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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杀死浪漫爱

    夜深归房,姜婋一进门就气呼呼地质问系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主角怎么今天突然登场,打得我措手不及!我这段日子,好不容易才和杜含章建立起一点姐妹情谊,结果全被柳如琢搅了个稀碎!”


    系统语气一贯平稳:“玩家,凡事有利有弊。你和杜含章开启「重修《列女传》」的新主线,固然实现了多重目标,可也埋下隐患。柳如琢确实是墨香斋的常客,而你们送书稿去墨香斋,本身就为他和女主的‘命运邂逅’创造了完美条件。”


    姜婋捶胸顿足:“我要是早知道柳如琢今天上线,我说什么都不会出门送书!什么一箭N雕,结果全射偏了,都坏在这臭男主身上!”


    系统:“玩家,请你牢记,这是一个‘浪漫爱叙事’框架下的宅斗副本。整个世界都以‘女男主感情线发展’为核心。虽然你努力在建设杜宅的女性花园,但这并不能够影响女男主的情感走向。”


    “是我大意了……”


    姜婋不甘心地问:“可杜含章才见了他柳如琢一面,怎么就开始处处维护他。我为了拉近我们姐妹关系,做了多少努力,怎么还不如柳如琢几句唱词酸话?”


    系统:“玩家,每一个副本的难度都会递增。第一个副本中,夏星澜身为09年的灰姑娘,她的认知差异是主要障碍。第二个副本中,昭离要弑父涅槃,挑战父权制结构是最大难题……”


    “而第三个副本最难的,也许正是你当年对女主角的吐槽。”


    姜婋一愣,随即恍然:“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杜含章确实是恋爱脑,但恋爱脑就是中毒了,也不能怪她,要怪柳如琢这‘下毒’的老狐狸!外表装成正人君子,心里却盯着杜家的家产,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系统语气中带着宽慰:“玩家,请勿气馁。故事还长,一切皆有转机。”


    “是我闯过两个副本,有些得意忘形了。”


    姜婋反思道:“正如你说的,我每一次对故事的改变,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回响。凡事有利有弊……接下来,我得更小心了。”


    *


    之后的日子,杜宅渐渐回归了平静的日常。


    清晨,姜婋带领大家练习女子防身术,白日学习经商之道,夜晚则在灯下读书复习。


    那日杜含章与柳如琢在墨香斋的偶然相逢,像是一缕掠过春水的微风,她虽未再提起,却在心头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她时常倚窗望花,对月叹息,平白中生出几分伤春悲秋的情绪来。


    姜婋察觉到她的心绪,但没多说什么,只怕像上次那般越劝越搞砸。


    她只是带着杜含章和院中女子尝试各种新鲜的事物,比如,改良肚兜款式和材料,怎么舒服怎么穿;再比如升级月经布样式,加长加宽为夜安裤;还制作健康餐,补充豆蛋奶;组织小型义卖会,托卖婆将院中女子做的手帕、香囊、扇面转化成能拿在手里的银钱。


    这些新鲜的活动,令杜含章心情渐渐好转,姜婋松了口气,也暗自庆幸——


    还好这是宅斗文,男子天然被阻隔在宅门之外,倒是大大减少了那该死的「女主必为男主心动法则」的触发概率。


    *


    与此同时,《新·列女传》终于由墨香斋刊印发行。


    起初,舅舅只印了区区几十册,先送给了几户与杜家往来紧密的商户人家,权作人情试水。


    不想其中一家请来的闺塾师在别处授课时,随口念出了几句书中语句:


    “我们不要死去的女榜样,而是要活下来的她们。”


    “贞节的贞,是对自己忠诚。”


    “所谓列女,当是活出自我风采之女子,而非困囿礼教的行尸走肉。”


    这番石破天惊之语,在沉闷的女学课堂中仿佛投下一颗惊雷,引得众女子彼此相传。


    一时间,那些原本用于传授三从四德的女塾讲堂,竟成了传播《新·列女传》的土壤。


    这书末尾还附上了姜婋亲撰的“白话妇科常识”与“闺中妙用百事贴”,以及杜含章还亲手绘制妇科插图,画面通俗易懂,语言幽默风趣,让曾经羞于启齿谈论月经的女子们可以借此书,普及生理卫生常识。


    这本《新·列女传》不仅成为闺阁女子结社聚谈时的互赠之书,也在不识字的丫鬟婆子中广为流传。


    不到几日,便有数十家亲自登门或遣仆来询购此书。


    舅舅这才意识到此书在闺中大火,决定追加印刷。


    因这本书的畅销,不但拂去了杜含章心头的愁云,也将她与姜婋之间因柳如琢而产生的龃龉一扫而空。


    通过此事,姜婋再次明白:


    当一个女子的生活中有了目标与成就感时,她便不再日日想起某个偶然出现的男子;当闺中生活空虚之时,就会转移矛盾,用“自我塑造的幻影”去掩盖那些更深层、更真实的矛盾——人生的无常和孤单本身。


    *


    这日,姜婋带着一本新印好的《新·列女传》,亲自送到马香兰房中。


    马香兰翻着书,脸上写满了骄傲:“杜家的祖坟也是冒青烟了,我家晓晓都能出书了,这不就是文曲星转世嘛!”


    姜婋一边剥着枇杷,一边笑道:“我可不是文曲星,我是善财童女。这书能印出来,都是我姐姐杜含章的功劳,我不过是从旁辅助罢了。”


    马香兰眉梢一挑:“这主意不也是你出的?那说明我的女儿脑瓜子机灵,还真是做生意的料。”


    姜婋笑着,剥了颗枇杷往嘴里一丢。


    马香兰忽而从手边拿起一封信:“对了,你爹来信了!”


    姜婋手中动作一滞,枇杷核险些吞了下去:“咳咳——信中说什么?”


    “他说近日事毕,归期暂定十日内。”


    马香兰掰手算着日子:“这信来得慢,他人可能已经上路了,最多五日就能回来了。”


    姜婋擦擦手,接过信笺,匆匆扫过,神色蓦然凝重:“杜仲文临行前,有没有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


    “杜——”


    马香兰差点也说秃噜嘴,啧了一声道:“晓晓,你怎么对你爹也敢直呼其名?”


    “我是善财童女啊,管他叫爹,说不定让他折寿呢。”


    姜婋搪塞过去,又严肃道:“我问你重要的事呢?他临走有没有托付你什么东西?”


    马香兰想了想:“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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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山东看棉花之前,把总账册、杜记私印、几张棉契和布契都留在我这儿了。怎么了?”


    姜婋语气郑重:“你一定要收好了,千万不要交给任何人!”


    马香兰笑了笑:“你还不放心我?”


    “不是不放心。”


    姜婋望着她,缓缓道:“只是以后杜家,还得靠你了。”


    *


    得知杜老爷即将归家,马香兰立刻精神大振,忙不迭地张罗准备起来。


    她亲自置办菜单,选了几样杜老爷最爱吃的菜,命人备好食材。前院后堂也一并打扫干净,连杜老爷书房架子上的瓷瓶都擦得反光铮亮。


    整个杜家上下喜气洋洋,唯独姜婋却心事重重。


    清晨操练时,她因分神而踏错一步,险些绊倒在沙袋上;午后听经商之课也经常走神,被石管家提问,居然答不上来。


    *


    当夜,杜含章来到她闺房中询问:“婋婋,你这几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魂不守舍的。”


    姜婋挠头:“被你看出来了。”


    杜含章问道:“你是担心爹回来会怪你之前翻墙出门的事?你别怕,到时候我会把责任都揽在我的身上……”


    姜婋心里一酸,姐姐对自己真是没话说。


    其实这段时日,姜婋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杜含章。


    作为手握剧本的人,她知道杜老爷根本回不来了。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让杜含章和马香兰接受这无常的变故。


    她低头片刻,握住杜含章的手:“姐姐,你对我真好。”


    杜含章莞尔,也回握住她的手:“我们可是彼此选定的姐妹,是在我娘亲墓前立过誓言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作为姐姐都要护着你。”


    姜婋喃喃道:“恐怕我们以后,真要相依为命了……”


    杜含章一愣:“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话音未落,忽听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夜已深,这声音听着格外突兀,几只栖在屋檐的乌鸦也被惊起,扑啦啦飞走了。


    “这么晚了怎么有人敲门?”杜含章神色一动,“该不会是爹回来了吧?”


    霎时间,杜宅亮起了火光。


    杜含章顾不得多想,欣喜地往外跑去,姜婋急忙喊住她:“姐姐——”


    她快步跟上,将一件厚衣披在杜含章肩上:“夜里风凉,穿好衣服。”


    姜婋牵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出去。”


    *


    二人来到前院,只见门口停着一辆白布蒙顶的马车。


    杜老爷的随从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夫人,老爷他……回来路上突发急症,未及医治,已先走一步了……”


    马香兰听罢,踉跄后退,几乎晕厥。


    杜含章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父亲前日还寄来书信,如今却只归来一具棺椁?


    顷刻间,全院女眷哭天喊地。


    忽然,姜婋脑中传来系统的提示音:“玩家,即将开启原小说宅斗主线——「杜家继承权保卫战」。”


    姜婋望着那漆黑的棺木,内心却无比冷静。


    她知道,这一刻起,杜家将不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