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乱世王爷不好当

    017


    乌墨正要说话,却见余霁眼睛都闭上了,他便站了起来。


    余霁趴在那儿,他也在思考,他可是个乱世中的倒霉王子,有资格这么任性吗?是不是要妥协一下?毕竟他还得活着啊。


    “乌墨。”


    乌墨刚把帐子全都落下来,就听见余霁叫他,于是又把帐子撩开了一点点,却见余霁依旧闭着眼睛:“是?”


    “崔家伤害你,是崔小熊默许的。是他们的一种试探,只是他们没想到,我的反应如此激烈。”


    崔小熊挨那顿打,主要是胸腹受伤,他将原因归咎于余霁整个身体坐在他胸口上,没意识到余霁是真的天生神力。


    “假如,以后我的身边全都是这种人,那我宁愿……”他没睡着,只是闭嘴了,有些话还是别明说了。


    余霁想着乌墨,可能命运确实是宠爱他的。就这破世道,要是给他安排个平民,或杂胡的身份,他现在可能就没这么“矫情”了。


    “大趾……”乌墨忽然开了口,“左义将军,盘锦侯宇文德,入岐阳后劫掠宫女侍人愈三千人。其撤军后,因军粮不足,将劫掠之人充做军粮。”


    余霁琢磨了一会儿,待明白了,嗖一下坐了起来:“人……军粮?”


    “是。”


    余霁前世了解过两脚羊和易子而食,但那些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后来崔小熊给他讲的“当代故事”,也只是少数人的恶劣行为,可这个不是。


    军粮就是一支军队都吃,这是大面积的,集体的食人行为。


    余霁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愤怒还是恐惧,只觉得每一根血管仿佛都“堵塞”了起来。


    “大趾,我父乃太史令吕书恩,他被害于喜平(九代皇帝时期的动乱)之乱,后来,我一家多被宇文德所掳,不知所踪。大趾,是我主动求到平王跟前,只求为奴的,因为我想复仇。当时岐阳诸人中,只平王有正经的人主之相,可惜他年纪太大了。”


    正热血上冲的余霁,迷茫看向乌墨——芳龄七岁……


    “我生来过目不忘,史书为我启蒙。万家万事,不外如‘史’。”乌墨叹气,“我早已劝父亲南迁,至少迁离岐阳,可他说,为史官者,当执笔于终。之后再劝家中叔父,叔父却以为天下之大,只岐阳最安,终究引来大祸。”


    等等,他家里出事儿的时候,他有五岁吗?虽然是如此悲伤的时候,余霁特别想问他一句,“奇变偶不变”,或者“大锤多少?”


    “你也觉得我是人主吗?”


    “不,我觉得你仁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乌墨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调皮,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但这世上已有太多人精通诡谲阴谋了,大趾可为英雄。”


    “你哪儿像七岁啊?”


    “你像两岁半吗?”


    一个真神童,和一个魂穿者彼此对视,余霁躺回了床上:“父亲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要那么说你?”


    “我先祖……给武烈太子写的小传,不太好。”即便乌墨,此时也有些脸红。刚还说他爹有多壮烈,现在祖先就丢大脸。


    武烈太子,又说赵太子,一般指的就是平王一脉的老祖宗皇太子。赵太子的母亲赵皇后,正出自王、赵、谢三家里头的赵。


    “你更熟悉岐阳的事情,赵家有护过平王一脉吗?他们不护,是否有什么苦衷?”


    乌墨道:“最初或许是有苦衷吧?但后来的不闻不问就只是赵家一脉的短视之行罢了——赵家已有新妃入宫,又有新的王子诞生了。”


    “吓死那个?”


    “是。”


    “王、赵、谢三家接出来的怀孕妃子,都是他们自家的?”


    “是。”


    “……”余霁原以为是按照时间先后接出来的,谁想到是接的自己女儿。保护自己的女儿自然不是错,但,五代那个暴君把其他儿女都杀了,是否也是这三家乐见其成呢?


    余霁仰卧起坐一样,又爬起来了,他从床上蹦下去的时候,乌墨还以为他要方便。结果余霁对他很认真地躬身行礼:“吕先生,以后请教我读史,也请指点我看不见的地方。”


    乌墨也对着余霁恭敬地回礼:“愿为主人效死。”


    加起来还不足十岁的两个孩子,用过家家一样的行为,表达着最坚定的心思。


    然后乌墨就赶紧把余霁推回床上去了:“您刚退了热,可别又起烧了,竟还光着脚。”


    余霁爬回去,乌墨跟他说:“您这顿打也不是白挨的,不止您的名声变好了,且崔家正式前来道歉了,大王拿回来了两个县。”


    余霁在心里叹了一声,这叫什么事儿啊?之前救人被说“骂”仁善,现在打了人反有了好名声。但这总算是好事,余霁闭着眼,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乌墨待他睡熟了,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看了看他的伤。


    他屁股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药油,底料乃是熊油,又混合数种清热拔毒的药材,因为余霁刚才的动作,此时药油蹭在了裤子上,露出几块儿皮肤,竟已不见昨日的青紫狰狞,只是略红。


    这位大公子,在快速地恢复。


    乌墨眼中流露出几丝兴奋,他真的很期待这位大公子长大,若他能继续保持现在的端正仁善之心,以他的身份,祖先地位,他会成为一颗炽热的太阳。


    崔家……灭亡世家,还是母家,确实不会给他带来好名声。但别说未来,即便现在,这算大事吗?


    若灭一家,可证宇文大趾之道,那崔家该荣幸。


    又过一天,余霁是被饿醒的,他的屁股彻底不疼了,他自己摸了一下,也确实没事儿了。


    余霁据案大嚼的时候,崔王妃和熊爹都过来了。


    余霁看见熊爹就想跑,熊爹搓着手,他是想摸摸余霁,看看他的伤的,但一见亲儿子那警惕的眼神,他就嘿嘿笑着靠边站了。


    崔王妃等余霁吃完了,拉他去看伤。


    “还知道羞了。”见余霁背过身的小模样,崔王妃笑了起来,“真的是全好了啊。吾儿健壮,吾儿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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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医说了全好,可真见他彻底无恙,崔王妃同样是又惊又喜。小孩子确实恢复得快,可快成了这个样子,也是神异。


    激动之下,崔王妃将余霁抱在了怀里,对着他的脑门亲了又亲。


    崔小熊还是回来了,余霁满心MMP地去上学了,但这回他有军师了,可以反击了。


    崔小熊看着余霁是有些惊魂未定的,余霁昏迷中不知道,其实他的伤处有许多人来“瞻仰”了,其中包括他的外婆,以及武将那边的几位女眷,他伤有多重,众人都清楚。可现在,这孩子就活蹦乱跳了。


    平王长子顽劣,平王教子甚严,占据了丕州人的主要闲聊内容(热搜榜第一)。


    崔小熊一声下课,众崔家子都受了家里的嘱托,今日要道歉。然后,他们就看见大公子抬手一抓他自己的砚台,随着墨汁洒了一桌,他已经拎着砚台站在了自己的桌椅旁边。


    正喝茶的崔小熊直接被呛到了,想道歉的崔家子们也僵住了。


    “你!咳咳咳!你大胆!”


    余霁头都没回,咆哮一声:“你大父(你爷爷)!”


    他举着砚台就朝一群孩子冲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彻底的虎入羊群了。


    昨天,余霁通过拿巴掌拍凳子上的雕花,大约试出了自己的力气。(用拳头击打凳子面或凳子腿,他怕伤到手指。)


    他一点点加力气去拍,直到雕花被拍裂了,他掌心也红了,还稍稍有点麻,可很快异样感就消退——就像他的屁股一样,挨打还是疼的,可恢复其实挺快的。


    他力气远超正常人,可还没到超人的地步。余霁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略了他此刻芳龄两岁半……


    今日这群崔家子若是集结起来,虽然余霁力气惊人,可年龄带来的身高体型差距摆在那里,余霁不会有太好的战果。可众人都见过兄长们的惨状,当日他们可勾结蒙骗一个稚儿,今天却无心团结抵御一头幼虎。


    崔家子们在书斋里哇哇叫着,作鸟兽散,让余霁衔尾而追,薅上一个就揍趴下一个。没掺和的那群里还有人想解释,也一样给揍了。余霁今天唯一的分寸,就是砚台没上脸,没给这群崔家子都来个黥刑,但他记得那几个阻拦他最卖力的家伙,敲断了他们的胳膊。


    待一群人都趴下了,余霁抓着砚台转过身来,崔小熊一见,顿时吓得后退一步。


    “色厉内荏!”余霁抬手指着崔小熊,“口惠而行不实,连护卫你儿孙后代之心都没有,不如畜生。且将子孙都教成了贼子,你是什么名士?!呸!”


    崔小熊举着的手在打哆嗦,余霁已经转身走了。


    倒在地上哀哀叫的崔家子们,心里却很赞同宇文大趾的话。


    确实,宇文大趾打他们了,此人完全不讲规矩礼法十分过分,可宇文大趾本来就是敌人。但崔小熊是他们的长辈啊。


    前头追不上还勉强能理解,听说平王麾下的将军们也没追上宇文大趾。可宇文大趾把他们按住打的时候,那是停下来的,崔小熊却一直在后边追,一直追不上来,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