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哑谜
作品:《生娃后和离:夫人你为何这样》 第七十五章 哑谜
平安眼尖,第一个看到了自己主子,大声叫道:“公子!”不等陶望清和喜顺反应过来,一溜烟儿地就往陈易身边跑。
”公子,您真是辛苦了!您把胳膊搭在奴才肩膀上。”
哪里就用得着。
“我还好。”陈易默默把已经被平安放好的手臂收回,一边缓慢移动着脚步,一边看廖岐在不在周围。
被拒绝的平安有些蔫儿。
自他开始在公子身边伺候,日子就过得特别轻松,贴身的活计,比如洗脸穿衣铺被褥,公子全用不着他,都是亲力亲为的,他也就干些扫地洗衣的粗活。
粗不粗的,他一个男人,也觉不出什么,可时间长他就觉得不对了,干粗活的算得上主子贴身的奴才吗?万一将来主子有了好前程,别人顶了他的差事怎么办?
主子不习惯他伺候,那他真是能随随便便就被顶了啊。
他一直忐忑不安,直到动身来应天府的那天早上。
公子着急回去见夫人,又得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可谓是时间紧任务重才用上他了,后来到了应天府,公子和廖公子陶公子他们一起去请梅老伯过来,也是让他逮着机会给公子铺了个床铺,之后因为临近考期,公子读书越发紧张投入,他便能一直给公子做些贴身伺候的事儿了。
结果这一考完试,又回到原来了?
平安藏不住事,心里想什么全都显在脸上,陈易一下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陈易无奈,说:“你找找廖兄,他年岁大些。”
平安眼里终于有了光,有吩咐就行!
这时陶望清已经走到了陈易身边,眼中有担忧之色,“如何?”问得自然是身体。
陈易和好友也是有默契,道:“还好,小时候饿过,读书时也不吃太饱穿太暖,也算适应。”
刚说完,却是踩空了一个台阶。
陶望清连忙去扶。
平安心心念念的胳膊就这么搭在了别人肩膀上。
“这要是让平安见了,必得对我怀恨在心。”陶望清是个被伺候惯的,和奴才们相处自在,也了解他们心里头想什么。
台阶下完了,应天府的大路修得平,陈易又把胳膊收了回去。
陶望清早已习惯了好友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模样,比起一开始的生人勿近,现在能让他在激动之时勾肩搭背已经很不容易了。
二人站在街边等廖岐,陶望清说:“平安的身契可是在你那?我听他叫你公子,叫弟妹夫人。”
他早就发现了,但之前哪里有时间闲聊,现下可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谁的朋友替谁想,这种贴身伺候的还是得可靠才行。陶望清知道宋家对好友尽心竭力,问这些好像心眼多似的,但他可不想好友身边有个眼线一样的人。
恩情这个东西嘛,今天是这样,谁知道明天什么样?
他知道陈易什么样的人,但不敢保证将来不会变。而他是个男人,就算有一天陈易变了,他也能理解。
陈易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嗯,岳父给我了,我又交给了我娘子。”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陶望清不禁对宋父心生敬佩,瞧瞧人家这胸襟、这气度,老狐狸一样的人还能想不到他一个小子想到的那些?他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陶望清就不理解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岳父给我了。”陈易以为是周围嘈杂,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呢?”
陈易侧过头看陶望清,觉得他问得奇怪,“什么然后?”
“然后你又给弟妹了?”
这不是听清楚了。
陈易很累,非常累,累到一句话不想说,明明听清楚了还又来问他……陈易又把脸正了过来。
陶望清依旧不理解,可以清高,但你不能没心眼吧。
他一点不觉得自己小人了,而是觉得陈易太单纯,不知人性险恶。他是对自己自信呢?还是对宋家自信呢?
不管是对谁,都挺单纯的。
他为什么会是独子?难道是他爹和她娘伉俪情深?
不是,是他娘有手腕,外祖父家有背景,但就算这样,他爹也不老实。
他现在都记得他爹抬进门第一个小妾的时候,他娘的模样。双眼无神,泪流不止,口中喃喃自语,诉说着当初丈夫对自己许下的海誓山盟。
陶望清当时不懂,等长大了之后有了男女情愫,开始明白他娘为何伤心,也明白了人心易变,尤其是男人心。
他搂着花娘在床上时,什么情话没说过?难道都是虚情假意?
不是,只是穿上裤子就会忘,过上十天半个月就会彻底抛到脑后。
在这上面他是随爹了,但不以为耻,他娘也从未对他有过指摘,毕竟他从来如此;在家里他一心向着母亲,但对别的有此遭遇的女子,绝不会心生同情。
他思绪飞快,觉得陈易还是没有看清生活的真相。
“诶,你别到时候…….”
“廖兄出来了。”
比起陈易,廖岐的脸色明显差很多,脚步不稳到需要平安和喜顺一边一个搀扶着,看起来也就比那刚刚被自家小厮背着走过去的考生强一点。
陈易原本就觉得奇怪,他和廖岐的号房相隔不远,出贡院大门的时间却差了快一刻钟,此刻看到廖岐的状态更是一惊,早上如厕前碰面时,他的面貌明明还是不错的。
这才堪堪过去三四个时辰。
廖岐看出陈易脸上的疑问,苦笑道:“可能是攒了一口气,知道考完试,这一下子就松了下来,身体竟有些撑不住。”
他面色苍白,嘴唇都是干的,嘴角微微起皮,说话也有气无力的,陈易赶紧让平安把人背起来,又吩咐喜顺去请郎中。
廖岐把人拦下直说不必:“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就是绷紧的弦儿一下子松了。”
他笑着对陈易说,“我很希望这次能考上。”带着妻儿,搬离家中,然后好好过小家的日子。
廖岐看着陈易,眼中除了坦然,也有感激。
感激他对自己的帮助,感激让他蹭到了徐先生那般天人一样的老师,更感激他所做这些的目的。
同为爱妻之人,两个人默契是早都有的,陈易受了这份感激。
他朝喜顺摆摆手,难得开玩笑对廖岐说:“绷紧的弦儿也不该现在就松,还得回去和先生对题目答案。”人一送下来容易把什么都忘了,所学的知识都得花个两三天再陆续回到脑子里。
廖岐:“是我松早了。”说着就要自己站着。
但根本站不住。
一行人除了陶望清,笑成一团。
平安和喜顺是不知道两位公子刚刚在打什么哑谜的,但能听得懂对答案,好好一个大男人腿软到站不住也够滑稽,便跟着一起笑。
陶望清诡异的安静着,他还在想刚刚的事,否则定能看出来这二人在打哑谜,以他爱凑热闹的性子,非得从他们嘴里挖出来谜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