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花自独堪忧

作品:《太子妃每天都想噶掉太子(重生)

    第七十八章花自独堪忧


    (蔻燎)


    汗毛直竖。


    入鞘瞠目结舌,怒燃心间,咆哮道,“操!竟是害了太子殿下,还要继续害太子妃?四皇子,你好狠的手段……这个跃鲤,当初就该一箭贯了他恶毒的心脏!”


    几年前在落花国,入鞘和曲探幽去找龙鳞花,刚好撞上曲跃鲤屠戮落花百姓,制作残忍的生肖怪物。他们拔刀相助,举兵出动逮捕了曲跃鲤,把其送上凌迟台,伏诛谢罪。


    自那时起,大难不死的曲跃鲤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的复仇念头被有心之人利用,化为一柄毒剑刺伤了曲探幽。


    还不够。


    他们还要故技重施,用同样惨绝人寰的方法来对付落花啼。


    天道何在?天道何在?


    为什么好人总要受苦,历经磨难,坏人却永远逍遥法外,不痛不痒?


    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


    瞳孔死死地剜视着乌鸦,入鞘眼角抽-搐,心口发慌,一阵凉气攀上他的脊梁骨,使得他猛一哆嗦。


    这乌鸦,他仿佛见过一次……


    他恍然大悟,他曾经在潺城的军营看见过这肥乌鸦,当时就想射穿它,又因为害怕浪费鹰羽箭,便放它一命。而乌鸦旋飞的军营里,正好就有四皇子曲瑾琏存在。


    假使,假使那时他打落乌鸦,阻挠飞鸦传书,或许,太子殿下就不会被恶人密谋刺杀?


    天意弄人。入鞘后悔不迭,没在那时候搞死这畜生,目下局势一变,想逆风翻盘,可谓是难如登天。


    眼珠一溜,入鞘平敛心境,攥死拳头,匆匆忙忙跑去与出鞘汇合,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复述给出鞘。然后马不停蹄回到逢君行宫,交出乌鸦死尸和笔走龙蛇的信纸,搁在落花啼眼前。


    “证据。”


    “这就是四皇子残害手足的证据,他不但想杀了太子殿下,更想再次出手结果了您。太子妃,您还要坐以待毙吗?”


    入鞘站似铁松,硬如钢板,俊脸绷得严肃已极,语气不卑不亢。


    落花啼坐于上首,喝了几口祸泉之属买来的酒水,晕晕乎乎的。她颦蹙眉梢,瞪着那血淋淋的黑乌鸦,揪过信纸,定睛一看,怔忡道,“当真是从四皇子府得来的?”


    “当真,太子妃,属下不敢诓骗您,希望太子妃做好准备,时刻提防躲在暗处的跃鲤等人。诚然,属下也会安排侍卫,保护太子妃的安全。”


    “……看来,跃鲤的报复是不易躲过的。入鞘,你放心,我能保证我的安全,你只需看好你的太子殿下。毕竟除了跃鲤,还有其他人想要了他的性命。”


    落花啼轻飘飘抛了那信纸,怒极反笑,“想杀我,跃鲤还不够资格。在落花国我能处于上风,在曲朝一样能处于上风,让他死得很难看。”


    “上一次的凌迟刑罚,还未结束,理该接着千刀万剐得干干净净才是。入鞘,你说对么?”


    入鞘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对于跃鲤会来找自己复仇一事,落花啼恐惧甚少,反而兴奋更多,她兜兜转转觅不到跃鲤的身影,跃鲤却能自个儿窜出来找自己。


    等得就是他来。


    落花啼恨不得现在就抓着跃鲤,逼问他身上的黑紫色毒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与花-径深的毒疮一模一样?


    他可知道毒疮是谁人所下?下毒之人在哪?有无解药?若要得到解药,该做些什么?


    这些,都得遇见跃鲤,才有机会解出谜团。


    逢君行宫四处都是扫雪的宫女,兢兢业业开出一条条畅通的道路,预防滑倒。


    宫女在扫雪,曲探幽就坐在入鞘搬出来的一把躺椅上晒太阳,怀里揣着汤婆子,肩上披了昂贵的缎绣墨狐大氅,衬得他苍白的俊颜愈发苍白。


    入鞘在后捧着一茶杯,喂曲探幽饮几口,踌躇不决,张了张嘴,闭上,又张了张嘴,终是道,“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想禀报。”


    “什么?”


    曲探幽被冬阳映照,睫翼镀上金光,他眯眯凤眼,好奇道,“什么事?”


    入鞘道,“太子殿下,曲朝正一品太子太师,文砥柱大人,他,他被摧花神判枭首示众,杀死了……”


    “‘稳地住’是谁?不认识。”


    曲探幽搔一搔微痒的鼻头,勾唇笑道,“死了就死了呗,我又不认识这个人。”


    “太子殿下,您从前认识的,他是您自幼的师父,教您读书,教您习字,属下也曾跟着文太师学过些许文章,是受过他的恩惠的。他死了,属下痛不可言,太子殿下却全然忘记他了。”悲从中来,入鞘眼眶一酸,心知曲探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深深为文砥柱的死感到沧然悲伤,抽抽搭搭。


    曲探幽歪头,眉峰牵动,他伸手触碰入鞘脸颊上温热的浊泪,低低道,“你哭了,你在为谁哭?”


    “为天下的,所有可怜人而哭。”


    “谁是可怜人呢?”


    “太子殿下,您本不应该是任何一种可怜人的……”


    奈何,天妒英才,世人忌惮,你已不是你了,现在何尝不是一位可怜人呢?


    曲探幽不明白入鞘为什么哭,也不明白可怜人的可怜是何意思,他只是重复地去擦拭入鞘滚滚跌落的泪珠,道,“那你是可怜人吗?如果哭过是可怜,那我就很可怜,我也哭过。”


    他左顾右盼,压低喉咙,“我在花啼姐姐面前哭过很多次,我跟你一样很可怜。”


    入鞘“噗嗤”一声,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悲戚凄凉袭击心房,他摇摇头,感觉胸口都快窒息了。


    他揩净眼泪,目视远方,铿锵有力地抱怨,“太子殿下,你几个月没去上朝了,许多事情你不知晓。属下来告诉你,不管你听不听得懂,属下都想告诉你。”


    “皇上把太子殿下本来的职务分散给其他皇子,其中四皇子,六皇子分得最多,二皇子,五皇子只是插-手几件事。朝廷上,各位大臣吵吵嚷嚷要废太子,喊声如雷,坚持不懈。目下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以前依附太子的官员都缩着脖子不敢来看太子殿下,虽然他们表面上反对皇上废了太子,但是为了不暴露他们结党营私,几乎很少出头。只有四五个人真正的在意太子殿下,曾登门拜访,却被太子妃找借口打发走了。”


    “太子殿下,属下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属下想趁月黑风高拿麻袋把那些叫嚷着废太子的臭官员蒙了脑袋,乱棍打死,让他们多嘴多舌!揍死他们方能解气!”


    “咕噜噜,咕噜噜——”


    曲探幽一脸懵然地望着入鞘,思绪乱飞,根本没听对方长篇大论说了什么,他眨眨眼,“我饿了。”


    “……”


    入鞘收住嘴,啼笑皆非,凑近问道,“太子殿下想吃什么?属下这便让小厨房去做。”


    “想吃花朵,想吃花啼姐姐那样漂亮的花朵。”


    “花朵?”


    “嗯。”


    入鞘抠抠头,一呆,顿悟道,“哦!属下知道了,太子殿下是想吃鲜花酥吗?鲜花酥里面全是漂亮的花朵,太子殿下等一会,属下去落花流水给太子殿下带一包回来!”


    说着,吩咐其他侍卫护好曲探幽,自己一溜烟儿冲出了逢君行宫。


    入鞘回来时,已是傍晚。


    落花啼在悬书阁翻看各种曲探幽从前看过的古籍,专挑深奥的研究,她卧在金丝楠木椅子里,打一个哈欠,把最后一篇书页看完,轻轻放下书。


    书案上全是曲探幽的笔墨纸砚,奏折公文,诗词歌赋。


    那张《探花情》还静静地伏在案上,被一本蓝皮书压得动弹不得。


    落花啼着了魔似的捻起来默读,读完之后,心腑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大块东西,怎么也填不满当。


    曲探幽失忆痴傻,她理是天底下最快活的一人,何以独自枯坐时,会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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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他之前的种种画面?


    “多情只为离人临,不妨踏尽泥泞花。


    落花啼笑不堪扰,惊飞夜莺语晚风。”


    落花啼呢喃出声,嗤笑道,“也就写诗还有点人性。”


    话一休,“咚咚咚”沉重的扣门声响起。


    落花啼道,“是谁?”


    入鞘立在门口,字字恳切道,“太子妃,是属下。太子殿下想吃鲜花酥,属下买来了,但太子殿下又突然不吃了,他说要太子妃喂他,他才吃。太子妃,太子殿下自病重醒来,已然瘦了一大圈,这样下去可不行,求求您劝太子殿下吃几口东西吧……他谁都不听,单单听太子妃您的话。”


    默了默,落花啼无可奈何道,“行,我去看看他。”


    兜着入鞘从落花流水打包的鲜花酥,落花啼径直进入寝殿,寻觅曲探幽那抹黑绸身影。


    许是她毛毛躁躁的动静过大,开门关门的响声宛如厉雷破空,吓得躺在床榻之上无聊眨眼的曲探幽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


    看清来人他才拍拍自己的胸膛,委屈兮兮地喊,“姐姐!你回来了!你方才去了何处?为何不陪着我?怎么丢下我便一走了之了?”


    姐姐?姐姐你个头!


    落花啼迅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茶,慢悠悠把鲜花酥一一摆放在金线纵横的瓷盘里,端起托盘去了曲探幽床边。


    “曲大药罐,你的鲜花酥来了,花香馥郁,酥脆甜腻。”


    “我不是药罐。”


    “这鲜花酥是入鞘去落花流水买的,你尝尝合不合心意。”


    “我不是药罐。”


    “这杯茶温度刚刚好,不烫不凉,待你觉着干噎的话,可以喝一口润润嗓子。”


    “我不是药罐。”


    “我知道。”落花啼顿一顿,哑然失笑,“你不是药罐,你是曲探幽,曾经高高在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太子殿下,我自然知道你到底是谁。”


    曲探幽眯起黑眸,茫然无措,他看了看托盘里的粉色鲜花酥,闭口无言。


    他略微往后缩了缩,抱着被子掩护自己,小心翼翼从被子下探出半张白净的脸庞,惨白的绷带缠裹着他那瀑布般丝滑的乌发。


    扁扁嘴,“姐姐,你怎么了?你今天好凶啊……我有点害怕。”


    落花啼叹息,放柔语气道,“我没有发火,你不必害怕。”


    她挑了一个粉呼呼的五片花瓣形状的鲜花酥拿在手里,直勾勾看着曲探幽,在对方的注视下咬了一口,抿一抿,随后吐出来在另一只掌心。


    递向曲探幽,笑道,“吃吧,这样的鲜花酥更加甜美可口。”


    裹满津液的粉色鲜花酥在掌心孤零零地窝着,像被马蹄压扁了,毫无美感。


    落花啼见曲探幽犹豫不决,催促道,“曲探幽,你不是想吃鲜花酥吗?姐姐给你揉碎了,防止你噎住,你怎么不吃?”


    曲探幽凝睇落花啼的脸孔,迟疑半秒,痴痴一笑,听话地拿起那块沾了口水的鲜花酥放进嘴里,嚼了嚼,喉咙一动咽入腹部。


    他抚掌大笑,兴高采烈,“好吃!原来这就是鲜花酥啊,里面还有花瓣呢,香香甜甜的。姐姐,我还要,我还要!”


    落花啼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喜形于色,人畜无害的曲探幽,喉管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制,喘息不得。


    她落荒而逃似的把其余的鲜花酥丢进曲探幽手里,冷声道,“你自己吃吧。”


    眼见试探失败,落花啼胸间堵着一口恶气,整个人被绑了千斤顶,无力挣扎。


    曲探幽瞄瞄一脸黑气的落花啼,埋下头,一口一口嚼着鲜花酥,时不时窥视一眼落花啼。


    落花啼只要瞥他一下,他便鬼鬼祟祟地收回目光,假装没有看过来。


    如果,如果,如果曲探幽不是害她国破家亡的罪人,她应该会细心照顾痴傻的他吧。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