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品:《情难自禁[先婚后爱]

    周六,也就是订婚宴的前一天晚上,江家宴请了满满三桌的亲友,就连一年到头都难见一面的三姨三姨夫都从澳大利亚飞了回来。


    结束后,江棠梨软着身子骨回到家。


    周温乔从厨房端出一盅燕窝来:“今晚不要熬夜,早睡早起,明天早上七点,化妆师和造型师会过来。


    提亲要打扮,订婚要打扮,婚礼更是想都不用想。


    江棠梨往沙发里一歪:“好烦!


    她不止心里烦,身体也乏。


    从今早七点就被大姨家的四个小不点吵醒之后,她眼皮都没阖上过。


    周温乔把她扶起来:“晚上看你也没怎么吃,喝几口垫垫肚子。


    刚喝一口,江棠梨突然想到一件事:“之前万家老二订婚的时候就改口喊男方那边爸妈了,那我呢?


    周温乔想了想:“你要是一时改不过来也可以先不改,陆家那边没有强求。


    没有强求就好,不然她还真怕自己叫不出口。


    但是......


    江棠梨又仰起脸:“那我要是改口了,陆时聿是不是也得改?


    “那是当然。


    当着她们江家那么多亲戚的面,喊她的爸妈为爸妈,这要是被拍下来或录下来......


    “那明天有媒体吗?


    周温乔皱眉了:“昨天给你看的订婚流程,你别告诉我,你还没看。


    看了,但是没看几行就睡着了。


    江棠梨哪还有心思喝东西,推开周温乔胳膊就往楼梯方向跑。


    “要给你送房间吗?


    江棠梨背身直摆手:“不用,喝多了明天要水肿了!


    回到楼上,江棠梨准备将订婚流程细细看上两遍的,结果看到红包礼之后的「介绍亲友」,她目光陡然顿住。


    这要是按辈分喊人,那岂不是得喊周少宇......


    正红色的卡封被她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弯成了月牙,浓浓笑意里,全是狡黠的幸灾乐祸。


    *


    虽说提亲那天两家商议一切从简,但这“简也是只简在其外。


    除了不通知媒体,集团不发订婚通告之外,该有的,陆家一样也不少。


    就好比聘礼,二十六个红木礼盒装里除了有四京果、海味三牲,椰子、酒水喜饼茶叶外,还有龙凤烛、龙凤袍,以及用黄金打造的梳子、尺子、镜子、算盘等珠宝首饰,而最大的红木礼盒里是用红绸扎着的一百零一万现金,寓意**挑一。


    和提亲那天一样,老爷子守在门口,看着佣人来来**将红木礼盒一件一件地搬到车内。


    和提亲那天不一样的是,今天多了两组安保人员护送车队。


    至于陆时聿,自


    然哪儿也没去一身黑色正装地站在老爷子身侧。


    要怎么形容眼前的场景呢过年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他甚至有点不敢想婚礼那天得隆重到什么程度。


    其实要说隆重


    昨天听爷爷说江家那边去了近三十位亲戚时陆时聿着实被震惊到了。


    当时老爷子还叹了口气:“人丁兴旺就是好啊。”


    说完他眼含期待看着唯一的孙子继而语重心长:“以后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陆时聿除了一笑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为了不引起骚动前往欧菲庄园的车辆依然只有九辆六辆主车外加三辆改装过的装甲货车但是加上前后左右的六辆安保车辆外声势依旧浩荡。


    九点十二分十五辆车浩浩荡荡地驶出雍锦一号公馆一路朝东开往欧菲庄园。


    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不仅宜嫁娶湛蓝的天更是**无云。


    而此时的欧菲庄园内大人齐聚客厅小孩都跑到了院子里。


    加起来三十多口人已经不能用热闹来形容。


    “梨梨这是睡着了吗?”


    周温乔忙越过二姐的肩膀看过去“梨梨?”


    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周温乔忙起身走过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周温乔忙晃了晃她肩膀:“梨梨?”


    江棠梨猛一睁眼第一反应就是坐正往窗外看:“来了吗?”


    周温乔轻笑一声:“还没呢。”


    一听她这么说江棠梨顿时又往后一靠:“那我睡会儿。”


    客厅这么吵她都能睡着周温乔也心疼:“早上起太早没睡醒吧?”


    何止是起得早。


    昨晚敷完面膜她就早早上了床以为能睡个美容觉结果翻来覆去到了十点半。数羊数到了三百多只终于困出生理眼泪的时候某人的晚安短信发来了。


    平时都是十点准时发昨晚倒是出奇竟然推迟了一个小时。


    一句晚安还不行吗?


    紧接着又发了一个月亮过来。


    这还没完过了两分钟又发了一条「今晚别熬夜了。」


    行就算他是好心担心她再熬出黑眼圈结果几分钟后又发来一条「睡了?」


    气得江棠梨直接吼过去一句语音:「睡着也被你吵醒了!」


    以为他会说声抱歉结果那人直接不回了。


    气得她都不知自己几点睡着的总之今早起床不仅眼皮硬硬的人也懵懵的不然她也不至于在这么闹哄的吵闹声里还能打起盹来。


    等着吧!


    等人来了她才不要理他!


    心里这么想可当不知


    是谁风似的跑进来报信“来了来了,车到门口了的时候,江棠梨还是一个激灵地坐了起来。


    刚刚还拥挤的客厅,顿时都蜂拥似的往外面跑。


    等江棠梨扭头,竟发现整个客厅就只剩她自己——


    哦,还有坐在不远处正看着她发笑的二哥江璟沐。


    “还愣着干嘛?江璟沐站起身走过来,把手往她身前一递:“走,带你去凑凑热闹。


    大门外的确有够热闹,江家一众长辈围着,其间还勾出一颗颗乌黑的小脑袋,张望着门口停稳的十多辆黑色车队。


    最先下车的是陆时聿,挺拔英气的戗驳领西装,即便是利落短发,也不减他浓重的绅士格调。


    紧接着是老爷子,灰色中山装,手里是玉石压顶的拐杖,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


    再然后就是安岚,一身紫色旗袍,隆重喜庆却也不会压今日主角的风头,还有一身藏蓝色西装的陆之远也随之从后面一辆车下来。


    “妈妈,哪个是新郎呀?


    童音一响,笑声一片。


    有人答:“今天还不能叫新郎。


    也有人起哄:“快了快了。


    更有人指着:“看,那个最高最帅的,一会儿知道怎么喊人吗?


    答声一片——


    “帅哥!


    “不对,妈妈说要喊姑爷。


    “不对,我妈妈说要喊小爷。


    “咦,为什么我妈妈说要喊哥哥?


    ......


    没有媒体,却有摄影师,架于肩上的摄影设备,有两台记录着围堵在门口的热闹景象,也有两台对准着走过来的陆家成员。


    江祈年最先迎上前:“陆老、陆董、安董。


    安岚虽嫁入陆家,但她娘家身份同为尊贵,再加上她还有安泰集团董事长的身份,所以旁人喊她安董居多。


    老爷子笑声爽朗:“今儿个开始,咱们江陆两家可算得上真正的一家人了,都别见外,你们年纪相仿,咱们就去了姓,直接喊名字。


    江祈年笑着点头:“好,都听您的。


    说话间,一箱箱红木装的聘礼已经流水般的从车内抬进院子。


    不想过于张扬,便没有念礼核对,但有人派发红包。


    一封封厚度喜人的烫金红包从陆时聿手里派出去,也收到了一句句的祝福语、吉祥话。


    还没到介绍亲友环节,面对一张张陌生却含笑打量的面孔,陆时聿能做的就是以笑代之。


    直到手里的红包被一个男人接住,陆时聿嘴角笑痕突然一收。


    竟是那天晚上在日料店遇到的男人。


    警觉上涌心头,对方的名字也在他大脑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周少宇、周少宇.....


    .


    陆时聿这才恍然想起江棠梨的母亲也姓周,难道是他未来丈母娘的母家亲戚?


    与此同时,隔着一个院子,出于礼数不能出门的江棠梨扒着门边往外看。


    “怎么还不来呀?


    江璟沐笑道:“这就急了?


    当然急,她还等着亲眼目睹某人见到‘情敌’的刺激场面呢!


    不过急也没用,等到江棠梨脖子都勾酸了,才听见远处传来动静声。


    流程上交代,她这个主角,得一直在房内等着,什么时候长辈喊她了,她才能出来。


    江棠梨丢下二哥扭头就往三楼跑。


    说不上来是想快点结束这繁冗的礼数环节,还是想凑楼下客厅的热闹,江棠梨在楼上房间打着圈地转悠。


    半小时之后,终于等来敲门声:“梨梨。


    是大姨,也就是周温乔的姐姐周温雨。


    江棠梨两个箭步开了门,“大姨,好了吗?


    “好了好了,周温雨瞧着她满眼的期待,笑道:“接下来就是你的主场了。


    介绍亲友、敬茶、交换订婚戒指......


    江棠梨一边在心里默背流程,一边被周温雨牵着下楼。


    平时偌大到觉得空荡的客厅客厅挤满了人,在一双双看过来的视线里,江棠梨一眼就看到了站于人群中的那个男人。


    一身冷黑色西装,有着深人雅致的清贵。


    即便周围的人都一身隆重,也丝毫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贵胄。


    视线从那夺目的身影移开后,江棠梨故作镇定地走到人潮前。


    她今天穿了一套缎面刺绣的新中式礼服,平时顺长的黑发也被盘成了髻,半袖而露出的一小截手腕上戴着陆家传了五代的顶级玻璃种翡翠手镯。


    至于脸上的妆容也和提亲那天的甜美淡妆不太一样,是明艳妩媚的新娘妆。


    从她出现在楼梯上的时候,陆时聿的目光就没能从她脸上移开。


    见过她不少风格,有俏皮有可爱有酷帅也有另类,而今天这身,却融合了古典与明媚,既似水般温柔,又似霞般夺目。


    陆时聿朝她伸手,江棠梨这才正正经经地抬头望向他。


    他今天的眼神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浓墨般的一双眼,却染了初春的暖意,看得她心窝一紧。


    江棠梨忙垂下眼,默了两秒才把手放到他指掌上。


    滚烫,被他轻轻握住的时候,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潮意。


    他也会紧张?


    心里的偷笑让江棠梨唇角上抿出痕迹。


    虽说男方的长辈,江棠梨都见过,但陆时聿还是一一又向她介绍了一遍。


    接着便是江棠梨向他介绍女方长辈。


    “这是大爷,这是大妈,这


    是大堂哥,二堂哥。


    “这是姑妈,这是姑父,这是表弟。


    陆时聿跟着她的介绍,一一喊人。


    也发现,江家这边的晚辈里,都是儿子,这么算下来,就只有她一个女孩家。


    难怪被捧成了掌上明珠。


    介绍完爸爸那边的,就到了妈妈这边。


    江祈年的兄弟姐妹不多,多的是周温乔的娘家人。


    “这是大姨、大姨夫,这是大表姐、表姐夫,这是二表哥、表嫂。


    “这是二姨、二姨夫,两个表姐,她们是双胞胎。


    “这是小姨,小姨夫,表妹在英国上学没能回来。


    “这是舅舅、舅妈——


    介绍到这里,江棠梨停了一停,在周少宇那双盛着坏笑的眼神里,江棠梨抿了抿差点没压住的弧度。


    “这是我表哥,江棠梨故意把名字念出来给他听:“周少宇。


    果然被他猜中了。


    从江棠梨母亲两次喊他少宇的时候,陆时聿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特别是那双眉眼,和江璟沐口中的舅舅还真是有五六分的神似。


    所以在这样的心里建设下,陆时聿表情已经难再起波澜。


    开口一声“表哥后,他伸手:“上次冒昧,还请表哥不要见怪。


    话音一落,周围顿时有人好奇:“少宇,你们认识呀?


    周少宇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时聿:“也是巧,刚回来那天碰见过一次。


    周少宇虽然只比江棠梨大一岁,但辈分在这摆着。


    他回握住陆时聿的手,略含笑意的话里露出深意:“那我明天还能带大梨出去玩吗?


    以为对方会点头,结果却听——


    “明天不行,不过表哥日后有时间去海市,我和梨梨做东。


    江棠梨余光已经瞥了他多时,没见到丝毫她以为的诧异、无措,又或者慌张,甚至还一副上位者的气势,有意无意地拿话‘压’人。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佩服,江棠梨嘴角小幅度地往下撇了撇。


    之后便是敬茶环节。


    敬了茶,收了厚厚两沓红包,拘于礼数,自然要改口。


    江棠梨抿了好几次的唇,才难为情地喊出口:“爸爸、妈妈。


    接下来便是陆时聿。


    带着看戏的姿态,江棠梨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却见他优雅屈膝,接连两声“爸、妈喊得从容且淡定。


    起身后,见旁边的人盯着他看,陆时聿唇角含着清淡一味笑,问她:“怎么了?


    昨晚害自己失眠的帐还没跟他算,江棠梨把脸一偏,一副不愿搭理他的姿态。


    不过再不搭理也没用,因为接下来要交换订婚戒指。


    一高一矮两把椅子,江


    棠梨坐高踏低。


    陆时聿则站在她的右手边。


    昨晚数羊的时候,江棠梨就想到了订婚戒指,从未在陆时聿口中听过戒指一事,所以那戒指长什么样,她一概不知。


    也正因为如此,在看见安岚将一只正红色的方形绒盒拿过来的时候,江棠梨眼里的好奇被她袒露得一清二楚。


    是素圈还是钻戒?


    她才不喜欢素圈,即便是环戒一周镶了钻,她也不喜欢,可若是钻戒,那钻石是圆还是方?是大还是小?


    被连以红线的一对戒指从盒内取出来的时候,陆时聿看见她眉梢忽地一抬。


    和她吃到味道满意的食物时是一样的微表情。


    陆时聿心底的那点忐忑消减了不少。


    戒指是他亲自去挑选的,男戒他只选得简单大方,女戒颇废了心思。


    是一款梨形钻戒,因为她手指纤细,陆时聿没有选择群镶,只用了一颗三克拉的粉钻,这样,即便日常戴着也不显突兀。


    见她目光定格在他的手上,却迟迟不伸出自己的右手,陆时聿唇角弧度渐深。


    “喜欢吗?


    对他的那点气性在满心的欢喜面前已经**棠梨忘到了脑海,“喜欢二字甚至都快于她接连点头的动作。


    直到看见他把手伸到自己面前,江棠梨才突然想起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双唇下意识一扁,可手却不听自己使唤地乖乖伸了过去。


    两台摄像机,一个拉远景,一个切近景。


    将戒指缓缓推进她中指后,陆时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第一次给男人戴戒指,江棠梨心里难掩忐忑,只是没想到他一个男人的手竟如此的瘦削而修长,指甲也圆润干净。


    江棠梨抬头看他:“也戴中指吗?


    “不然呢?陆时聿笑出一声很淡的鼻音。


    江棠梨抿了抿唇。


    所以戒指一戴,她就是他的人了?


    不对不对,他是她的人才对,不止人,还有沁江路,以后都会有她的一半。


    咦,不对,那是婚前财产,她能参与分割的只有盈利的一半。


    脑袋里乱七八糟乱想一通时,不知是谁高喊一声——


    “红线相连,夫妇同心。


    恍然回神,这才发现那枚男戒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推进了他的中指深处。


    银色的戒,粉色的钻,被一根像是剪不断的红线牵着、缠着、绕着......


    不是订婚宴吗?


    可她怎么有一种婚礼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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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错觉?


    之后便是祭礼、女方回礼。


    江棠梨不仅是江祈年唯一的掌上明珠,更是整个江家晚辈里唯一的女孩,所以嫁妆也是豪气冲天。


    不过这都是长辈们的事了。


    一


    道道并不高昂的报礼声里,江棠梨还坐在高椅上没下来,陆时聿从她身前走到了身侧。


    “和上次的粉钻比,更喜欢哪个?


    江棠梨并起手指,高举到他面前,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我戴哪个好看?


    一段时间的相处,陆时聿多多少少摸到了她的性子。


    “都好看。


    以为这么说会遂她的意,结果却见她把脸一歪,“必须选一个。


    像是送命题。


    陆时聿短暂思忖后,说:“戒指寓意更好。


    好一个不得罪她的回答。


    江棠梨把手放下来,仰着头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看你下次还乱不乱吃醋。


    她当时若是直接说那人是她的表哥,又何来今日的尴尬,可见当时她是有心又故意。


    陆时聿没说话,但见她把踩在矮椅上的脚放下来,陆时聿把胳膊伸过去。


    江棠梨也搭得顺手,起身站到平地上后,手却没有放下来。


    不知她是忘了,还是念及长辈都在想和他走走过场。


    陆时聿垂下胳膊,就在江棠梨手滑下去时,他顺势握住。


    心脏微微一紧,江棠梨低头看了眼,再抬头,却见他眉眼含一缕清淡的笑正看着大表姐家两个四岁大的孩子在互扮鬼脸。


    要怎么形容那笑呢?


    宠溺里又含着几分羡慕和期待似的。


    江棠梨只觉心脏“咚的一声。


    这人该不会还想着和她生个小孩出来吧?


    细思极恐,江棠梨下意识就想把手往回缩,结果却被陆时聿牵着往前走。


    “喂——


    “爸喊我们。


    抬头,江祈年果然在朝两人招手。


    走过去,又听他喊了一声“爸。


    江棠梨:“......


    这人怎么能喊得如此顺口,重点是,因为他这一声,爸爸笑得眼尾皱纹都深了好了好几道。


    “时聿,一会儿去酒店,你帮着招呼一下大家。


    陆时聿点头:“我会的。


    江棠梨没忍住:“爸,你也太不把他当客人了吧?


    “看你这话说的,江祈年不乐意了:“时聿是客,但更是主。


    江棠梨:“......


    到底是谁说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来气的?


    江棠梨眉眼一弯,冲他嘻嘻假笑:“我以后就成这家里的客了,对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扭头见是二哥,江棠梨当即来了小脾气:“你再说一次?


    握着她手的那只手紧了一紧。


    江棠梨看了陆时聿一眼,眉眼温和,但那目光里却不乏劝阻,让她注意场合的意味。


    还没完全逃脱老爸的爪牙,又


    多了个‘爸’管着。


    江棠梨挣开他手:“我去楼上换衣服。


    午宴订在寰茂酒店。


    宾客不多,但图吉利,江祈年提前预订了六桌主宴。


    再怎么低调从简,江祈年也不愿自己的闺女在仪式上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大红色系的新中式婚宴风格,喜字花瓶、喜字相框。


    特意从聘礼里挑来了一些金器首饰,每一个被打开的盒子里都放了大红喜纸。


    还有铺着红布的甜品台,喜烟喜酒喜糖盒,每块糕点颜色虽不同,但中间都被点了红,就连订婚蛋糕都是红色。


    还有江祈年亲手题的婚书。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


    江棠梨终于知道今天这第二套衣服的颜色为什么要穿得素雅了,但凡喜庆一点,就要和这满世界的红融为一体。


    十多个孩子围在甜品台前挑喜糖,江棠梨和陆时聿则被簇拥在大红喜字前当背景板拍照。


    一通下来,江棠梨嘴角都快僵了。


    昨晚没怎么吃,早上也没胃口,这会儿,她肚子饿得咕咕叫。


    也不知旁边的人怎么那么有眼力见,递来一块喜饼。


    “尝尝。


    江棠梨没伸手,勾着脑袋咬了一口。


    甜得齁人。


    江棠梨的大表姐见状,把陆时聿的胳膊肘往上一抬,**棠梨咬了一口的喜饼不偏不倚被抬到了他唇边。


    就这么抓拍到了两人合吃一块喜饼继而相望的两张照片。


    这些小插曲多得让人措手不及,但这样的场合下,两人也默契配合。


    到了切订婚蛋糕环节,不知是谁起了个哄:“亲一个呗!


    江棠梨视线一扫,落到一脸坏笑的二表哥脸上。


    结果又遭大表姐一句:“对呀,这么好的日子,亲一个留个纪念嘛!


    江棠梨扭头往身边的人看了眼。


    从始至终都游刃有余的人,这会儿倒是生出了几分窘意。


    让人想逗。


    江棠梨嘴角撇出笑痕,也不问他,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别说陆时聿没反应过来,围观一圈的人更是直呼没看到。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江棠梨知道自己越说,大家越起劲,便想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开口。


    只是没想到,一抬头,陆时聿的吻落了下来。


    凉凉的、轻轻的,如羽毛,带着克制,在她唇上停留。


    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攥住了衣摆。


    始料不及里,江棠梨没有闭眼,盯着放大在她漆黑瞳孔里的一排眼睫,一颗心怦怦开始跳。


    周围起哄声四起——


    陆时聿刚想从她唇上退开,结果后背不知被谁推了一下。


    双脚不由得往前趔趄一步,肩膀更是顺势往前一倾。


    感觉到她的腰往后折,陆时聿忙伸手环住。


    说不清是被他欺压而下的双肩吓到,还是被他手臂的力量惊到,江棠梨肩膀微微一提,轻抿的唇瓣也无意识张开。


    贴在她唇上的唇瞬间抵进了她唇缝。


    两人睫毛皆是一抖。


    睁开眼,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他接吻,可之前都是做做样子,更何况两次都只是蜻蜓点水,根本算不上接吻,可现在,唇瓣被他含住。


    甚至还能感觉到他坚硬的牙齿,那种唇齿相抵的湿濡感......


    江棠梨清楚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蔓延到了耳朵尖、脖颈,甚至连心脏都开始发烫。


    眼睫乱七八糟地抖着,大脑一片空白里,不知该推开他还是自己主动退开。


    也正是因为她没有拒绝的动作,让陆时聿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进一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深吻她吗?


    退一步......


    会不会让她觉得他一个男人有点大惊小怪。


    搂着她腰的手臂因迟疑而略微收紧。


    喉结轻滚的动作,让他的唇也随之动了一下。


    江棠梨心脏又是一紧。


    推开他,会不会让他丢面子?


    可是不推开......


    余光瞥见有人举起手机拍照,江棠梨忙抬手。


    还没碰到他胸膛,倒是碰到了他领带。


    对,领带!


    江棠梨攥住往下轻轻一拽。


    她是想让陆时聿松开,可这种往下拽的动作在陆时聿看来却是继续。


    虽意外,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到底还是顺应了她的动作。


    圈在她腰上的手臂逐渐收紧,陆时聿将她拉进怀里的同时,也加深了这个吻。


    江棠梨整个人都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里,只知道自己的唇被他含着、吮着,而她也因他循序渐进的动作,缓缓张唇,任他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