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入道
作品:《神都仙行记》 已至深秋,草木凋零。枯黄的野草间,一只野兔在悠闲地进食。突然,一支长箭猝不及防地袭来,野兔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钉在地上,蹬了蹬腿就彻底断绝了气息。
一个上穿圆领衫和褙子、下着破裙、身披厚圆领袍的女孩儿走到兔子旁边,拔出箭,拎着它的耳朵把它放回后背上足足有半个她高的筐里。筐里已经躺了不少动物,多是野鸡、野兔之流,也有几条鱼。
这女孩儿正是萧婉儿。在长期的修炼下,她的身体素质有显著提升,力量也有很大增强,背起放满猎物的筐也毫不费力。她在弓箭上的天赋明显强于剑,经过长期的训练后已经可以做到百发百中。这次去林中打猎,她没有浪费一只箭,甚至还射中了好几条游鱼。见筐已经满了,她返回道观。
从筐里拿出一条鱼,扔给在后厨做饭的裴应观后,萧婉儿把筐背到了先前流云埋羊的地方,用翻土术让原本平坦的土地逐渐形成了一个大坑。
在学完入门的医疗术法后,萧婉儿一直在学习冰系术法。她学着师父的手法,在坑底铺上一层又一层冰,而后将猎物倒入坑中,再把它们彻底冻住。正要把土埋回去时,先前被翻走的土又移动了回去。
萧婉儿转过头来,看到了刚结束施法的裴应观。她与裴应观向来交流极少,除非必要的交流,平时总是能避则避。但毕竟已相识这般长的时间,两人之间也不似她刚入师门时那般剑拔弩张。
“晚饭已经做好了。”萧婉儿终究还是实力不足,贮存猎物花费的时间远长于流云,裴应观做好晚饭后久不见人,方才来寻。
许是流云时常外出云游的原因,裴应观厨艺极好。近来流云再度下山,观内伙食一直由裴应观负责,他还真在食物种类不多的情况下尽可能做到了每顿不重复。今日恰巧有鲜鱼,他索性做了鱼脍,又熬了些米粥。
萧婉儿大快朵颐后照例清洗锅碗瓢盆,收拾干净后再读道经、打坐。第二天一早,她前去正殿时,看到了与裴应观的烹饪风格完全不同的早饭。
“师父,你回来啦!”她冲到后厨门口,果然看到了云游归来的流云。
流云走出厨房,正巧裴应观也走进正殿,看到他后,恭敬行礼。
“弟子见过师父。”
吃过饭后,裴应观正欲去后厨洗碗,被流云叫住:“我们师徒有段时间没有对练了,和为师去训练场吧,让我看看你这几年有多少长进。”
在一旁的萧婉儿立刻接过了洗碗的活儿。收拾好碗筷后,她也直奔训练场,围观流云与裴应观的对战。
训练场内,流云将自身实力压制在了入道境。虽为师徒,两人战斗风格并不相同,流云以术法为主,裴应观则是持剑强攻。于是萧婉儿便看见裴应观挥剑不断进攻,流云以法术化解攻势。
“就这点水平吗?”流云的话语让裴应观咬着牙继续加大输出,但他依然在云淡风轻间便化解了裴应观的进攻,还能分心用话刺激裴应观,“若是只有这般水准,那为师便不再留手了。”
谈笑间,他转守为攻,夹杂着冰晶的风化作一个个龙卷,全方位地冲向裴应观。裴应观刚刚结束一场进攻,恰巧处在旧力未卸、新力未生的阶段,直接被冰龙卷击中,冻成了冰雕。
“好看吗?”流云突然出现在萧婉儿身后,背着手问她。
“好看!”萧婉儿看得非常过瘾,都没有意识到师父已经在她身后。
“我也觉得你应该认为它很好看,要不然也不会旷了术法练习来观战。既然觉得好看,那下午你我二人也对打一场吧。”
听着这话,萧婉儿才回过神来。她登时便觉得这场对战一点也不好看了。
下午,当萧婉儿终于赶到训练场时,流云已经压制好修为等待多时了,见她卡着点到场,流云调侃道:“你怎么一副要被押上刑场的样子,先前不是看得很开心吗?这么晚才到,再不出现,为师都要去抓你过来了。”
“还请师父手下留情。”站上训练场后,之前的不情不愿便一扫而空,萧婉儿立刻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对战上。
与上午的对战不同,萧婉儿和流云都是以术法见长的修士,很快训练场上就闪烁着各种法术带来的色彩。
与气定神闲的流云不同,萧婉儿打得很辛苦。她如今掌握的术法尚且不算多,能应用在对练中的,除了基础术法中可应用于实战的,就只有冰系术法。但流云掌握的术法太多了,他可以很轻松地压制住萧婉儿。
眼见着再这么打下去,自己只有被吊打的份儿,萧婉儿深吸口气,凝聚几乎全部的灵气,在自己周围筑起了一堵冰墙,随后拿出了弓箭。
毕竟是竭尽全力筑成的冰墙,即使是流云,在压制了修为的情况下也需要短暂时间才能将其融化。萧婉儿争分夺秒地重新吸取灵气,将其汇聚在箭上,在冰墙消失的瞬间把箭射了出去。
箭矢直奔流云面门而来,他抬手阻挡,向前疾冲的箭矢戛然而止,掉落在地上。已近脱力的萧婉儿盘腿坐下,流云也撤回法术,整个训练场依然光洁如新。流云心中赞叹,刚刚那一箭,他险些用上入道境的力量。
“不错,以你如今的实战能力,在同境界的修士中应该罕有敌手了。”对于萧婉儿的表现,流云还是比较满意的。
但是萧婉儿还有要请教的。
“师父,我在对战的时候总觉得你好像能够预判我的攻击,我的感觉是对的吗?”
“你的感觉没有错,为师当初是以卜筮入道的,确实可以预判你的进攻。”流云对萧婉儿的疑问予以解答。
“原来如此,”萧婉儿恍然大悟,“徒儿还有一问,我观这训练场在对战之后依然如对战前一般,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训练场下有一座阵法,据传是我碧云观开山祖师所建,可以保证其在归真境之下的战斗中不被破坏。”
萧婉儿瞬间想到了藏书阁中的阵法,心中的念头脱口而出:“祖师可是归真境?”
“正是,”流云回答,“祖师以阵法入道,逐渐至归真境后创立碧云观,收徒传道百年后归隐。可惜自祖师后,碧云观便再未出过踏入归真境的门人了。”
“不提这些了,”流云换了个话题,“为师此次云游途经神都,便在远处看了一下你爹娘,你可想知道他们的现状?”
“求师父告知。”听到自己的亲人,萧婉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们的近况。
“萧家这几年来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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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模增长不少,换了更大的宅子,你爹娘兄长也都身体健康。他们又有了一个女儿,如今尚不满半岁。你可要回去看看?”
萧婉儿本因为父母又有女儿而略有失神,听到问话后立刻应了声“要”。
流云向裴应观传音后立刻变出了一朵云,和萧婉儿一起乘上去。在脱凡境修士的全力施术下,云前进得很快,不多时师徒二人便来到了神都上空。
流云抬手掐了个法诀,洛都人便再也看不到这朵云和云上的两人,二人大摇大摆地乘着云在洛都游荡,很快便到了如今的萧宅门口。
他们没有打扰萧宅中人,只远远地看着。萧家人大概是刚吃过晚饭,新招的仆人撤下残羹剩饭,一家人围坐在桌前闲聊。
流云再施了个小术法后,萧婉儿便能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了。阿兄已到了娶妻之年,未婚妻已定下,家中正讨论婚礼相关事宜。萧家的小女儿被萧夫人抱着,萧夫人轻轻摇着她,她睡得正香。
萧婉儿在旁边看着,既为他们高兴,也有淡淡的失落。过了一会儿,她拽了拽流云的衣袖。
“师父,我们回去吧。”
返回道观的路途中云前进得相对较慢,萧婉儿坐在上面,百无聊赖地看着云下已经入夜的城镇、村落与山林。突然,她抬起头,看向流云。
“师父当初为什么会成为道士?”
“我吗?”忆起往事,流云也颇有些感慨,“彼时正是大业末年,民不聊生,抗争四起,你师祖见我有天赋,我父母又觉得少一双筷子就能少一点压力,便让你师祖把我带走了。”
“原来如此,”萧婉儿喃喃,“那师父后来有回去看过自己的亲人吗?”
“待新朝建立后,我确实曾看望过亲人。当时父母已不在人世,兄长他先前入了太宗皇帝的麾下,在新朝得了官职,以后他们再也不会陷入吃不上饭的窘迫境地。只是当时兄长已不再年轻,我却还是入师门后不久的模样,虽是兄弟,却更像是叔侄。此后我便再未回去看过他们了。”
萧婉儿听着他的讲述,不知道该说什么。
“修士便是如此,在修炼之路上走得越远,与凡尘的牵绊便也越浅。当你的故人都已老去,而你依旧风华正茂时,你便也彻底成了方外之人。这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自你踏上此路起,便定会逐渐断掉世俗缘分。”
到达碧云观时,已是深夜。萧婉儿心神不宁,久坐之下未能入定,索性走到训练场,不停地发动冰系术法。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身体无比熟练地重复着这些术法时,她的思绪在入道观前和今晚间来回跳跃。
渐渐的,她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她好像飘在半空中,四周一片寂静,褪去颜色的天地间似乎只剩她一人。她望向远处,似乎有无形的障壁被突破,一切色彩和声音又都回来了。这时,一股力量猛地向下拖拽她,把她拉回躯壳中,她终于回过神来,看到了在一旁站着的流云。
“师父?你怎么来了?”她正说着,突然发现自己比先前变强了不少。
流云盯着她看了半晌,深吸口气,说:“你入道了。”
五岁拜师,七岁入道,一举成为碧云观建立以来最年轻的入道境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