服，那不是浪费么？”


    “爸，你别听他的，该拿出去卖就卖，我穿这玩意，那肯定就是浪费了。”


    顿了一下，张秀芬也同样是一脸好奇的样子问：“爸，你说这豹子皮，真要卖出去的话，最起码能卖多少钱啊？”


    此话一出，吴大愣子等人也都竖起耳朵听起来。


    他们是真的好奇这豹子皮大概能卖到多少价格。


    陈山也竖起了耳朵，他倒是知道1988年才颁布了《野生动物保护法》。


    那会儿不管是豹子皮，还是熊胆啥的，明面上就不允许贩卖了。


    说是这样说，但法律的实行，是有滞后性的。


    类似于东北这山区，那得到九几年才普及到这一块，88年的时候管得可还没有那么严格。


    而八十年代末，私底下各种偷猎盗猎的人，却是愈发的猖獗。


    东北，西北等等，不知道多少野生动物惨遭毒手，连带着东北虎都快濒临灭绝。


    不过现在才 1980年，野生动物还没遭到极度盗猎，眼下情况其实还好。


    陈山他们这种经常进山的人，还是时常能看到熊，老虎等的足迹。


    野猪就更加不用说了，这玩意到了后世二几年的时候，又开始泛滥成灾，繁殖能力简直绝了。


    “我不是说了么，这玩意得找对买家，你要是卖给一般人，人家能出几百块上千块就撑死了。”


    陈进军依旧是在打量着那张豹子皮，脸上露出捉摸不透的表情来，揣摩道：“可要是能联系一些对豹子皮感兴趣的人，呵，那几千块，上万块都有可能。”


    这倒是的确，类似于山西煤老板之类的，八十年代还不明显，还没彻底崛起，他们也还没伸手向娱乐圈。


    过几年，那块煤地儿估摸着正是脑浆子都打出来的时代。


    等到了八十年代末期，包括九十年代的时候，国内煤老板那叫做一个豪气。


    这豹子皮要是能保存几年，到时候专门找煤老板去卖的话，以他们那财大气粗的性格，别说几千块，就算是卖个几万块那都是轻轻松松的。


    现在想卖高价格的话，还得是卖给南方一些经商的人。


    国内很多人现在都觉得，南方几个特区城市那才是财富宝地，很多人陆陆续续开始南下淘金。


    “上万块？”张秀芬听得眼珠子一愣一愣的，摸着豹子皮的手都是抖的。


    “爸，真的假的啊，一张豹子皮能卖出这个价格来？”


    张富贵也是手掌一抖，忍不住道：“二大爷，能卖出来这个价格吗？”


    陈山在地上转了两圈，有点想整支烟出来抽：“爷爷，你没逗我吧？”


    陈进军松开手，把豹子皮重新装进了蛇皮针织袋中，摇头道：“我就是这么说说而已，哪有这么好卖啊。”


    “我知道你们急，但你们先别急，这玩意等我联系了南方收山货的人再说，反正这玩意耐放，多放一些时间，也是可以的。”


    陈进军笑着招呼张富贵和吴大愣子：“你们两个陪着三儿在山里面蹲了三天时间，也是辛苦了。”


    他不知道陈山和这两人之间是怎么说豹子皮的，所以没点出怎么分钱的事情，让三儿私底下和他们商量就行，他老头子才懒得管这个。


    他只是说道：“今天就在家里面吃饭吧，想吃啥，直接说，待会儿让你们婶儿给你们做。”


    “不管是熊肉，还是鹿肉，又或者是野猪肉，家里面都有！”


    陈进军这话说得豪气至极，换个家庭差点的人家，这会儿口水怕都得被说出来了。


    “嘿嘿，二大爷，我就是进山涨涨见识而已，这饭就不吃了。 ”


    吴大愣子有些忍不住了，然后小心翼翼的询问：“不过这打了豹子的事情，我能拿出去说么？”


    陈进军闻言一怔，笑骂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大嘴巴，藏不住事的，不过这事也瞒不住，你想拿出去说，那就说。”


    张富贵也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之色道：“二大爷，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碰到我妈了，她说家里面还剩着饭呢，让我回去吃。”


    “我先回去了啊。”


    吴大愣子和张富贵也没久留，只是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豹子皮，然后就拿着他们自己的工具，走出了院门。


    等他们走了以后，陈山和陈进军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走进了他家的院门。


    陈山忍不住失声道：“宋磊大哥，你咋来了啊？”


    “这么着急的吗，一天都等不了？这就想要来定亲了？”


    陈进军则是猛地眯起眼睛，盯着高大的宋磊，面带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