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作品:《向云端

    “这块好了!”陈登夹起烤盘上滋滋冒油的牛五花,熟练地用剪刀剪成小块,夹到罗誉的餐盘里,“趁热快尝尝!”趁着罗誉蘸酱,又往他盘子里加了几块。


    他俩重新相认后,陈登调整好心态,俩人就联系得挺频繁了。到夜总会现场附近那次见面后,陈登又有了新的乐趣。


    发小依旧是那个聪明绝顶的发小,和他交流总能有些收获。有时是快乐的心情,有时是他生意里的八卦奇闻,有时还会是一些很特别的思路,看问题的方式等等。他们聊不完的话题,陈登对罗誉的每一件事都充满兴趣。


    他们越来越频繁地约饭,最近几天每天都会一起吃饭。李弛和冯佳佳也开始对罗誉感兴趣。


    严格说来,其实这或许有些不太妥当。一个是取保候审中的嫌疑人,另一个是办理案件的警员。但双方都挺有分寸,从不涉及相关的案件。


    警队领导对陈登和他发小的情况也都了解过了,方支队长没说什么,他对陈登这孩子挺有信心。这也让老王曾经有些诧异,他都准备好了“离嫌疑人近一点也就离真相近一点”的说辞,结果都没给他机会说出来。


    反正这段时间,陈登找回了童年时的快乐,甚至更快乐。有天冯佳佳吐槽,陈登要是有条尾巴,每天下班都会摇得像要起飞的螺旋桨。


    今天吃的是碳烤,陈登咔咔一顿点,上了好几大盘子的肉。俩人边吃边聊,聊到哪儿是哪儿。两人从一开始的哪些肉好吃,聊到外国人不吃狗肉,再到极端动物保护,一路的天马行空。


    “极端动保在哪里都属于是奇葩,谁碰到都得头疼。他们往往不觉得自己激进,更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可能涉及到触犯了法律,他们很有信念感,或者使命感。”罗誉拿了片生菜叶子包肉,手指细长匀称,引得邻桌的小姐姐偷偷举着手机拍。


    “同意,这些人做出一些激进的行为后,很多普通人第一反应觉得他们有病,其实不是的。”陈登夹着一片牛舌蘸酱。


    “有些人是以前遇到过一些事情,比如我以前有个大学同学,她曾经看到过有人用沸水把一只流浪猫活活烫死。从那以后,人类对动物的行为是否过于残忍,就成了她特别关注的议题,非常敏感,并且越来越敏感,到最后不接受任何辩解,她的对抗心理越来越严重。”罗誉也拿了个夹子翻肉,顺手往烤盘上加了两个口蘑。


    “虐杀动物的行为,目前在法律层面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陈登说到一半,顿了顿。他提到了虐杀,瞬间想到了白天的恐怖场面,一下子,筷子上的牛上脑都不香了。


    罗誉几乎是立刻发现了陈登情绪上的变化。“怎么了?”


    陈登把牛上脑放回酱料盘子,皱了皱眉,“没什么,就是想到虐杀什么的,挺恶心人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


    罗誉看他大概一时间也没那么想吃肉了,往烤盘上又加了几片土豆和红薯,顺手又把烤到正好的口蘑放到了他的餐盘中。“会去动手虐杀的人,心理上已经不能属于正常守序的人群。又不是古代,特定条件下允许一些暴虐的刑罚。只能说现代社会中,还会实施虐杀行为的,都是变态。”


    “对!”发小就是自己的嘴替,说得太对了!口蘑还挺香的!


    “你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以前听客户说过一个故事,印象深刻。或者说,他说的是一个人。”罗誉放下烧烤夹子,拿起筷子夹肉吃了口。


    陈登现在就喜欢听他讲故事,好奇宝宝的耳朵已经竖起来了。


    罗誉咽下嘴里的食物,把筷子往面前的盘子里一立,开始说:“几年前,我替父亲接待一名客户,他是个走南闯北的人,本性就喜欢到世界各地去看看没见过的,就像吉普赛人那样。他还很健谈,喜欢给别人主动分享他的旅途见闻。有一天,他对我提到,他曾去过一个国家,在那里有个可怕的男人,非常有名。”


    “他的性情极其暴戾,喜怒无常。偏偏这种人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有着极为强烈的控制欲,以至于他身边的人都只能战战兢兢地活着。”说到这儿,罗誉停住了,似乎在犹豫还要不要说下去。


    陈登承担起了烹饪的任务,催他,“那个吉普赛哥们儿就没说这个人到底做过什么暴戾的事儿?”


    罗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继续说:“首先,客户不是吉普赛人,他只是像吉普赛人那样到处漂泊。其次,他说了,但可能不太适合吃饭的时候说。”


    陈登谴责地看着他,“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


    罗誉笑喷出来,无奈地说:“是你让我说的!”


    “对对对,我让你说的!快说快说!”


    “那个男人,很多人都认为他在好多年前就已经疯了。由于他的个性太难以相处,他的妻子移情别恋,想要和别的男人私奔,但是被男人发现了,没能跑成,连同奸夫一起被抓了起来。奸夫是男人的好友。然后……”罗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然后男人认为自己遭受了不可饶恕的背叛,亲手将这对男女杀了,很残忍……”


    陈登撅了撅嘴,说:“其实身为男人,我觉得换了谁碰到自己哥们儿睡了自己老婆这种事,都会疯吧……”


    罗誉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男人当着奸夫的面,把妻子活生生一片一片地剖开,抽掉骨头。他妻子哀嚎了很久才失血过多而死。然后,男人告诉崩溃的奸夫,妻子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与他最匹配的人,却因为奸夫的背叛而死,奸夫需要为此付出代价。然后,用同样的手法杀了奸夫。”


    陈登吃惊!这……


    “还不算结束,这个男人对奸夫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他后来对自己的儿子、下属,也都是这样说:你的母亲/我的前妻,是最适合我的人,因为一个无耻的叛徒而死,我时常怀念她,我依然深爱着她。”


    陈登这会儿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疯了……


    “客户说,他在当地成了人人畏惧的对象。而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位客户还提到,男人经常说起的一句话:我不能容忍背叛,谁也别想背叛我,否则我会把他像洋葱一样,一片片剥开。”


    陈登的眼睛开始瞪大。故事中的男人,行为逻辑太诡异,但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他对杀让人手法的形容,宛如一道闪电穿过大脑!剥开洋葱一样!


    刘艳的尸体,也是这样,一片一片。有些地方的骨头被生硬地抽出,放在不远处,血肉被切割开,但避开了大血管……洋葱……


    陈登半晌没吭声,罗誉垂眼嘟囔:“是你让我说的,恶心你自己忍着。”


    陈登艰难地问:“你那客户说的男人是谁?有说名字么?”


    罗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是国内的人,你管不了,而且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


    陈登打断他,“你先告诉我,这男人是谁。”


    罗誉无奈,“我记得是说联邦国的,好像是个毒贩还是什么人,反正是个很厉害的罪犯。”


    “联邦的……还有没有别的信息?还有没有提这个男人其他的事?”


    “别的……没有了,客户就是给我讲有这么可怕的一个人。”罗誉回忆了一下后说道,“怎么了?你对这人感兴趣?”


    陈登眼里闪着光,兴奋劲儿明显不像被故事里的残忍恶心到。他觉得今晚的烤肉不太香,但今晚可能又有了点意外发现。


    DNA检测结果证实,被当成洋葱切了的女人正是刘艳。凶器在现场附近被找到,但没有提取到指纹等有用的生物信息。


    陈登将罗誉的故事转述给老王,请他参详,会不会和刘艳的案子有什么关联,老王听了也是脸色一变。好家伙,怎么还扯上联邦国了呢……最近的案子一个比一个糟心。


    国际刑警组织的对接人科林斯太太接到这边的咨询,几乎是立刻就知道这说的是谁。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上帝啊!这就是个魔鬼!”科林斯太太在回复中充分表现了自己对那个男人的厌恶。“你们说的这个人,叫做诺坎。他曾经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军火走私商。不单是他的前妻,他后来还有个情妇也被他这样杀死。”


    “科林斯太太,关于诺坎杀妻子和情妇的案子,国际刑警组织是否有相关的资料和文件呢?”


    “有,但是他妻子那件案子时间太早,存档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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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倒是情妇的那件案子,资料更全一些。你们需要哪些?”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尽量多的资料,谢谢!尤其是,死者遗体的影像资料?”


    “可以,我记得有遗体的照片记录,资料我都可以在后续通过邮件发送给你们。”


    “非常感谢!”


    当警队收到死者的遗体照片时,即便已经有过一些心理准备,所有人还是震惊了。不仅仅是因为死者死相的可怖,更因为与当前刘艳的遗体状态相似度非常高。


    看过照片的人都禁不住头皮发麻。


    难道说,“吴先生”就是诺坎?


    “不不不,亲爱的,这不可能。”科林斯太太很快给出了答复。“他不可能在近期出现在你们那儿。他在八年前已经死了,死于心脏病。”


    心脏病!


    “吴先生”相关案件中,也有心脏病死法!


    这些不可能是巧合,“吴先生”和联邦国原军火商诺坎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至此,大华警方正式向国际刑警组织提出,请求协查“吴先生”的身份信息、活动轨迹,及其集团的资金流动等,帮助确定“吴先生”的真实身份。


    散会后,老王接了杯水,拧着眉头思考。他仍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比如“吴先生”究竟为何针对罗誉?如果按照罗誉的说法,“吴先生”集团就是合众国一些富商所豢养的对象。但现在知道“吴先生”和诺坎存在某些关系,这样就有些不合理了,诺坎那种层级的罪犯,是不会被别人豢养的。合作?也不像。能与东南亚的军火走私商合作的合众国资本集团,有什么必要跟罗誉这样的普通企业主过不去,以至于要动用这种手段?怎么说,好像都不太匹配。


    再者,老谢又为何夜入酒店接触罗誉?如果“吴先生”是受命于合众国的资本集团,对付罗誉,他有什么必要搞这么多事,这么麻烦?他似乎没有想过要直接干掉罗誉,要不然就没有马程飞什么事儿。


    老王正在盘这些的时候,手机响了。


    对面传来鼠爷的声音:“你之前让我关注朱大雷,最近他那边儿还真出了点事儿。”


    “怎么说?”


    “朱大雷有个女儿,叫朱倩,还在读大学。朱大雷很宝贝这个女儿。前段时间,朱大雷在被你们调查,他没敢回自己常住的别墅,就换到了城南的另一处住着。同时,还把女儿也偷偷送到了城中心一套复式公寓里,父女俩分开住一段时间。”


    “他这是怕自己身上的事儿连累了女儿吧。”老王感叹,有家室的男人比较能懂这种心情,自己的事儿再难都可以扛,但祸不及家人。


    “没错,可是他女儿还是被绑架了,而且很快被撕票。”


    老王听了眉头又是一凝。“朱大雷没疯?这事儿几时发生的?为什么没动静?”


    鼠爷那边回答得很平静:“朱大雷疯没疯说不准,不正常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会对外宣称,女儿是生病死的。今天一大清早,朱倩出殡,一点儿没张扬。”


    “病死的?”老王疑惑,“朱大雷这是被对方吓破胆了?女儿死了都不敢反抗?对方是什么来历有消息么?”


    “就知道你会问。”鼠爷有些为自己再次成功预判而窃喜,“绑架朱大雷和朱倩的人,都是‘吴先生’的人。”


    又是“吴先生”……


    只听鼠爷接着说:“不过对于‘吴先生’,我了解得恐怕不比你们多。这群人很神秘,我之前就发觉他们很难查,特别费手脚。对他们比较了解的人,要么被吓得不敢说,要么已经死了,坟头草老高了。”


    老王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耗子,那个‘吴先生’先是引诱马家兄弟去偷罗誉,后来把他卷进绑架朱大雷的案子,他和罗誉一定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关系,再帮哥哥查查,‘吴先生’为什么总是针对这个罗誉?‘吴先生’手下那个老谢,为什么又会夜入酒店接触罗誉?”


    “啧!老哥哥,你总给兄弟我出难题。”鼠爷抱怨。


    “嗨!这不是只有耗子你能办得成这事儿么!”谁说直男不会哄人,老王这嘴能甜过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