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作品:《走无常,王妃她在地府办公

    舒瑞躺靠在摇椅上,双腿置在茶桌之上,手里拎着一串儿葡萄,曲儿听到尽兴处,便神情陶醉的咬下一颗葡萄慢慢咀嚼。


    “舒少爷,”戏班班主蹲在地上给舒瑞捶着腿,谄媚笑着:“您看看咱这儿新来的旦角儿如何?小人费劲心思培养了许久,这可是她头回登台。”


    台上的花旦不过十一二的年纪,敷粉簪花,兰花指娇俏,一举一动一唱词皆勾魂摄魄,让台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不错。”


    舒瑞咧嘴一笑,眼带兴味,语气轻佻的说:“一会儿把她送上来。”


    一听舒瑞满意,戏班班主脸上突现惊喜,连忙道:“好嘞,等她唱完这曲儿小人立马让她来服侍您。”


    “嗯。”


    舒瑞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把葡萄随意丢置在矮桌上,任由汁水溅落一桌,懒懒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戏班班主颤巍巍的站起身,脸上赔着笑往屋外走去,小心翼翼的将门掩上。


    站在舒瑞身后的林源见戏班班主走了,低声道:“少爷,我爹和柱子他们一夜不归,不会有事吧。”


    话音刚落,略显阴狠的眼神落在林源身上,看得他身形一顿,霎时不敢再说话。


    舒瑞冷哼一声,“你慌什么,他们又不是第一回做那事儿了。”


    “是。”林源怯懦应声。


    眉心微微隆起,舒瑞并不是完全不关心林天栋几人。


    昨日被埋的那人据说极其顽强,能炼成恶鬼的可能性极大,而这炼要做恶鬼……最后一步就是将杀害自己的人吞吃。


    莫非当真练成了?


    想到此处舒瑞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微微思索片刻,对林源吩咐道:“你带几人去看看,若是此事成了,柳木棺材上的符纸会变作黑色,届时你再来同我汇报。”


    林源垂头应“是”,带着两个人出了门去。


    恰好台上的一曲唱毕,舒瑞勾着唇,一想到等会儿那勾人的小娘子要上来服侍,他便觉得心情舒畅。


    指节轻轻的扣着椅子把手,舒瑞一手枕在脑后,嘴里哼着小曲儿,好不快活。


    依娘站在青竹雅间的门外,抬了抬手,复又放下,她脸上的妆容还未卸下,眼中含着将坠欲坠的泪珠。


    她不想讨好舒公子,可班主说若是没有舒公子帮衬戏班子早就关门了,她以后没得饭吃,只得去街上跪着讨钱。


    依娘不想跪着讨钱,她想说自己会唱戏。


    可再一看班主坚决的神色,她便晓得自己的反对无用,没了戏班她又能唱戏给谁听?


    微微仰着头,依娘抬手用指尖按着眼角把将要落下的泪水逼了回去。


    不能哭,戏班是她的家,这些都是她该做的。


    待情绪稍稍平复些,依娘轻轻敲了敲门,得到里头一句“进来”,她便动作轻柔的将门推开。


    几乎在依娘进门的一瞬,舒瑞便是眼前一亮。


    这旦角儿台上看着漂亮,这离近了看更是楚楚可怜、眉眼间还带着些少女独有青涩,简直是让人一见便欢喜。


    他脸上挂着让人不太舒服的笑,朝依娘招了招手,待人走近些,便明知故问道:“班主都跟你说了吧?”


    “嗯。”依娘垂着头,勉强一笑:“班主让依娘好生伺候舒少爷。”


    “原来你叫依娘?”


    舒瑞一把将依娘扯进怀中,在依娘惊恐的眼神里,坏笑道:“让少爷我亲上一口,尝尝你的小嘴儿是不是甜的。”


    眼看着舒瑞的脸越离越近,姨娘无助的闭上眼。


    就在她死心决定接受接下来一切的时候,房门忽的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是官差严肃却犹如天神的声音:


    “罪人舒瑞,残害数人性命,今奉皇命,将其捉拿归案!”


    “什么!”舒瑞不可置信道:“你们在胡说什么!”


    大理寺的官差可不管舒瑞的反应,迅速的将人绑了带走,全程耗费不过一炷香时间。


    陡然得救,依娘呆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舒公子,残害人命?


    脸“歘”的一下煞白,依娘轻轻拍着胸口,忽觉劫后余生。


    *


    从大理寺出来后,楚清芜便懒得同封玦敛坐着马车,直接一个轻飘飘的转身将人抛在后头。


    等她再次醒来时,苏叶正好在敲门,时间掐的刚刚好。


    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楚清芜动了动指关节,对着进门的苏叶轻笑道:“我正打算起呢。”


    苏叶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担心王妃又发了怪病,所以想着进来瞧瞧。”


    “我就晓得你担心我,”楚清芜温柔的说:“多谢你。”


    苏叶摇了摇头,脸颊微微泛红。


    好不容易熬到夜里,万籁俱静时,楚清芜拉着一串刚离体的魂魄去了地府。


    黄泉路上浓雾弥漫,周遭看见之处皆是光秃秃的黄土,唯有挨着奈何桥的河岸下长着艳红的曼陀罗。


    浓雾对楚清芜没有影响,很快将魂魄们送到判官司,楚清芜同判官司底下干活儿的阴差良肃打听道:“李二牛呢?”


    “李二牛?”良肃愣了愣才想起来昨天楚清芜让他特意照顾照顾的小鬼:“在里头关着呢,我把他给你带出来?”


    “劳烦了。”楚清芜从袖口里掏出三五块纸元宝递给阴差。


    见楚清芜这般上道,良肃接过纸元宝扯了扯唇,毫无人味儿的眼睛移向楚清芜,状似高兴的说:“客气了,我这就去找鬼。”


    他们判官司干活儿的差役少有能赚银两的时候,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未曾被人贿赂过了。


    这熟悉又难得的感觉,让良肃霎时来了精神。


    楚清芜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地府的官吏比之阳间有过之而无不及,要让他们办事通融,给银子就是最好的办法,免得他们不上心。


    昨儿楚清芜身上没带纸元宝,今儿便特意拿了些来。


    没一会儿,良肃便拉着李二牛出来,他还是昨日那副模样,身上的厉鬼气息稍稍减退些,脚上锁着一对镣铐,漆黑的瞳仁紧盯着楚清芜。


    “好着呢,”良肃冲楚清芜邀功:“你昨日让我看着他,我就将他单独关在了一个阴牢。”


    李二牛虽成恶鬼,但还未害过人,只是心头怨气太重,加上他的棺材又被大理寺挖出来,这会儿投不了胎。


    只能等他怨气散些去,棺材入土再安排投胎事宜。


    “你办事我放心。”楚清芜又掏出两个纸元宝,笑呵呵道:“多谢、多谢。”


    又多两个纸元宝,良肃的嘴角彻底压不住了,他接过纸元宝塞进袖里,连忙道:“我还要看押其他恶鬼,你们慢慢说话,一会儿说完再喊我便是。”


    楚清芜:“好。”


    将两人的交易看在眼里,李二牛耷拉着眼皮,等良肃走了后,他才冷哼一声:“你们阴差也要讨好阴差?”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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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楚清芜并不觉得羞耻:“职责不同,能少点事儿便少点。”


    她不想让上面的知道自己与恶鬼有关系,以免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我同你说,今日陛下下令要捉拿舒家一行人。”楚清芜找李二牛便是为这事儿:“舒家的人现下都被大理寺给捉了,想来不日便会问斩。”


    李二牛撇了撇嘴,他年纪不大,这会儿看着却异常沉稳。


    “不信。”


    阳间的官员,不到头落地那一刻都会有意外发生,谁知道会不会有高官权臣做保。


    “嘿,小小年纪这不信那儿不信。”


    楚清芜哼笑一声:“罢了,我今儿本来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声,省得你总惦记着。等他们人头落地那日,我再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她左右看看,见没鬼注意着,忽然弯下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饴糖递给李二牛,双眼弯弯,轻声道:“我特意给你带来的,收好了。别让其他鬼看到,否则被抢了我可管不着。”


    阴间的鬼吃得都是凡间之人供奉的东西,楚清芜可是特意给这些饴糖丢进盆里烧过,还得小心着被王府里其他人看见告状,废了不少心思嘞。


    见李二牛愣愣的看着她,楚清芜把糖又往他手里塞了塞,催促道:“快点收好。”


    李二牛慢吞吞的把饴糖收在袖子里,眼瞳微动,他不自在的耸了耸肩,低声道:“给糖有什么用,不如给点银子。”


    “嘁,你过不了多久都要投胎了拿银子有什么用?”楚清芜嗤笑。


    李二牛不服:“那又怎么了!万一哪天我也要贿赂阴差呢。”


    楚清芜叉腰:“你贿赂阴差干嘛?你难道不想投胎啦!”


    李二牛小声嘟囔:“投胎也没什么好。”


    他不过才活九年就被人折磨致死,活着的时候什么好都没讨到,再投胎万一又是如此,投胎又有何意义?


    “那你下辈子努力修行吧,”楚清芜眯眼笑笑:“等能升仙了,就不用再受轮回之苦。”


    “李二牛,”楚清芜看着他,认真的说:“你下辈子去做道士吧。”


    李二牛一愣,心头微动,修行……


    “这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李二牛翻了个白眼,鬼气森森。


    楚清芜理所当然道:“自然,闻说在投胎前执念很深,下辈子就有机会投胎成自己想做的人哦。”


    李二牛不屑一顾的说:“那我下辈子想当皇帝。”


    被李二牛逗笑,楚清芜呼噜呼噜他的脑袋,笑道:“年纪不大,还想做皇帝,别是个昏君吧。”


    昏君又怎么了。


    李二牛想:昏君也行,反正不是他吃苦。


    眼看着良肃在远处冲她使眼色,楚清芜便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她悄摸递给李二牛一个纸元宝,低声叮嘱道:“元宝你自己藏好些,我要先走了,下回得空再来看你。”


    李二牛捏着纸元宝,惊讶的眨了眨眼:“你……你不怕我贿赂阴差。”


    “一个元宝你贿赂谁去。”楚清芜无奈的说。


    “哼,你懂什么。”李二牛冷哼一声把纸元宝放进袖子里:“贪官可是连一枚铜板都不愿意放过。”


    “成吧,你最懂。”


    楚清芜哼笑一声,牵着李二牛往良肃的方向走去。


    李二牛侧过头,偷偷瞥她一眼,又很快将眼神收了回去,垂着头想:


    这阴差,


    怎么要坏不坏的。


    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