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散去清光之后，尹诚面色复杂地呢喃道。


    真相……可以说是令人有些哭笑不得了。


    当然。


    放在元初之魂的角度，就不会如此了，有的只是苦大仇深罢了。


    尹诚又怎么会想到，一个早已经被自己所遗忘的噩梦经历，到头来却缔造出了元初之魂这么一个最终敌手？


    世界与自己双向选择，然后他的梦境，成为了试金石。


    经历了一系列惨痛无比的经历之后，他的梦境一步步爬到了最高的层次，通过周密的算计最终崛起，成为了能够影响整个惊悚世界的恐怖存在。


    现在更是拥有着近乎于能够实现吞噬归一的力量。


    可以说。


    元初之魂的崛起之路上，付出了无数的努力与辛酸。


    尹诚呢……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到过任何的阻碍。


    整个世界都站在了他这一边，又怎么会水逆呢？


    所以啊。


    元初之魂对他恨得彻骨，对世界本身的恶意，也随着那一次对视爆发到了极致。


    现在，尹诚完全能够理解元初之魂了。


    他走上吞噬归一的道路，是必然的。


    历经了无穷的绝望，在痛苦、屈辱、折磨当中奋力挣扎了出来，他的心性自然不可能和常人一样。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元初之魂的心智同样坚定到不可动摇的地步。


    而且对于祂而言，融合归一才是永恒的宁静、温暖，没有争斗，没有痛苦，世间只有他永恒唯一，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仅仅只是换位思考了一下，尹诚便感同身受。


    当然。


    理解归理解，认同却是不可能的。


    只是现在没有了对与错的区分，彼此之间有的是纯粹的道争。


    尹诚倾向世界本身的百花齐放，希望世界充满勃勃生机，阴阳共济。


    元初之魂则是希望得到永恒的安宁。


    “真相如何，咱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渊源？”


    元初之魂的分身，眼见尹诚神色复杂，便有些忍不住好奇问道。


    放弃挣扎归放弃挣扎，祂对于真相，还是有着本能的求知欲。


    “你确定想要知道？”


    尹诚有些怜悯的看着对方。


    “？？？”


    元初之魂越发懵逼。


    “行吧，既然想知道，那就让你自己看看好了。”


    尹诚大手一挥，又是清光洒下，其中似乎夹杂着某些片段虚影。


    片刻后。


    元初之魂再度睁开眼睛，祂的眸子里神色复杂到了极致，当然，恨意也完全没有半分掩饰。


    “原来，本体从我们灵魂中斩去的竟然是这些。”


    “原来，我们竟然只是源自一场梦。”


    “原来，我们当真是世间最为凄惨的可怜虫而已。”


    元初之魂喃喃自语，平静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凄凉。


    “世界，真的好不公平。”


    祂又忍不住说道，看向尹诚的眸子里，充满了压抑的绝望。


    “是的，从不公平。”


    尹诚很是认同祂的说法，尽管世界都站在他这边，但他也没法否认这样的话语。


    这就是世界的法则，一如规则之间有与生俱来的强弱，以及相生相克一般。


    公平，本就是生灵自己缔造出来的概念。


    于世界而言，它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能不能斗胆问一问，你这位天命所归，世界所向的幸运儿？”


    沉默良久之后，元初之魂分身再度开口，此刻祂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半分神采。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


    “知道。”


    “那，你能给我答案吗？”


    “答案就是……没有如果，世界上会有相似的两片树叶，但不会有相同的两片树叶，我不是你，没办法确定在相似的状况下，咱们是否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我理解你，但不代表我会成为你，你……明白了吗？”


    元初之魂沉默不言，道理祂都懂，可是内心的不甘却仍旧是如此剧烈。


    祂很想再问一句“凭什么”，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尹诚也说了，这世界从不公平，所以一切又何尝不是理所应当呢？


    “最后一搏吧，成与不成，其实也都是成了，不过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罢了。”


    元初之魂呢喃一句之后，便沉寂了下去。


    尹诚摇了摇头，反驳道：“你错了，我若是失败，或许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博取一线生机，而不是看在我们之间的联系上边，得出你这般想法。”


    他想到了轮回，想到了元初痛苦规则。


    一次无比惨痛的失败，切实的发生过。


    他没有放弃，而是再一次归来了。


    元初之魂闻言略微错愕，祂自然是没法理解话中深意的，却也还是深深地看了尹诚一眼，明白了自己这最大敌人与自己的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