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0
作品:《杀死浪漫爱》 夜里,昭离和姜婋挤在那间简陋的砖房。
经历今日的一连串波折起伏,二人之间的距离悄然拉近,终于得以并肩安歇。
姜婋枕着手臂,偏头看向昭离:“我这儿简陋,你可还睡得惯?”
昭离也侧身相对:“你还真把我当金枝玉叶了,我在湖州颠沛流离之时,所住之地还远不如此呢。”
两人相视而笑,目光在夜色中交错。
良久,昭离忽然收敛笑意问道:“今日在回夏宫中,你当着巫珠的面,说要让我成为母、母君……”她语声微顿,仿佛连“母君”二字都带着难以启齿的沉重。
“此言……只是当时为了说服巫珠的权宜之策,还是你的真意?”
姜婋静静地望着她,月色映在昭离的眼眸中,一闪一亮。
“若你当我是随口一说,那便当耳旁风吧。”
她的声音低柔,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但若你听进了心里,这话便如种子,终有一日会在你心中生根发芽。”
昭离怔然,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被褥,轻声道:“我不敢去想,眼下我只想回到兴都,再见父皇……”
姜婋听见“父皇”两个字就脑壳疼,翻了个身道:“那便先不想了,睡吧。”
夜静如水,屋内沉寂了片刻。
忽然,昭离又开口问道:“你曾说筹谋五载,我本以为你夸大其词。可今日你在回夏皇宫里不卑不亢,条理清晰,说服巫珠的样子……让我恍惚间觉得,你好像知晓这一刻会到来,默默做了很多准备。就连巫珠都说你未卜先知。”
她定定看着姜婋,“我想问,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姜婋侧过身,朝她耳边道:“等你杀了宰牙,我便告诉你。”
昭离眨了眨眼:“当真?”
“骗你是小狗。”
姜婋突然想起什么,撑起睡眼问:“对了,你先前不是问过我,我哥和我长得像不像,你今日见了他,觉得如何?”
虽然今日她努力让二人拉开距离,阻止「女主心动法则」运转,但还是摸不准昭离的心思。
昭离笑道:“怪了,你们竟长得一点都不像,若不说,都不知道你们是兄妹。”
姜婋心道:“当然不像了。自己进入副本都是以本来的面貌,原文中顾将军可是被描述成丰神俊朗,打仗之时都要遮住脸庞,不然会被敌人口出狂言……”
即便如此,她还是饶有兴味地问:“如何不同?”
昭离想了想道:“你们站在一处,可谓是‘蒹葭倚玉树,玉阶生白露’。”
姜婋闻言,旋即笑意狡黠,伸手挠了挠昭离的腰侧:“说清楚,谁是蒹葭,谁是玉树?”
昭离猝不及防,被她挠得咯咯直笑,连忙求饶:“哎呀,快住手……行了行了,你是玉树,你是白露,可好?”
虽明知是假意赞美,姜婋还是得意起来:“这还差不多。”
昭离轻轻喘息,眼底闪过一丝顽皮,倏地伸手朝姜婋的痒痒肉探去。
姜婋早有防备,一把钳住她的手腕:“还敢偷袭?我可是被姊师调教五年,睡觉之时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呢。”
昭离想挣脱,姜婋却眉头蹙起:“你这手腕也太细了,风一吹都能折。”
她语气一转,郑重道:“从今以后,你得每日多吃肉才行。不仅如此,明日起你随我找姊师练武,学个一招半式的,说不定杀宰牙的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昭离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真的能杀了宰牙吗?”
姜婋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昭离忽然盯着她,轻声问道:“为何你总是这般相信我?”
姜婋认真道:“因为,「相信」是女性之间最稀缺的资源,所以我想把我的信任留给最值得的人。”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昭离——“就是你。”
昭离心头微颤,半晌未言。
姜婋已然疲倦至极,打了个哈欠道:“行了,快睡吧。今日在回夏皇宫和巫珠对峙,我的CPU都烧干了,脑细胞死了大半,实在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呼吸声便渐渐均匀下来。
昭离失笑摇头,心道她真是累极了,都说胡话了。
她侧过身,看着姜婋熟睡的侧颜,心中却矛盾起来——她为何算无遗策,还对自己这么好?甚至觉得自己会成为昭国的母君呢?难道是另有所图?
可自己如今一无所有……她又图什么呢?
这一日的大起大落,早已令昭离身心俱疲,思绪尚未理清,她就沉沉睡去了。
次日,天色微明,号角声便悠远响起,操练声不绝于耳。
昭离被这嘈杂声吵醒,伸手往旁一摸,却摸了个空。
姜婋早已穿戴整齐,朝她道:“你快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见姊师!”
两人一路来到军厩,河面在初雪后结了一层薄冰,远处的马群悠然啃食着干草,偶尔喷出一团白雾,甩甩尾巴,惬意地踩踏着半凝的霜雪。
昭离驻足,目光落在厩中那位马倌身上,她灰布衣衫,体态臃肿,握着鬃毛梳,一下一下地顺着马脊梳理,很难想象她竟然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野利娥若。
昭离恍神间,姜婋已开门见山道:“姊师,求你教公主几招。我们已与巫珠定下盟约,公主将亲自和亲,斩杀宰牙。”
野利娥若未曾抬头,只是漫不经心道:“教你几招,不如先帮我刷马毛。”
姜婋和昭离对视,皆是一愣。
片刻后,野利娥若方才直起腰道:“你们可知,武艺与驯马,乃是红莲白藕,殊途同归?”
昭离目光微动:“愿闻其详。”
野利娥若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执起刷子,在马背上缓缓划过,一边刷,一边轻声道:“驯马,最重要的是什么?”
“控缰。”姜婋答道。
“不错。但控缰之道,并非靠蛮力,而是顺势而为。若一开始就死死勒紧,马只会拼命挣扎,反而更难驯服。须得让它误以为自由,适应你的手势,才能真正掌控。”
姜婋蹙眉:“姊师,这与杀宰牙有何相干?”
野利娥若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沉静道:“杀人如驯马,皆在掌控局势,收服对手,察觉破绽,顺势而为。”
说罢,她将刷子递到昭离手中:“来,你试试。”
昭离接过,学着她的动作去刷马背,却因手法生疏,马儿不耐烦地甩头。
野利娥若覆上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令她的动作立刻变得柔和而稳定。不消片刻,马儿就舒服地低头,长尾轻轻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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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马时,要顺着毛流。杀人亦然,摸清敌人习惯的招式,顺着势去,等他露出破绽再反击。但杀人之前,需先学会保命。这匹红马是厩中跑得最快的,先驯服它,学会骑马。”
昭离若有所悟,郑重颔首:“是,多谢姊师。”
寒风携着雪屑拂过河畔,昭离继续练习刷马训马,野利娥若立于枯木树下。
姜婋走到她身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姊师,你方才言之凿凿,训马与杀人皆信手拈来,其实是在诓骗公主吧?”
野利娥若淡然一笑:“你听出来了?”
“您为何要骗她?”
野利娥若眸光深沉:“不过是让她动手之前多几分信心罢了。最初之计,原本是让你假扮公主取宰牙狗命。我细心培养你五年,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可惜我们自诩周密,却终究算漏了宰牙。他于战场之上如何杀伐,我一清二楚;但毡帐之内,他是何等心机深沉,我却未可知……幸得巫珠提点,才知鱼目混珠之计行不通。”
她目光落在昭离身上,语调陡然低沉:“若让我将希望寄托在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主身上……”
她顿了顿,看向姜婋,“那我宁愿相信,等她死于宰牙手下,你再冲进去,将宰牙一剑穿心!”
姜婋心头一震,脱口而出:“姊师,你是说公主她——”
野利娥若冷然道:“宰牙之狠戾,你该比我更清楚。这小公主绝非他的对手!”
“可是你的巫珠,她也答应了跟我们联手啊。”
“我的傻徒儿,虽得巫珠允诺相助,但对于回夏来说,此计若胜便顺水推舟,此计若败便及时抽身,可决定战局的关键——是能否杀死宰牙。宰牙一死,依兹铁骑就犹如一盘散沙,若宰牙不死,这一仗就不好打了……”
姜婋沉默良久,方才问道:“姊师,依你所见,此计有几分胜算?”
野利娥若未答,只道:“你先教会公主骑马,若是事败,逃跑时至少让她能保住一条性命。”
言罢,她径自离去,继续喂马。
姜婋站在枯树下,默然片刻,心中低唤:“系统,你可会算卦?能不能帮我卜算此计是否能成?”
系统:“玩家,你何时变得这般迷信?”
姜婋叹了口气:“昨日在回夏宫中说服巫珠,我当时满腔热血,信心十足,觉得昭离有女主光环护体,定能成事。可睡了一觉,清醒后才惊觉,昭离真的能杀宰牙吗?原著中,斩杀宰牙的是顾云铮,还是在鏖战两年的情况下……如今计划骤变,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了……”
系统:“玩家,若算出失败,你便就此罢手?若算出成功,你便高枕无忧吗?”
姜婋恍然:“哎,终究不过是求一念安慰罢了。可若此计失败,公主被宰牙反杀,那我是不是也活不成了?”
系统:“那是自然。你的任务是让女主角生发出自己的人生之路,若女主已命丧黄泉,人生之路当然是无路可走。你集不齐‘力量’,自然就无法改写死亡的结局。”
闻言,姜婋轻吐一口寒气,但转瞬间,眼中又燃起一丝炽热的光。
“那我只能赌一把,我相信昭离。反正我都死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她朗声一笑,步调轻快地朝昭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