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作品:《替嫁苗疆少年后

    温萝芙漫不经心地撑着脸哦了一声,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庄九黎专注的侧脸上,甚至悠闲的想了想:这人睫毛真长,垂落时像两把墨色小扇。


    替她处理完伤口后,庄九黎闪至祭司那颗仍在蠕动的头颅前,指尖在机关关节处轻轻一扣。


    一声脆响。那傀儡的身躯迅速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整座墓室剧烈震颤起来。


    石壁轰鸣着移位,地面倾斜,五根黝黑的石柱从地底破土而出,每根柱顶都盘踞着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青蛇昂首吐信、蝎子摆尾蓄势、蜈蚣百足蠕动、壁虎爬岩窥视、蟾蜍鼓腮瞪眼。


    正是苗疆五毒。


    庄九黎瞥了眼石柱:“看来,我们得按相生顺序触动机关。”


    陆疑抓了抓头发一脸苦相:“那可别指望我了,我可记不清这些虫子谁生谁克啊!”


    温萝芙却突然想起,庄九黎教她识毒时,曾讲过五毒的相生相克之理。


    她上前一步扳动壁虎雕像的前爪,石雕眼球陡然翻转,露出刻着 “巳” 字的内壁。几乎同时,另一边的蝎子雕像尾巴猛地翘起,尾钩处弹出一块巴掌大的石牌。庄九黎配合着地接住石牌,反手掷向蟾蜍雕像。


    石牌不偏不倚卡进蟾蜍鼓起的腮帮凹槽,蟾蜍石嘴一张,吐出一块刻着申字的蜈蚣形石片。


    陆疑在一旁插话:“你们真有默契,配合得跟练过似的。”


    温萝芙顾不上搭话,快步走到青蛇雕像前,触到七寸处的凹陷,将石片精准嵌入。青蛇立即张开嘴,露出獠牙间卡着的子字石牌,接着,她把木牌按进壁虎脚底刻着辰字的凹槽。


    五根石柱发出铿锵共鸣,雕像开始缓缓转动——


    青蛇缠住壁虎,壁虎按住蝎子,蝎子刺中蟾蜍,蟾蜍吞下蜈蚣,蜈蚣咬住青蛇。


    正好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地面逐渐归位,石墙后传来水声,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露出幽深的地道入口。


    地道口的石台上,静静躺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上面绘着的赫然是滇王玉玺的图样。


    做完这一切,温萝芙这才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被什么划伤,掌心又多出一道血痕。


    ……今天真是小伤不断。


    她拍了拍手,又不幸踩到一块落石,险些栽倒,被庄九黎一把搂住。


    “我的夫人好厉害。”他抬手拭去她额角的汗珠。


    温萝芙靠在他胸前缓了口气,自卖自夸:“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庄九黎轻轻掰开她攥紧的手指,看到那道横贯掌心的血痕,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伤口想必是破解机关时太过用力留下的。这样纤细柔软的手,方才却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利落又果断地解开机关。


    他心里泛起细密的疼,却又生出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即便没有那道婚约,即便她不是他的妻子,他也会被这样的她吸引。


    他忽然很想亲吻这道伤痕,于是他确实这样做了。


    就着这个姿势,他将她的手掌翻转着送到唇边,辗转到血痕处,极轻地贴住。远处暗河潺潺,水声隐约可闻。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温萝芙清晰感知到他掌心的温度、舌钉划过的触感。


    温萝芙正要开口,却听得陆疑突然大喊:“殿下,这墓要塌了!”


    话音刚落,一块巨石轰然砸在脚边。


    碎石飞溅中,庄九黎抄起地图,足尖在倾倒的石柱上一点,抱着她纵身跃入出口。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头顶,水波扭曲了身后崩塌的轰鸣。当三人浮出水面时,夕阳正将整片湖泊染成血色。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附着在衣物上的蛊虫开始工作,不过片刻,浸透的衣衫就已干爽如初。


    但这份平静很快被打破。


    数百名黑衣人依次从林间浮现,刀尖寒光乍现。


    温萝芙看着岸边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心想果然还是来了。


    她消失太久,而暗卫的监视链似乎早已断裂,或者,是刻意放任。


    所以,这些人极有可能是来杀她的。


    她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还在这样的时刻。


    庄九黎与陆疑却脸色一变,显然认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哀越寨的人。”陆疑啐了一口,已将笛子放在唇边。


    “滇王之印的消息走漏了。”庄九黎道。


    哀越寨一直想分裂南诏,却苦于师出无名,而滇王之印,恰恰是一个极好的起兵借口——世人皆信 “得印者得天命”,尽管南诏王楼冥庄从不信这条传言,但庄九黎此行,正是为了不让旁人借天命生事。


    庄九黎似乎早有预料。


    他抬手一挥,林中竟又浮现出数百名白袍人,无声无息地立于树影之间,与黑衣人对峙。


    见庄九黎早有部署,温萝芙一愣。


    看来这些人并非冲她而来。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仍然升起一种隐隐的不安。


    若她的身份一旦暴露……


    庄九黎说过喜欢她,可这份喜欢,真的与她的身份无关吗?


    她不相信。


    “杀!”


    随着一声厉喝,黑衣人骤然出手!


    陆疑如离弦之箭冲向前方,笛声吹响,血花四溅。


    庄九黎则一把扣住温萝芙的手腕:“跟紧我。”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骤然劈来!擦过二人交叠的手腕。


    温萝芙还未看清,庄九黎已侧身一挡,她抬眼望去——


    一个浑身浴血的红衣男子立于前方,蓬头垢面,面容狰狞。


    那人怪笑一声,刀光如瀑,招招直取要害。


    庄九黎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扯下肩头的小九,塞进温萝芙手中。


    “往南跑。他的目标是我,教众会护着你。”


    温萝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攥紧了小九,转身冲入密林。


    身后,刀剑碰撞声、厮杀声渐远。白袍人果然在暗中护着她,她一路无人阻拦。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停下脚步,靠着一棵古树喘息。


    月光透过树隙,在地上投下惨白斑点,腐叶因风发出窸窣脆响。


    直到,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在她肩上。


    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僵在原地。按理说她现在浑身是蛊,又有庄九黎给的保命之物,不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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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但是,当她看到那个东西,仍是踉跄后退。


    咦?


    这是……人类……吗?


    地上蜷缩着一团血肉模糊的躯体。


    断肢处白骨森然,脏腑外露,唯余半张人脸尚可辨明身份——正是消失七日的暗卫十七。


    十七听见动静,睁开浑浊的眼,望向她的目光里有恐惧、哀求,还有一丝解脱。


    腐烂的恶臭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比起墓穴里的机关怪物,眼前这个曾经与她说过话、帮她传过信的活人变成这样,更让她毛骨悚然。


    “发生了什么?”


    可暗卫早已无法言语。


    胃里翻涌的不只是恐惧。她意识到,原来那并非刻意放任,而是暗卫早已被人截杀灭口。


    是有人发现他传信,才施以这般酷刑?


    一念及此,她再不迟疑,摸向怀中那个装着回魂蛊的锦盒。


    这是庄九黎给她的保命之物,虽然珍贵,但暗卫于她有恩,她毫不犹豫地取了出来。


    “得罪了。”


    她咬牙将蛊虫按进暗卫的伤口。


    蛊虫入体的瞬间,暗卫残破的身躯猛地抽搐起来,他喉间爆发出含混的嘶吼,眼瞳由灰转赤,紧接着——


    温萝芙声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夫人在做什么?”


    庄九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回头看去,只见庄九黎浴血而立,衣袂染霜,步步生寒。银辉为他染血的衣袍镀上一层妖异的冷光,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微微偏头,一缕发丝自肩头滑落。眼尾赤纹比血更艳。


    “为什么救他?”


    他语声轻若拂柳,似乎只是寻常的不解。


    “他配得上你用我给你的蛊虫吗?”


    重要的回生蛊,只给她一个人的礼物,她竟要用来救一个卑贱的暗卫?


    不过是谁把这暗卫从牢里劫出,垃圾一样丢在这?


    这样的垃圾,根本不配弄脏她的眼睛。


    温萝芙错愕的回头,庄九黎已向前一步,靴底碾过十七的手指,发出骨骼碎裂的轻响。


    血污浸透了泥土,恐惧的喘息,生死未卜的暗卫,温柔的近乎危险的耳畔低语。


    一颗逐渐下坠的心。


    他在说什么?


    她艰难的开口:“你知道是谁把他伤成这样吗?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是我的暗卫,他曾经帮过我……”


    十七若是死了,便少了一双监视她的眼睛。可这个念头并未给她带来丝毫快意。


    她既无法为暗卫的死而欣喜,更无法对满手鲜血的庄九黎交付真心。


    她终究不是纯粹的好人,也成不了彻底的恶人。


    所以才痛苦。


    “帮过你?”庄九黎靴尖踢了踢奄奄一息的暗卫,“那夫人可知他背地里做了什么?”


    少年俯身凑近她耳畔,一字一句吐息如毒蛇吐信:“他一直在伪造你那个名为素月的家人的信件。”


    温萝芙微微睁大了眼睛。


    伪造的信件。


    这意味着……她从来、没有、收到过、真正的、素月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