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左手并指如刀，凌空一划。


    “嗤！”


    一道漆黑如墨的刀芒凭空出现，瞬间斩在王语嫣胸口。


    “噗——”


    鲜血狂喷而出，王语嫣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演武场边缘的石柱上。


    石柱轰然倒塌，将她掩埋在废墟之中。


    全场鸦雀无声。


    “死了吗？”有弟子小声问道。


    烟尘中，一块碎石突然动了动。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满身鲜血的王语嫣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已经骨折，右手却仍死死握着寒霜剑。


    “还......没完......”她吐出一口血沫，染血的唇角扬起倔强的弧度。


    殷九幽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讶异：“有意思。”


    他缓步向前，每走一步，威压就加重一分：“本座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王语嫣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她即将倒下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清越的鹰啼。


    “唳——！”


    天际，一道赤红流光破空而来。


    柳寒烟的飞剑如流星坠地，轰然插在寒烟殿前，剑气激荡，将殷九幽的威压硬生生斩开一道缺口。


    她飘然落下，站在王语嫣身前，冷冷注视着半空中的宗主。


    “师尊！”王语嫣低声道，“您怎么回来了？”


    柳寒烟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我早料到他们会对你下手，所以日夜不停的赶回来。”


    殷九幽悬浮于空，黑袍猎猎作响，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柳寒烟，你敢违抗本座命令？”


    “命令？”柳寒烟冷笑，“殷九幽，你身为宗主，却勾结徐天罡谋夺弟子机缘，还有何脸面谈命令？”


    此言一出，四周观望的弟子们顿时哗然。


    “不会吧？咱们的宗主怎么能这样？”


    …………


    “闭嘴！”


    殷九幽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两人身前。


    “语嫣，退后！”柳寒烟厉喝一声，手中长剑绽放刺目青光，“我来对付他。”


    “就凭你？”殷九幽狞笑，抬手一挥，五道黑气如毒蛇般扑向柳寒烟。


    柳寒烟剑光如瀑，与黑气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然而那黑气诡异非常，被斩断后竟又迅速凝聚，反而顺着剑身缠绕而上。


    “师尊小心！”王语嫣看出端倪，“那黑气能侵蚀真元。”


    她毫不犹豫施展青云剑诀，双眸中星光流转，瞬间看穿殷九幽攻势中的破绽。


    剑光化作一道流光，直刺殷九幽左肋三寸处——那里正是黑气运转的节点。


    “咦？”殷九幽惊讶侧身，险险避开这一剑，“老贱人有点门道。”


    他不再留手，双手结印，周身黑气化作九条黑龙，咆哮着冲向柳寒烟。


    每一条黑龙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岩石腐蚀。


    柳寒烟脸色苍白，这分明是神府境才有的威能。


    “语嫣，快走！”她咬牙催动秘法，周身燃起青色火焰，“我来拖住他。”


    她已经有了牺牲自己的打算。


    王语嫣却一步不退，反而站到师尊身旁：“弟子岂能独自逃生？”


    她已经看出了柳寒烟升起的死志。


    深吸一口气，体内天衍诀全力运转，竟开始强行施展第四式“逆转因果”。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使用这招，但此刻已别无选择。


    “天衍四式——逆转因果。”


    刹那间，王语嫣周身星光暴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看到未来三息内的所有可能——柳寒烟重伤倒地，自己被魔龙吞噬......


    “不！”她剑锋一转，强行改变剑路，寒霜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入第一条黑龙的逆鳞。


    “轰！”


    黑龙炸裂，魔气反噬，殷九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王语嫣：“你竟能伤我？你们都得死。”


    顿时乌云压顶，黑气滔天。


    殷九幽彻底爆发，整个赤炎宗上空化作一片漆黑，无数冤魂在云层中嘶吼。


    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竟短暂达到了神府境的恐怖境界。


    “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他抬手一抓，五道魔气锁链破空而出，瞬间缠绕住王语嫣的四肢与脖颈，将她凌空吊起。


    锁链上的魔气如附骨之疽，疯狂侵蚀她的真元，连天衍诀的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语嫣！”


    柳寒烟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刚赶来的另一位护法长老——赵无极拦住。


    “柳寒烟，你自身难保，还想着救人？”


    赵无极冷笑，手中长刀劈出一道血色刀芒，逼得柳寒烟连连后退。


    王语嫣拼命挣扎，可魔气锁链越缠越紧，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殷九幽狰狞的笑声：“小丫头，交出天道宗传承，本座给你个痛快。”


    “呃……”


    王语嫣脖子被挤压得青筋直冒，说不出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道刺目的青光骤然爆发。


    柳寒烟竟不顾赵无极的攻击，硬生生承受了两记重击，口吐鲜血的同时，双手结出一道古老法印。


    “青霄燃魂诀！”


    她周身燃起青色火焰，气息瞬间暴涨至灵台境巅峰。


    这是她偶然得到的禁忌秘术，以燃烧神魂为代价，换取短暂的力量提升。


    她还从没有使用过，此次却不得不用。


    “师尊！不要！”王语嫣嘶声喊道，泪水夺眶而出。


    柳寒烟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王语嫣耳中：“记住，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青色闪电，瞬间斩断缠绕王语嫣的魔气锁链。


    “找死！”


    殷九幽大怒，魔气化作巨掌拍下。


    柳寒烟不闪不避，反而迎头直上，在接近殷九幽的刹那。


    “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她竟自爆灵台，恐怖的冲击波将殷九幽和赵无极全部掀飞。


    整个主峰在这股力量下崩塌大半，烟尘冲天而起。


    “啊……”


    无数弟子被掀飞出去，有些甚至被压在峰下死伤无数。


    “师尊！”


    ……


    王语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泪水模糊了视线。


    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辜负师尊用生命换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