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一是在第二天才知道小孔雀能化形了的，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倍的小孩儿，小狐狸崽子惊讶得都忘了合上嘴，大尾巴也僵直得一动不动——不是才破壳吗！


    他都已经出生几个月了还不能化形，凭什么小孔雀化形这么快！


    小孔雀认得这只小狐狸崽子，他还在蛋壳里的时候就瞥见过他，偷偷摸摸的，像只偷了鸡肉的狐狸。


    想到这里，小孔雀突然不太想变回小鸟崽了，因为现在的他看起来的确像一只“小鸡 ”。


    “衍儿，你看家。”白千景匆匆路过也不忘摸一把儿子的脑袋，“我带你爹爹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小孔雀听见父亲叫自己的名字，乖巧地点点头：“好的，父亲。”


    听见他会说话，小狐狸崽子更是如遭雷劈，自己都还不会说话！按理说小孔雀还比他小呢！


    “……小十一这是怎么了？”看着小狐狸崽子崩溃地转身一路跑回自家院子里，一头冲进卧房就不再出来，白千景愣了愣，看向腿边的白衍，小孔雀非常乖，抱住他的小腿蹭蹭脸——我什么都没做。


    白千景不疑有他，又摸摸他的头毛，小孔雀头发短短的，只到脖子下面一丁点儿，末端还带着些蓝绿色，沈灯星当时还捧着看了半天，担心儿子是不是生了病，听白千景说长大就没了，他这才放心。


    与一般的孔雀崽子不太一样的，还有白衍的瞳色，这小子天生不一般，就连眼睛都带着些紫色，只是不仔细看的话也不太能看出来。


    这倒是让白千景很满意，瞧瞧他多有眼光！提前给孩子挑的老婆本也是紫宝石！


    沈灯星拿着小荷包从屋里出来，就看见小孔雀小大人似的端正站在院子里，身后门外花孔雀正在整理马车，更衬得小家伙惹人怜爱。


    于是等白千景回来找夫郎的时候，沈灯星已经抱着小孔雀亲了好几口，白千景赶忙把夫郎拎起来：“该走了该走了。”


    亲一口就够了，看小家伙已经脸红得不成样子了！


    沈灯星哭笑不得和儿子摆摆手，白衍也和他挥挥手，到底是个孩子，舍不得父亲和爹爹，但他已经答应看家，也就不跟着上马车，眼巴巴看着马车缓缓驶离。


    沈灯星：“……”


    放我下去！我要带他一起！


    “我的小祖宗，你快坐好吧。”白千景把他扶正，无奈道：“我们是去见晋老板的，他新开的花楼在京城，怎么能带上衍儿？”


    沈灯星心想也是，光是被自己亲两口就脸红成这样，若是看见一群仙女似的大姐姐，小家伙恐怕要晕过去。


    晋老板不愧也是做大生意的人，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也在京城开了一家花楼，原本在变州城的花楼则是交给了他的心腹蒋盈盈来负责，这还是沈灯星第一次来京城，热闹的街市看得人眼花缭乱，等见到晋老板那三层的花楼时，小哑巴已经能处变不惊了。


    白千景今天来京城除了来看望和祝贺晋老板新店开张，也是为了带沈灯星过来看看铺子，京城中铺子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商户来来往往，总有机会让他们捡漏。


    沈灯星不太明白白千景为何用捡漏二字，他还以为白千景不愿意租买旁人用过的铺子。


    看着小夫郎本子上的字句，花孔雀笑道：“这可是京城，没有新铺子能供我挑选，要赚大钱，自然要放弃些别的——再说了，能省点钱也好啊，原本只要养夫郎，现在还有个儿子要养呢。”


    他没有告诉沈灯星的是，现在大辰正与西树南海开战，所以才会让人走走停停，漂流不定，也正是这种时候，是抓住机会做生意的好时机。


    进了京城之后便不能再纵马，两人早就将马车停在了城门口专门用来停放马车的地方，这会儿逛完了外城，因着内城今日不开放，白千景牵着沈灯星溜溜达达走在街上准备回去看儿子，走路起伏间手腕上露出半截青绿色的手串来。


    做工已经算得上时精致，原料倒也不错，正是刚来月鲤村时沈灯星在街上买下的那几块原料开出来的玉石，他还以为是什么名贵宝石，结果是名贵玉石，里面切开后玉石含量也不多，幸好他当时“狮子大开口”砍到了低价，不然差点就亏了。


    说起来也也不算亏，这东西买下来本就是要做个小玩意儿送给白千景的，总是白千景送他各种礼物，他也想送白千景一些好东西，买原料的钱还是晋老板给他的红包钱，他的月钱早在刚认识白千景时就已经决定要找个时间还给白千景了，谁能想到两人后来会成亲？


    沈灯星目光在那串手链上掠过，想起前不久他扭扭捏捏把积攒下来的月钱拿给白千景时，花孔雀沉默半晌，艰涩开口问沈灯星是不是觉得自己养不起他。


    沈灯星微微勾起唇，自己好养活得很，给口饭吃给口水喝，还会当小助手，也能当账房先生，还能给白千景暖床暖被窝，现在看来白千景的确做了一笔“不亏本的买卖”。


    白千景没嫌何先生的要求麻烦，跑了一趟城隍庙，捡回来一个小哑巴，当初他也没想过会发生后来这些事吧？


    自己也没想到。


    他还以为自己会给白千景打一辈子白工呢，不过是心甘情愿的那种白工。


    “想什么呢？”白千景笑着唤了他一声，沈灯星回过神来，发现他手上多了两只烧鸡，“一份给我们，一份带给黎汀他们，你还想吃点什么？夫君给你买。”


    沈灯星拍拍自己腰侧的小荷包，拉着他往之前走过的一家甜点铺子走去，白千景乐了：“夫郎想吃甜的啊？你本来就已经够甜了……”


    小哑巴默默回头看他一眼，白千景立刻闭嘴——懂了懂了，情话什么的等回家再说。


    夫郎真是厉害，已经能用眼神说话了！


    花孔雀握紧他的手，只觉着内心澎湃：“星星啊？”


    沈灯星正忙着付钱，闻言只嗯了一声当作应答——怎么了嘛？


    “我们再生一个吧。”白千景与他咬耳朵，沈灯星愣了愣，许久之后才应了一声。


    好啊，那就再生一个。


    “我开玩笑的啦。”白千景揉揉他的脑袋，眉眼温柔，“我有你和衍儿就够啦，回家吗？”


    “嗯。”


    回家！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冬日彻底过去，差点迎来了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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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随着黎汀院子里和和后山上的花香袭来，白千景也脱下了厚衣服，总算又穿上轻飘飘的外衫。


    这段时间过来，小孔雀也长高了些，只不过还是没到白千景的腰，花孔雀天天拉着他量身高，把隔壁院子里的小十一羡慕坏了。


    他也想量身高！


    但是自己已经好久没长过个子了……


    别说长高，就算把尾巴竖得笔直，也比不上白衍那家伙的个子。


    “十一哥哥。”白衍抱着一个小盒子路过拱门前，瞧见小十一在门边郁闷晃尾巴，走了过去，“要吃梅子吗？”


    他说着打开怀里的小盒子，原来是一盒糖渍梅子，小十一总算愉悦些，这小子还算是个明白人，知道叫自己哥哥。


    他向来是家中最小的，只有他叫别人哥哥的份，白衍出生之后他才能做个哥哥。


    真是非常舒爽。


    小孔雀蹲在他面前，捏起一颗梅子放进他嘴里，指尖被小狐狸毛绒绒的嘴边毛毛拂过，白衍笑笑，淡定起身去洗手。


    小十一：“……嗷嗷嗷！”


    你小子怎么还嫌弃我！我天天理毛，还有哥哥们帮忙舔毛，爹爹也会帮我梳毛，干净的很！


    坏孔雀！


    小十一气得直跺小爪子，奈何嘴里的梅子是真甜，他被甜得说不出什么气话来，只好闷闷不乐地迎来了第二颗梅子。


    这回他用小爪子紧紧勾住了白衍的衣角，再敢去洗手我就咬你！


    白衍：“……”


    于是不久后，黎汀看见自家末子气鼓鼓地一头冲进软垫里，气得尾巴乱晃，而另一边白千景正想和沈灯星来个亲亲，小哑巴正在计算开店要用到的各种东西费用，还没等他把白千景推开，花孔雀看见儿子进来，果断站直：“衍儿有何事？


    简直就是完美的父亲！


    “手被咬了一口。”白衍没有隐瞒，将手伸..出来给父亲和爹爹看，沈灯星一惊，丢了纸笔蹲在他面前细细检查着他的手，小孔雀担心爹爹会多想，解释道：“是十一哥哥咬的。”


    “你做什么了能把那个小崽子气成这样？”白千景闻言来了兴趣，据他所知，小十一不过是狐假虎威，棉花团子的外表，还有棉花团子的内心，看着胆子挺大，也不过是仗着哥哥多罢了，儿子居然把那个棉花团子气到咬人，他是真好奇白衍是怎么做到的。


    白衍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几句话概括，这下不光是白千景，就连沈灯星都忍俊不禁，幸好小十一生气也没真咬破小孔雀的手，不用包扎，洗洗就好。


    看着小孔雀乖巧地自己去洗手，白千景摸摸下巴：“星星，衍儿是不是有点太洁癖了？这都是和谁学的？”


    沈灯星正在专心磨墨，在京城租买铺子可比在变州城要贵多了，不过白千景说了高成本高收入，沈灯星想想也是，白千景卖一颗宝石就能把铺子钱赚回来好几倍，小哑巴做事的时候一胡思乱想就容易出意外，这下他不小心把墨汁沾上了手指。


    小哑巴：“……”


    洗手洗手。


    白千景看着两父子蹲在一起认真洗手的背影，可算是知道白衍是像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