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伴随清朗的少年声，一个小道长从院子门口走进，那道长大概十四五岁年纪，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大概一米六五多高，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看起来就像电视里走出来的。


    他乖巧地走到他师兄旁边，又冲着赵平几人笑了笑。


    赵平看他走过来的姿势，步伐轻盈稳健，几乎听不到脚步声，动作间重心丝毫未动，显然是个练家子。


    “怀霁，给几位善信展示一下你的本事。”


    “好，师兄。”


    这个叫怀霁的小道长退后几步，走到庭院中央。


    “给——”


    先前那位道长从廊下取出一柄长剑，随手抛来。剑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怀霁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抄，稳稳接住。


    他起势很慢，左脚前踏成弓步，剑随身走，一招“仙人指路”平刺而出。剑至尽头时，腕子突然一翻，剑光化作匹练，自下而上斜撩。


    赵平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那剑势看似柔和，实则暗含劲力，剑刃破空时发剑刃破空时发出细微的"嗤嗤"声。怀霁的步法精妙，每一次转身都像踩着无形的八卦图，青砖缝隙间的细草被剑气带动，竟无风自动。


    行至急处，少年手腕轻抖，剑锋忽如蜻蜓点水般掠过身后大树，树叶纷纷落下，被剑气挑起，于空中舞蹈，锐利叶片顶端连成细细的一条线，阳光一照，恍若银河倾泻。


    赵平看得认真，他大概猜出了道长要拜托他的事，因此更要慎重。


    一套剑法结束，小道长气息未乱，脸上更是没有一滴汗珠。


    赵平暗自点头。


    “接下来......”小道长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小声地说：“接下来我还没有掌握得很好。”


    只见他左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长剑竟脱手而出，悬停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剑身微微颤动，发出清越的嗡鸣。


    赵平一怔：这是——


    小道长闭上眼睛，左腿用力一蹬，借力跃至空中，稳稳站在了剑上！


    “哇！”庭院里发出惊呼。


    睁开眼时，小道长的目光已变得异常坚毅。他右手掐诀，剑随心转，一人一剑就这样在庭院上方盘旋起来。剑锋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嘶鸣，飞行轨迹完全随着他手势的变化而变化。时而加速冲刺，带起猎猎风声，时而缓行飘移，宛如一片落叶。


    一人一剑在空中飞了一圈，已经冲出了道馆范围，再一次从外面飞回庭院时，小道长做了个“下”的动作，人剑冲着地面飞了下来。


    眼看一人一剑就在眼前，剑的速度却丝毫不减，赵平看到小道长脸上露出惊慌表情，左手用力会拉但还是来不及了，剑倾斜地插入地面，而小道长人因为惯性直接冲了出去。


    幸好他根基好，冲出去几步就停下了。


    取了剑回来，小道长红着脸说：“最后停剑我还没练习好。”


    “很厉害，已经很厉害了！”赵平真心赞叹。


    他师兄走上前，摸了摸他肩膀，看向赵平道：


    “赵善信，我想请你带怀霁出去，让他的能力得到更有作用的发挥。”


    赵平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但是他还是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怀霁这孩子是师傅收养的，要算起来，他是道馆的二师兄，他的天赋很好，不管是那些文字还是拳法腿法都是第一个学会的，灵气复苏之后，他得到的提升也最明显，甚至领悟了御剑飞行。”


    “留在道馆，他也就是这样，但是他才十四岁，既然有这样的天赋，就应该去面对他这份天赋该有的广阔世界，去体会年轻人的热血和痛楚。而且，我相信赵善信，将他交给您，他一定能够得到很好的培养。”


    赵平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怀霁，少年眼中含着些许不舍，但并没有太多抵触。


    是啊，年轻人啊，谁不向往广阔的世界。


    “我愿意培养这个孩子，我也向你保证，我会尽量保护他，不让他被邪恶吞噬。”


    道长又似感伤又似欣慰地道：“我相信赵善信。”


    赵平几人又留了一会，他打电话过去安排来道馆学习文字的人，而怀霁也要收拾行李，和家人告别。


    半个小时后，赵平一行人，再加上怀霁站在了道馆门口。


    “怀霁。”两位师兄温柔地看着他：“再见，此去多保重。”


    告别的语言早已倾诉完成，怀霁吸了口气，郑重地说：


    “我会的，两位师兄也保重。”


    “嗯。”


    “走吧。”赵平道：“我带你去了解你接下来要与之战斗的东西。”


    ——


    “妈妈，我出门了啊。”赵乐葵匆匆穿着鞋子，对着屋里头说。


    “好，妈妈晚上要加班，你晚上记得去爷爷奶奶家吃饭啊。”


    “知道了！”


    赵乐葵背上书包，很快出了门。


    她现在在临海中学读高一，每天上下学早已经成习惯了。门口就有公交车，在熟悉的时间抵达熟悉的公交站，乘上熟悉的公交车，她低头给朋友发了消息。等到公交到站，走到校门口，她熟练地将手机关机，扔进了书包里。


    “早啊，乐葵。”


    “早。”


    早上的学生们还是活力满满的，大家坐在位置上和朋友聊晚上发生的趣事，一起分享小零食。不过时，铃声响起，大家很快转过头，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


    ......


    经过漫长痛苦的一天，终于到了放学时间。


    走读生无需参加晚自习，放学后，赵乐葵和同学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在公交换乘的地方告别。正值傍晚时分，街边的路灯次第亮起，在渐暗的天色中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赵乐葵背着书包，慢悠悠地穿过熙攘的人群。


    赵乐葵的爷爷奶奶住在老城区，小区门口都是林立的店铺，水果店熟食店面食店肩膀挨着肩膀，熟悉的食物香气从各家店铺里飘散出来，勾起了赵乐葵记忆中的家的味道。


    门口的保安大叔坐在藤椅上看报纸，见她过来，乐呵呵地打招呼：“小葵回来啦，你爷爷刚才还下楼转悠呢，估摸着是等你。”


    “哎，我上去了！”


    赵乐葵拉了拉书包，小跑进去。这儿的房子没有电梯，但年轻人腿脚便利，一口气跑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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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


    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她爷爷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听着脚步声就像是你！来来进来，你奶奶在给你做糖醋排骨，马上出锅了。”


    “嗯！”赵乐葵应了一声，换上鞋子，先去厨房转悠了会，嘴巴甜甜地喊了爷爷奶奶，又坐在沙发前的软垫上做了会作业。


    直到二老叫她吃饭，她才起身。


    赵乐葵在爷爷奶奶家待到八点多，妈妈打来电话说回家了，她才准备回去。


    “哎哎，小葵，这两瓶腌萝卜你带回去。”


    “这个卤牛肉你爷爷自己卤的，也带些回去，这个笋......”


    赵乐葵过来的时候就背了一个书包，等要回去了，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一个箱子，她哭笑不得，连连说：“够了够了，再多拿不下了。”


    “哎，好。”也怕累着孙女，再多也没继续塞。


    “你拿着东西，待会打车回去。”


    “知道。”


    爷爷将赵乐葵送到楼下，看着接她的车子到了，人钻进车子不见人影了，才往回走。赵乐葵将一堆吃的放在后车座上，给妈妈发信息说自己已经上车了，顺便把车子截图发给她，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才放下手机安心享受宁静的旅途。


    她从学校过来花了四十多分钟，坐车回家大概二十来分钟，不近不远，属于城市之间最为普通的距离。她看着街道两旁不断远去的街景，张嘴打了个哈欠，眯着眼小憩。


    司机专注地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的年轻乘客正闭目养神，便悄悄调暗了车内灯光。前方十字路口的绿灯开始闪烁，倒计时显示还剩5秒，以现在的车速肯定过不去了。他习惯性地将右脚移向刹车踏板，却在踩下的瞬间浑身一僵。


    车子没有丝毫减速。


    司机的瞳孔骤然收缩，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条件反射般再次猛踩刹车，可踏板就像跟刹车系统分了家，车子速度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在后背洇开一片冰凉的痕迹。


    “怎么回事？！”赵乐葵也察觉到不对劲，十字路口，红灯在前，司机的车速怎么会这么快？


    前排司机颤抖的话语传来：“刹车失灵了。”


    “什么？！！！”


    赵乐葵的脸色刷地变白，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前排座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打电话报警！”


    “来不及了。”


    司机视线在仪表盘和后视镜之间疯狂切换，左侧车道一辆满载的货车正朝十字路口驶来，一路车流不息，如果他直行通过，百分之一千会撞上，那就只能往右开，虽然他现在在直行车道上，但TM都是违反交通，有什么区别？


    “系好安全带！”


    司机怒吼一声，猛地转动方向盘，然而下一刻他就发现手底下的方向盘就仿佛有千斤重，他的手掌就像握着一块千年寒冰，寒气顺着他后背迅速攀上，他睁大眼睛，看着车子冲出停止线眼看着就要和大货车撞上——


    “啊啊啊啊！！！”这是车内二人意识消失前最后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