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就认识他们？”钱纹往怜晴身边蹭了蹭，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怜晴像是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先是看了看走在前面不远处的王晗珊和吴天睿，见两人正如胶似漆的腻歪，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的景象，才轻轻松了口气。


    “他们是我在上个副本遇到的人。”怜晴坦言道，“这个世界孤军奋战太难了，所以我暂时就跟他们一起行动。”


    “所以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怜晴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了？”


    这时钱纹才注意到前面的吴天睿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往她们这里撇，又看了一眼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出来的怜晴，突然福至心灵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看着眼前变得十分陌生的朋友，她摇了摇头，似若感叹道：“没事，只是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能在这里遇到。”


    “我看我们也挺有缘的。”前面的吴天睿转过头来，冲着钱纹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们看到巅峰榜还在想什么时候能遇见，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


    听见这带着明显讨好意味的话，钱纹眉心几不可查地跳了跳。


    正当她纠结应该怎么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回应这人，王晗珊那边直接拽住了吴天睿的手腕，不满地嚷道：“天睿，你怎么可以对其他女人这样说话？”


    “我只是客气一下，人家可是大佬呢。”吴天睿挠了挠头，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珊珊你不要这么小气嘛，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


    王晗珊斜睨了他一眼，嘴中语气淡淡：“你最好是。”


    说话期间，她微微上挑的眉眼中是溢出的风情，表面纵是怨怼，却给人比甜言蜜语更加亲昵的感觉。


    “当然当然。”吴天睿冲着钱纹抱歉地笑笑，然后连忙追上已经快走了两步的王晗珊好言好语哄着。


    钱纹有些不屑地抽了抽嘴角，脸上的表情并不算好看。


    像花孔雀一样暗戳戳沾花惹草的男人，恨不得把男人拴在裤腰带上的女人，如果非要让她评价一下，只能憋出一句：“癫公癫婆。”


    相比后方略显狗血的人际交往，走在最前面的纪南亦和付修安面临的是陌生环境的冲击。


    作为四人组的临时队长，付修安明显比后面还在一心哄人的吴天睿靠谱许多。


    比如他们刚进门时凭空出现了一名小丑，脸上用来绘制图的红色颜料隐隐发黑，凑近还能闻到令人作呕的恶臭。


    付修安反应的很快，低声问道：“大佬，如果没猜错，它脸上的应该是血。”


    纪南亦被这称呼弄的有些无所适从，可这样优秀的“抱大腿”态度，又让她没法冷脸，只能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看到这么多观众，小丑脸上原本就夸张的笑变得更深，配合着嘴角的血迹弧度大到快要咧到耳朵。


    “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月欲马戏团，在这里您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激情。”


    它的语调嘶哑而尖锐，似乎有人在内部用力扯着它的嗓子，光是听一下都让人脊背发凉。


    让人意外的是，面对这样惊悚的一幕，付修安竟还能神色不变地直切主题：“听说你们这里可以获得奖励？”


    “当然！作为能给人带来快乐的马戏团，我们为每位观众都准备了十分丰厚的奖品。”


    说到最后，为了渲染活跃的气氛，小丑还特地掏出一个滚圆藕白色的气球用力捏爆，见人群中不少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颇为满意地高声欢呼。


    等到这一系列操作结束，它才继续笑着开口：“不过奖励都是作为观众们离场礼物，想要得到需要完整看完所有演出哦~”


    听到这里，原本就脸色苍白的关羽羽和王晗珊直接面露惊恐，如果不是被旁边的人死死捂住嘴巴，恐怕现在已经尖叫出来了。


    而让她们如此害怕的原因不仅仅是小丑所说的内容，而是她们不约而同认出那个气球是用人皮做的。


    小丑倒是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甚至还颇为贴心地提醒：“各位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我们马戏团的观众，一名合格的观众是不允许无故提前退场的。”


    “那如果我是有理由的呢？”深谙大学请假规则的季毛毛没忍住嘟囔着，不过她的声音并不大，再加上不在最前面，并没有让小丑听到。


    介绍完基本内容，小丑又拿起胸前挂着的哨子朝场内吹了两声，里面原本正在为演出准备的众人听到后十分兴奋地欢呼起来，就连关在笼子里的动物都发出呼哧呼哧的叫声。


    “尊贵的客人们，感受到我们马戏团的热情了吗？”小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就让我们为您带来独一无二的难忘之夜吧！”


    八个人跟随小丑来到了看台最中央的位置，很默契地按照原本的组队分为了两排前后坐下。


    前排纪南亦和关羽羽分居两侧，把比较容易害怕的季毛毛和钱纹放在了中间。后排中间则是被那对情侣占据，怜晴靠着王晗珊坐在关羽羽身后，付修安则是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纪南亦正后方的位置。


    看着眼前一览无余的VIP观赏视野，纪南亦确定了这场演出只有他们八名客人。


    也似乎正因为这一点，她们刚落座不久，舞台的灯光就骤然灭了下来，吓得季毛毛一下子就抓住了两侧人的胳膊。


    感受到身旁人掌心补满的冷汗，纪南亦刚安抚式地拍了拍她的手，就听见付修安俯身下来靠在她耳边说道：“大佬，你们坐在前面，要小心一点。”


    他的提醒不无道理，这次任务的主要危机应该就是来源于即将表演的节目，如果怪物突然发难，首当其冲受到攻击的就是坐在前面的纪南亦四人。


    纪南亦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做过多回应。


    可付修安似乎感觉不到她的疏离，反而伸手将一张替身符递到纪南亦身边，说道：“我们进来前买了不少道具，大佬有危险可以先用它挡一下。”


    面对这样不加掩饰的关心，纪南亦并没有直接接受，却还是终于没忍住回头看了看付修安，尽管在一片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察觉到她似乎含着星光眸子，知道纪南亦心中顾忌的他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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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地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抱个大腿，毕竟那些电视剧电影都证明了自命不凡的炮灰只有死路一条，跟着大佬走才是人间正道。”


    面对如此的坦然，纪南亦依旧没有完全放下戒心，表情却柔和成了往日的弧度，“这东西珍贵，我们有自保的东西，你留着就好。”


    “好嘞，我时刻服从命令。”他回答地干脆，十分懂事地没有继续纠结拉扯。


    如果光线充足能看到他爽朗的笑脸，恐怕都会对他再多生出几分亲近之情。


    舞台上的表演很快就开始了，随着一束光打下，原本招待他们的小丑此刻正站在舞台的中央，语调甚至比之前更要雀跃。


    “欢迎大家来到月欲马戏团，今晚的演出即将开始，请大家做好准备，让我们一起进入极乐的世界！”


    还在黑暗中的钱纹弱不可闻地冷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天堂呢，还极乐世界。”


    听到这一如既往的吐槽，原本紧张不已的季毛毛心中的恐惧霎时间就被驱散不少，甚至赞同地点点头：“就这破地方，恐怕只有变态才会觉得快乐。”


    好在观众席和舞台隔着一段距离，所以她们即使坐在第一排，也不用担心乱说话被小丑给听了去。


    此时舞台上的小丑还在做着夸张到近乎扭曲的表情，极尽努力地介绍着：“首先让我们欣赏第一个节目，稻草人喷火秀！”


    话音落下，原本打在小丑身上的柱光暗了下去，再次亮起时，舞台正中间变成了一个跟他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稻草人”。


    “这……”看清舞台的场景，就连一贯冷静沉稳的关羽羽都脸色一白。


    原本看到节目单她们都很好奇为什么一碰就燃的稻草人还能上演喷火秀，此时终于知道了答案。


    此时台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枯草扎成的稻草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见“稻草人”的躯干和头部是正常人类的模样，脸上还被画上了跟小丑同款的鲜血妆容，而它的四肢皆被砍断，并在连接处被塞满了许多枯黄色的稻草。


    而他的后背则是被固定在十字形状的木架上，从远处看去，的确是跟传统认知上的稻草人并没有太大差别。


    “呕——”率先没忍住吐出来的是怜晴，一旁的王晗珊脸上也是毫无血色。


    似乎是呕吐物的味道让她并不好受，她似有若无地往另一边吴天睿那边靠了靠，态度也不是很好：“你小心点别弄我身上。”


    说完，像是害怕怜晴把东西带到自己身上一样，十分嫌弃地朝她丢了瓶水和一包纸，转头跟吴天睿控诉道：“天睿，我真受不了她了，害得我丢了瓶水。”


    “没事啊，没事……”吴天睿脸色也不好看，此时的他脑子已经被舞台上的“稻草人”吓得一片空白，就连回答都十分木然：“我等会把我的水给你。”


    “哼！你都不看我！”怜晴似乎完全不管现在情况的特殊，嘴巴一撅不满地嚷道：“算了，我自己拿！”


    说完，她便直接从吴天睿的怀中把那瓶还没开封的水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