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语万万没想到，自己将顾玲珑邀请过来，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此刻瞧着苏默与顾玲珑针锋相对，火药味弥漫整个山巅庄园。


    心中不禁后悔了。


    “夫君，顾导师，你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


    莫轻语苦笑道。


    然而苏默与顾玲珑却注视着彼此，谁都没有回答莫轻语的问题。


    “苏默。”


    “对付你，赤手空拳便足够了。”


    顾玲珑负手而立。


    说完，便摆出战斗的姿态，像教科书一样标准，极具美感。


    苏默随意地站在原地，淡淡道：“少废话，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哼，自大狂妄的小子！”


    顾玲珑冷哼一声，身影如浮光一闪，冲向苏默。


    下一刻，她手掌如刀，朝着苏默劈下。


    玄级上品武技—劈山掌！


    并不算顶尖级的武技，却被她练得炉火纯青，几乎发挥其极限的威力。


    “哧！”


    一掌劈下，空气都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苏默侧身挪了半步，仿佛经过精密计算一般，巧之又巧地避开了顾玲珑的掌劈。


    “咦？”


    顾玲珑十分诧异，却也没有多想，只认为苏默是运气好。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顾玲珑的手掌，瞬间从掌刀化为爪形，朝着苏默手臂抓去。


    玄级中品武技—开山爪！


    两种武技之间的衔接，无比丝滑，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突兀。


    苏默双脚脚尖在地面点了两下，身体偏斜倒退了两步，从容避开那凌厉的一爪。


    顾玲珑眉头微微皱起，攻击却是毫不停歇。


    刚化为爪形的手掌，五指顺势并拢。


    握成拳头。


    “嘭！”


    一拳出，强烈的劲风吹过，拳压爆响，仿佛空气被打爆了一般。


    地级下品武技—寸爆！


    然而她这信心满满的一拳，却再一次被苏默躲了过去。


    “怎么可能！”


    顾玲珑心中震惊。


    躲开一次，可以用运气解释。


    躲开两次，也勉强可以归结于运气。


    可苏默连着躲开三次了！


    “你这是什么身法？”


    她眉头紧锁，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默。


    身法？


    苏默淡淡道：“对付你，还用不着什么身法。”


    他以前的确会很多种身法。


    但在他觉醒无垢道体以后，所有的身法都失效了。


    确切地说，是所有的武技都失效了。


    凡体与无垢道体，差别太大了。


    就像换了一具身体似的。


    一切都得重头再来。


    只不过，因为他曾经领悟过一次，重新修炼起来，效率更高，速度更快。


    “再来！”


    顾玲珑眼神锐利起来，再次冲向苏默。


    可让她震惊的是，无论她施展什么武技，都会被苏默从容避开。


    越打，她便越心惊。


    片刻后，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还说你没用身法！”


    “若不是依靠身法，你怎么可能躲开我的攻击？”


    顾玲珑承认，自己空手奈何不了苏默。


    但苏默睁着眼睛说瞎话，让她心中更加不满了。


    苏默嗤笑一声：“打不中我，就怪身法？”


    他甚至都没兴趣跟顾玲珑解释。


    因为就算解释了，顾玲珑也不会明白。


    那在血与火之中磨炼出来的战斗意识，经历无数厮杀，在生与死之中培养出来的战斗本能。


    根本就不是顾玲珑能够理解的。


    不过刚刚顾玲珑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天赋，也让他挺吃惊的。


    那么短的时间里，顾玲珑施展了不下于三十种武技。


    并且每一种武技，都练得炉火纯青。


    最重要的是，这些武技之间衔接十分流畅，十分难得。


    这女人，的确有着骄傲的资本。


    “你的战斗天赋不错。”


    “但，过于花里胡哨，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之战。”


    苏默点评道。


    顾玲珑寒着脸。


    “说的好像你经历过多少生死之战一样！”


    “依我看，如果哪天玄天大陆降下什么灾难，第一个逃跑的就是你！”


    “下次点评别人的时候，麻烦先掂量掂量自己！”


    在她看来，苏默这样懒散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只是她没发现，在她说完这话以后，苏默的表情变了。


    看上去，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种懒散、玩世不恭，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


    给人一种深沉似海、神秘如渊的感觉。


    苏默平静地注视着顾玲珑。


    只是那平静的眸子里，却仿佛有着一座压抑亿万年的火山。


    顾玲珑抬起头，目光对上那一双眸子。


    刹那间，她身体不由颤了一下。


    透过那一双眸子，她仿佛看到无数的断壁残垣！


    堆积成山的尸骨！


    支离破碎、被鲜血染红的大地！


    以及……漫天的异族虚影！


    每一道异族虚影，都散发着无边强大的气息！


    让她灵魂都颤栗起来！


    那一瞬间，顾玲珑感觉自己的意识都仿佛被冻结一般，即将被那无边的煞气吞没。


    几乎窒息！


    “不！”


    顾玲珑惊叫一声。


    刹那间，视线中的破碎的大地、无边煞气、漫天异族虚影瞬间消退。


    她大口喘着气。


    就这么几个呼吸的功夫，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苏默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恢复了原本懒散的模样。


    双眼惺忪，懒洋洋道：“到底还打不打？”


    顾玲珑眼睛死死盯着苏默。


    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仿佛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她知道，那绝不是幻觉。


    “他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


    顾玲珑心情十分复杂。


    原本以为苏默是一条摆烂的咸鱼，每天游手好闲，不做正事。


    可那无尽的异族虚影，那几乎将她理智淹没的煞气，那破碎的鲜红大地，完全颠覆了她的想象。


    那是一个让人压抑、窒息，乃至绝望的世界！


    真正的尸山血海！


    她不敢想象，苏默竟有过如此可怕的经历！


    更加不敢想象，苏默是如何在那般恐怖如地狱般的世界中活下来的！


    沉默许久。


    顾玲珑凝视苏默，说道：“从今往后，我不会管你修炼了。”


    虽然她还有很多手段没有施展，也没使用武器。


    但，苏默不也一样吗？


    苏默连无垢道体的一阶异象“法则之海”都没施展，都能够从容应对她的攻击。


    一旦施展“法则之海”，她还真不一定是苏默的对手。


    “我还以为你会强硬到底呢。”


    苏默摇摇头。


    没想到仅仅靠着战斗意识，便将顾玲珑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