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公社之外，略微偏僻一些的位置。


    陈山他们从停车这里走到供销社位置的话，还得走上好几分钟才行。


    陈山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婉儿：“婉儿姐，我有些舍不得下车了。”


    张婉儿尝试收回自己的手，却被陈山紧紧握着，她连忙说道：“不可以的。”


    陈山摇头道：“你想什么呢，这是车上，还这么冷，我能做啥？”


    他瞪大了眼睛说道：“婉儿姐，你该不会觉得我要在车上对你做那种事情吧？”


    虽然陈山也觉得在车上的战斗还是很吸睛的。


    但奈何他开的不是法拉利，而是八十年代的卡车。


    张婉儿脸蛋巨红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才没有那么想，你自己想多了而已。”


    陈山握着她的柔夷说道：“走吧，咱们下车。”


    “嗯。”张婉儿被陈山占了那么好几次便宜之后，其实都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偶尔还是会主动说上那么几句话的，免得被占了便宜，还不反抗。


    那到时候陈山肯定就得会更加得寸进尺了！


    陈山倒是想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人和动物之所以不同，便是在于人能控制住自己。


    下了车以后，陈山便没有再拉住张婉儿的手。


    往供销社方向走了一会儿，还没到供销社的位置。


    张婉儿朝路边看了一眼，诧异道：“这旁边很多人都在卖东西诶。”


    陈山也顺势看了一眼，啧啧称奇不已。


    有卖鸡蛋的，有卖鱼的，还有卖鸡崽子之类的，甚至还有卖猪肉的！


    公社这边，人来人往的，看得陈山都是错愕不已。


    这有点热闹啊！


    过年了，气象好真的有那么一些不太一样了。


    今年年初的时候，联防队还查得是比较紧张的。


    他知道公社的王书记比较开明，但这多少有点开明得过分了吧？


    陈山问了一个卖鱼的大叔，悄咪咪的说道：“叔，这联防队现在不抓咱们了吗？”


    讲道理，一般到了81年末，乃至于八二年的时候，联防队的人才不怎么抓这些卖东西的。


    但倒买倒卖的，还是在被严格盯着，被抓就得出事。


    那卖鱼的大叔抬头笑了笑，说道：“抓还是要抓的，不过今年大包干大家收获都不错，都想着要卖点东西换钱呢！”


    “这不是大着胆子来摆摊么，我这里就这么点鱼，还是冻住了的，待会儿联防队的人真要来了的话，我直接扭头就跑。”


    这大叔的话让陈山笑了笑，然后陈山看了一眼他的摊上。


    好家伙，居然还有着鳜鱼呢！


    东北鳜鱼也叫做鳌花，成年个体一般在0.8公斤到3.5公斤之间。


    平均下来，一条鳜鱼能有一斤多的样子。


    “叔，你这鳜鱼哪里逮的啊，个头可不小。”陈山看了看，最大的那条怕是能有差不多四斤左右。


    这鳜鱼已经算是相当的不小了，甚至算得上是大了。


    那大叔得意道：“嘿，哪里逮的就不能跟你说了，不过这玩意是放网抓的就是了，昨天放的网，今天早上收的，要是不信的话，你看看这鱼鳃，还是红的呢，新鲜得很。”


    一般来说，看冻鱼新鲜不新鲜，主要看鱼的腮。


    腮如果还是红的，那就说明非常的新鲜。


    如果已经惨白没有血色了的话，那就是不知道冻了多长时间的鱼了。


    陈山果真伸手摆弄了一下这些鳜鱼，嗯了一声，笑道：“确实挺新鲜的，多少钱一斤啊？”


    这些鳜鱼个头都不算小，小的也能有个七八两左右，平均在一斤出头，大概有个十几条的样子。


    那大叔一怔，目光瞬间一亮，而后说道：“爷们，你这问上门，我也不坑你就是了，这鳜鱼你是知道的，这可是名贵的淡水鱼，我也是费了老鼻子劲才弄到这么多的。”


    “这样吧，你要得多，我就给你便宜点一毛钱，你就要得少，那肯定就不能便宜了，买得多八毛，卖得少的话，九毛钱一斤，鱼票也不要你的。”


    这摆摊如果要票的话，那就没几个人会在这里买了，还不如去供销社。


    这年头的鳜鱼也不便宜，供销社的价格甚至能在一块钱出头一斤。


    黑市的价格，甚至能到一块五以上。


    不过这大叔倒是实诚，也没坑陈山就是了，反而给出了这么低的价格。


    当然，也可能是他刚出来摆摊，不好意思就是了。


    别说他，就算是旁边一些出来摆摊的，那也没人敢吆喝的，都有着一些不太好意思。


    大多数人都是等人主动上前去询问价格。


    陈山笑着说道：“那你帮我称上一称，这十五条鱼，我全都要了。”


    “啊？”这大叔倒是不由得劝了起来，连忙说道：“爷们，现在钱可不好挣啊，你家里要是吃不了这么多鱼，那就别买这么多，我多摆一会儿摊，总能是卖出去的。”


    他以为陈山是看他可怜，要将摊子上的鱼都给买了，不由得劝了起来。


    陈山摇头道：“我家里亲戚多着呢，这鱼买回去，是用来送人的，不然我家里面，哪能吃得了这么多啊。”


    这大叔这才点头道：“那成，那就按照八毛钱给你，我去借个称，给你称一称。”


    “好叻。”


    很快，那大叔借了一个秤过来，十五条鱼的话，一共三十七斤，八毛钱一斤那就是29块六毛钱。


    不过大叔说鱼身上冻得有冰，这另外增加了一些重量，六毛钱就给陈山抹去了，一共是二十九块钱。


    陈山拿出钱准备结账。


    大叔看着这么多鱼，索性便说道：“得，算你小子运气好，这袋子就给你了。”


    那袋子是针织蛇皮袋，可是能装下不少东西。


    原本如果只是买单条鱼的话，大叔估摸着就是用稻草穿一下鱼鳃，让人提回去就得了。


    但陈山买的太多了，这口袋也不值钱，那他就送给陈山了。


    陈山一怔，笑了笑，然后点了点钱，那六毛钱他也加上了，没省。


    “叔，你点点钱，这鱼我先给你提着呢。”


    那大叔点着点着，然后就愣了一下：“不是，这咋还多了六毛钱呢？”


    “哈哈，天寒地冻的，就当是买这袋子了，叔，我们先走了，还有事呢。”


    走出老远，陈山问张婉儿：“你不嫌弃我乱花钱吧？”


    张婉儿摇头道：“有的钱是该给的，也是省不了的，再说了，你也不差这点钱不是？”


    陈山嗯了一声：“实际上这大叔已经给我们便宜不少了，那六毛钱给他，我们也不会亏本。”


    “行了，走，咱们去买收音机，然后去国营饭店吃个饭。”


    张婉儿怔然道：“去国营饭店吃啥，咱们回家去吃饭就行了，浪费那钱做什么？”


    陈山摇头：“我听说人家情侣相亲的时候，都是得去吃顿饭的，我都还没带你去国营饭店吃过饭呢。”


    张婉儿脸蛋绯红，嘴唇轻轻抿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拒绝，轻声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