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争锋相对
作品:《掩火[寄养梗]》 乔宁的步子迈得飞快。
她习惯了忍耐,越是生气的时候表情越是不露痕迹,一向清冷的脸上神情更是冷漠寡淡。
心猿意马等着吃瓜的小乐手们明里暗里地伸长脖子和耳朵。
他们从乔宁脸上看不出什么,只好压低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地揣测。
视线中一闪而过的倩影,脸侧随意发丝的遮挡下鼻梁小巧挺翘,睫羽像小扇子纤长浓密。
尽管只是个快速走过的侧影,也叫人过目不忘。
因此所有有关包养、情人、攀附的词儿放在她身上都显得合理了起来。
乔宁抬手将耳机送得更里面一些,唇线紧绷,脸色微微有点发白。
只要陈祈颂出现在她身边,她就从未远离过舆论的中心。
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陈祈颂只需要动动手指头,自然有人帮他把想听见的话传得满世界都是。
她能做的,就是走得再快一点。
把犬吠都甩在身后。
“你在狗叫什么?”
陈祈颂眼神示意下,保镖在人群中间话最多的小乐手面前顿住,皮笑肉不笑地将太子爷的话带到。
保镖按照吩咐模仿太子爷的语气,傲慢懒怠,张扬无度。
刚才还在八卦的小乐手惊得满面通红,确认没听错后脸色骤变,“你、你说什么?”
话没说完,有几个机灵的扯了她一把,使眼色道,“……别说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会客室门虚掩着,能看见男人矜贵的鸦黑色衣角。
保镖礼貌地鞠躬,身姿却透出几分傲慢,“张小姐。”
不过几分钟,张佳及其父兄家族企业的全部资料已经发来。
要查张家其实不太难。
在北城做生意的人家,都绕不开陈家。
保镖气定神闲,“你太聒噪。”
“从现在开始,一个月不许说话。”
“多说一个字,你父兄的公司账面就亏掉一千万。”
-
今年的盛夏,格外炎热。
热浪一波接着一波,几场阵雨冲刷而下,天空不剩几片积云,凝固的热风依旧裹挟着干枯的落叶,烤得人浑身都黏糊糊的。
饮品店。
乔宁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吸管搅动玻璃杯中青蓝色的冰沙,另一只手握在冰杯上,感受掌心的水雾带走难耐的热度。
“真是受不了了,咱们的工作一个个都这么惨……老娘天天画图改图伺候甲方大爷,工资却只够精神损失费。”苏舒萎靡不振地趴在桌上给俩人展示画图熬出来的黑眼圈。
乔宁适时接话,“咱们真的很惨。”
“宁宁,让哥,要我说咱们都别干了,一起去摆摊卖炒面炒粉。”苏舒刚交完一组建筑图纸,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设计民工的苦与泪。
乔宁托着下巴听她吐槽,偶尔在她停顿的时候捧哏般附和。
陈家的投资到位后,崔老师安排她回到演奏团跟巡回演奏会,还分了一小段乐段给她。
她很看重这次的机会,每天都最早到团里练习,算上早高峰通勤时间,每天六点就得起床。
乔宁不动声色地用面包片遮住下半张脸打了个哈欠。
放下手腕时顺势瞄了一眼包里亮着屏幕的手机。
手机已经震动了好几次,点开一看,全都是陈祈颂助理小赵发来的消息:
——我是秦始皇,我没有死,速速送饭至盛颂A区27层总裁办公室助我卷土重来。
——老大已经看表6次,看手机7次,眼神不善地盯着我两分零九秒……老大每次盯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心态加速呼吸困难。宁宁姐,你说这种感觉是爱情还是死亡?
“……”
乔宁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裴让心思细腻,视线温和地扫过她,关切道,“阿宁,我们说了半天,也没听你说起近况。”
“听说你最近回演奏团了?”
“嗯。”乔宁的语气有些心虚,假装专心摆弄着吸管,不敢抬头和裴让对视。
演奏团的圈子就那么大,她和陈祈颂的八卦传得满城风雨。
就算裴让人生地不熟,只需要去演奏团一趟,估计也能听个几句。
乔宁习惯了报喜不报忧,也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这些事情。
苏舒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宁宁,你回演奏团啦?我就说像你这样上得厅堂下得琴房的小仙女,演奏团没有你迟早会后悔的!”
“演奏团是怎么突然想通的?”
“就是……突然就叫我回去了。”乔宁的语气很弱。
她垂着头,难堪地舔了舔唇,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板。
裴让不着痕迹地接过话头,“只要能回演奏团就是好事,好好练习,下个季度咱们能一块巡演。”
他抬起手拍了拍乔宁的肩。
乔宁感激地看了裴让一眼,抬手叫来侍应生,又给苏舒和裴让一人加了一份甜点。
“苏苏,让哥,你们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儿,我就先走了。”
“啊?宁宁你才来多久就要走了啊?”苏舒有点不舍。
“嗯,下次再聚。”
她垂下眼帘,一边走一边从包里翻出钱包,眼神示意立在柜台的侍应生结账。
这家店就在演奏团附近,刚开始营业的时候在街上派发优惠券,她路过的时候被塞了一张。
该省省,该花花。
虽然一些家境优越的同事每次都会盯着她面露嘲讽,但乔宁早过了攀比和自卑的年纪,深知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能自食其力就是再好不过了。
她刚把优惠券放在桌上,抬起头,裴让已经走过来扫码支付了账单。
裴让捏着优惠券对她温和一笑,“谢谢你的优惠券,很实惠。”
见乔宁面露尴尬,裴让朝她歪了歪头,“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就不要计较这一点钱了。”
他朝她扬下巴,“刚才看你好像有急事,需要我送你吗?”
乔宁连忙摆手。
她走了两步,脚步一顿,又回头看裴让。
多年不见,裴让比初中那会高了不少,脸上的痘痘消失不见,眉宇间成熟感更重,但还是像从前一眼温和,唇角上扬不笑似笑,总是太阳般和煦。
乔宁对他微笑,“谢谢。”
乔宁推开门,把包重新挎上肩,小心调整了一下装着汤水的饭盒。
要伺候的太子爷太过骄纵。
青椒肉丝不要青椒,西红柿鸡蛋不是糖太多就是糖太少,青笋排骨汤要放至刚好入口的温度再给大少爷端上桌……饭菜要是混到一块去肯定要叫她重新做。
乔宁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撑开太阳伞按照赵助理给的地址找过去。
太阳伞隔不开蒸笼般的天气。
太阳刺目光晕像烤箱里的电加热丝,把街上的人都烤成熟透泛红的虾蟹。
乔宁额角沁出几滴汗珠,一向冷白的肤色晕开一圈燥热的红。
进了办公楼,她被空调冰得一颤。
她吞口气忍下心里奔涌的情绪,面色微微有些冷,看向前来迎接的赵助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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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陈祈颂在哪里。”
她念到‘陈祈颂’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加重,咬牙切齿的力道惊得小赵心颤。
小赵陪着笑按照老板的吩咐道,“陈总还在开会。”
乔宁瞄了眼墙上国际时钟里挂在最中间的北城时间——中午十二点半。
默默腹诽,鬼才信。
这个时间还开会,员工应该打劳动仲裁电话。
赵助理领着乔宁上了顶楼待客厅。
电梯门刚打开,总裁办公室外面坐了好几个总助。
助理有男有女,全都是西装革履,不停打电话或者敲着键盘。
坐在最中间的一个大美人,职业西装穿得笔挺曼妙,油光水滑的大波浪下是五官修挺的大浓颜。
只是扫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好像港圈的选美小姐。
乔宁丝毫不意外,淡淡扫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之前送饭都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饭盒给陈祈颂的助理就算完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上到顶楼待客厅。
挑高的楼高放置了一整排需要搭梯子才能够到最后一层的书架,阳光透过全覆膜的落地窗温柔地洒进来,全皮革包裹的沙发松软无比,甚至脚底都是人工纺织的地毯。
在这里等着也可以算是享受。
乔宁宽了宽心,指节在实木桌几上轻点,在心里默念今天早上崔老师明里暗里的嘱托。
投资已经谈好,但合同需要陈祈颂亲自签。
演奏团里没人有胆子找太子爷,这件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乔宁睫羽轻颤,很容易就想清楚陈祈颂居心叵测,多半是故意留着饵等她来咬。
刚才门口的美女助理进门送了几碟点心和茶水,看着汗汽淋漓的乔宁善解人意道,“乔小姐,这个凉茶很解暑,空调也已经调到了26度。”
“您可能需要再等一会。”
乔宁把陈祈颂的性子摸得透,猜出他是故意让她等着。
只好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还在等吗。”
陈祈颂侧偏首,从眼尾分给一边战战兢兢的小赵一道目光。
赵助理颔首,还没来得及说话,话头被程以陌抢过去。
程以陌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心思很快从枯燥无味的会议上落到乔宁的身上,大剌剌地笑着,“颂爷,之前我还以为你转性了,没想到是憋了大招啊。”
今天的会议是陈祈颂临时起意,叫高层的几个老家伙过来吐墨,查账。
程以陌刚看见清单上陈氏对北城演奏团上面的投资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现在他才恍然大悟,这是颂爷故意留的乐子。
拿一笔钱当骨头在乔宁面前吊着,乔宁不得眼巴巴地过来当狗?
程以陌打了个响指,跟赵助理吩咐,“就让她这么等着。”
“让顶楼的员工都下来,然后把顶楼的电闸关了。”
程以陌美滋滋地坏笑着。
在心里盘算这回他还要打赌,赌乔宁五分钟之内被整哭。
“这……”小赵眼巴巴地瞟向陈祈颂。
陈祈颂神色漠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指间的钢笔。
会议上的老高管刁滑地趁着陈祈颂分心赶紧汇报黑账,被他抓了个正着。
陈祈颂嗤笑,声线叫人不寒而栗,革了老高管的职。
末了,他终于扭过头,对助理扯出一抹森然的微笑,“断电?”
神思凌厉的脸上还保留着刚才震慑众人的戾气,他似笑非笑问小赵,“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