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种诡异的寂静，徐飞沉默了一瞬后缓缓开口：“是。”


    姜沫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她想到霍砚庭今早若无其事的模样，脸色沉的愈加厉害。


    徐飞倒不是想挑拨关系，他认为自己这不过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姜沫冷声道：“我知道了，秦煜，你照顾他，我有事先回去一趟。”


    秦煜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说道：“嗯，你放心，徐飞这边有我照顾。”


    姜沫当然放心秦煜，又交代了徐飞几句便走了。


    姜沫一路疾行，她只想尽快见到霍砚庭。


    是因为如今两人关系缓和的表象，所以才让她忽视了这个男人的本质吗？


    所以霍砚庭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他一直都是这样独断专行，不顾他人感受，可以不问是非黑白就利用自己的权力去凌驾任何人。


    她和徐飞只是朋友之间的正常相处，他就如此对待徐飞。


    那以后如果是别人呢？难道他还要限制自己正常的社交吗？从前是秦煜，现在是徐飞。


    只要他不高兴，就可以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


    姜沫不敢想，如果今天徐飞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反抗的能力，那被打成这样，还能不能剩下一口气。


    今天明明艳阳高照，姜沫的身体却寒凉如水。


    一颗心始终下沉。


    快要到壑园时，她陡然停住脚步。


    深吸一口气，给沈知知打了一个电话。


    无论如何，她也不想错怪任何一个人，沈知知是知道全貌的那个，事情的过程问她是最可靠的。


    沈知知没想到姜沫这个时候会给她打电话，正在逛街的她连忙找了个安静的位置：“怎么啦沫沫？


    姜沫嗓音有点哑：“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沈知知支支吾吾，沈岑早上才交代自己不要把昨天晚上的事跟姜沫说，可她又不想对姜沫撒谎。


    咬了咬唇，还是说了实话：“徐飞昨晚跟砚庭哥身边的人打起来了，好像伤的还不轻，后来我说等你醒过来看到会生气，砚庭哥才让那些人停手。”


    姜沫攥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低声道：“因为什么？”


    就算是打架总也得有个理由吧。


    沈知知说：“因为砚庭哥当时进来的时候，徐飞正好搂着你打算出去，他说要送你回去，我就没阻止了，哪成想一开门就看到了……”


    姜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了。”


    沈知知听出姜沫情绪里的不对，小心翼翼地说道：“沫沫，你别生砚庭哥的气，他就是吃醋了，而且也没有对徐飞下死手。”


    “嗯，我先挂了。”姜沫没再和沈知知多说，推门走进壑园。


    “知知，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沈知知拍着胸口，回头对那人道：“没什么，对了宋锦，今天还真是巧，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宋锦笑笑：“缘分嘛，从第一天转学过去我就觉得其实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沈知知对宋锦的印象还不错，闻言道：“我也这么觉得，哈哈。”


    宋锦眯起眼睛，看上去温热无害：“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


    “嗯嗯。”沈知知笑道：“对了，你说你是哪儿的人来着？”


    宋锦主动上前揽住她的胳膊，边走边跟沈知知聊天。


    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看上去亲密的像是闺蜜一般。—


    壑园。


    姜沫站在门口，将带回来的草药分株放在一边，快步回屋。


    霍砚庭还没回来，姜沫也不着急，就坐在沙发里等。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姜沫都觉得有些冷了，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簌簌的落在地面，裹起了一层浅薄的银色。


    指针指向11点的时候，大门外终于传来的车声。


    姜沫还是没动，始终静静地坐在那里，精致的五官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霍砚庭推门进来，停车时看到别墅内没灯，以为姜沫已经睡下了。


    伸手开灯后骤然看到沙发上的人影，男人不由得一怔，随即便皱起了眉梢：“怎么不开灯？”


    没等姜沫开口，他又问：“这么晚还没睡，是在等我？今天下午临时去了一趟A市出差，赶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回来的，幸亏结束的快，不然就要等到明天一早才能回来了。”


    男人从前一直寡言少语，现在却絮絮叨叨说起了许多，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晚回家。


    姜沫回眸，静静地看着他，张嘴想要质问的话竟然犹豫了一瞬。


    霍砚庭继续说道：“怎么不说话？吃饭没有？没吃的话我给你做，冰箱里面应该还有食材。”


    他说着就脱下了深灰色的大衣，挽起衬衫袖口，露出一截结实小臂。


    转身往厨房走。


    边开冰箱边问：“你想吃什么？白灼虾，葱烧牛肉，再做一个简单的蔬菜，可以吗？”


    姜沫望向男人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最终深深叹了声气。


    一路上积攒的火气在这一瞬间竟然无端发不出来了。


    她缓缓启唇：“别做了，我已经吃过了。”


    霍砚庭洗菜的手指一顿，其实他为了早点赶回来自己也没吃饭，只是姜沫不吃，他也懒得做了。


    便将那些食材又重新放了回去，从厨房里出来。


    姜沫看向他：“徐飞身上的伤是你让人弄的？”


    霍砚听着翻折袖口的动作微微一僵，缓慢抬起眼睑：“是。”


    姜沫抿了抿唇：“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手碰了你。”霍砚庭音质偏冷。


    这个时候姜沫又能看到在他身上初识时的影子。


    独断，冷漠，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