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刚敖和爆珠等人，全都凝神注视，着在一方茶桌上，你来我往，打得精彩绝伦的陈世贤和天养生。


    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变轻。


    难得见贤哥出手，居然又变强了！


    简直不是人啊！


    几人都达成了这个共识。


    贤哥根本就不是人！


    在赤柱的时候，陈世贤从医务室回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无论是心性，还是实力，都在不断地变强，现在更是达到了一个非人的状态。


    “天养生，要败。”


    邱刚敖仰头看着两人，低声判断。


    “我看着，两人势均力敌啊？”


    爆珠一脸不解。


    邱刚敖摇摇头，一眼看穿：“势均力敌，是贤哥给的势均力敌，他还有余力。”


    茶桌上，天养生早就感觉到了。


    陈世贤根本没用全力。


    每一次，他出手，陈世贤仿佛能预判他的预判。


    所有的招式，所有的动作，似乎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他已经用全力相搏了，可是，只要稍有懈怠，或者有半点失误，就会落入下风。


    可他抗衡不了，陈世贤也不一鼓作气，直接掀翻他。


    而是，好像在，探他的极限？


    对，就是试探他的极限。


    再次被轻视了！


    天养生咬牙，阴冷的眼中，神色变得更加肃穆，他的额角滴落一滴晶莹的汗水。


    一分钟！


    他在心中给自己定了个时间，一分钟！


    用一分钟的时间，全力使出绝招，精谭十二路横扫腿，不给陈世贤任何反应和后悔的时间。


    陈世贤不是想知道他的极限吗？


    不是保留实力，不尽全力吗？


    就利用这极短的时间，把自己最强的实力，倾囊而出。


    用暴风雨般的杀招，结束一切！


    轻敌，注定是要失败的！


    天养生眼睛凝成一线，瞬间变得杀气腾腾，胸腔爆出一声狮子般的低吼。


    接着双腿猛地一蹬，如长剑出鞘，身形似鬼魅，冲着陈世贤的胸口，纵身就是一脚踹去。


    陈世贤的反应但凡慢上半拍。


    这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实了，胸骨骨折，扎碎心脏是必然的。


    “终于要拼命了！”


    陈世贤嘴角微微勾起，提气握拳，双拳齐出，拳劲猛捷，隔挡在胸前。


    以力还力，重重地击在天养生的脚心。


    “啪！”


    天养生这一脚与陈世贤的拳头，撞了上，强势的力道，从脚心，贯穿到他后腰的龙骨上。


    一股疼痛，瞬间传来。


    让他脸色一变，这力道，太恐怖了！


    “啪啪啪啪！”


    天养生咬牙，一击不成，继而扭腰直踹，精谭十二腿，如同秋风扫落叶，疾风阵阵，挥舞得密不透风，直扫向陈世贤。


    他的每一脚，都直捣要害，不留余地，全力以赴。


    陈世贤倒是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就两点，速度快，力道大，一套普普通通的军体拳，打出了千古绝学的味道。


    大道至简。


    他双拳如影，不断挥拳应对。


    天养生踹出的每一脚，都被他挥出的每一道冲拳，给打了回去。


    “噼噼啪啪！”


    招式之快，速度惊人，整个茶室，发出了鞭炮一般的爆响。


    天养生每一脚踹出，都有种踹在钢板上的感觉，不到数秒，他的脚就感觉酸胀疼痛。


    陈世贤很会借力打力。


    基本上，他踹出的力量，被卸掉不说，大部分还了回来。


    就像是，你扇了别人一巴掌，自己的手也很疼。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而陈世贤的力道，明显更大。


    “我不会输！”


    天养生额角青筋暴起，整张脸变得涨红，脚下的功夫越发深沉，几乎将毕生所学，全都施展开来。


    拳脚相加，一拳一腿，如同神来之笔，配合得天衣无缝，劲道之狠辣，之决绝。


    可以说，是在以命相博。


    最强势的进攻，就是防守。


    “哒哒哒！”


    天养生和陈世贤之间碰撞的声音极其响亮！


    一分钟！


    十，九，八…


    最后三秒，三、二……


    一！


    天养生默数到最后一秒，不躲不避，迎着陈世贤的拳头上去，以身为饵，撞击过去。


    “噗！”


    他吐出一口鲜血，却不停顿，紧接着，一招蛇蝎摆尾，脚尖一摆，一脚朝着陈世贤劈来，带着泰山压顶之势，来势汹汹！


    “这应该就是你的极限了！”


    陈世贤脸上突然露出笑容。


    仿佛放下了某种枷锁，精气神和实力，瞬间攀升至顶峰。


    整个人身上的气势暴涨。


    一步不退，反倒还弓步向前，双手交叠，猛然往前一顶，向上，冲拳而出，顺势一拧。


    “啪！”


    巨大的力道，让天养生砸下的腿，都发生了颤动，卸掉这股力道后。


    他只觉得脚上一滞，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禁锢，陈世贤的一双手，如同蛇一般，死死地缠在他的腿上。


    猛地一拉。


    天养生瞬间被拉劈叉，重重落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和撕裂感，菊花猛地一缩，表情一沉。


    紧接着，陈世贤终是出腿，横扫一腿，直接踹中天养生的头上。


    轰！


    天养生被踹飞出去，随后砸进刚才碎裂的屏风中，将刚刚抬起头的阿积，又给撞晕过去。


    他口齿尽碎，脑袋发懵，眩晕，嘴里飙出一道鲜血。


    挣扎了两下起身，最终膝盖一软，单膝跪地，身子歪倒在地。


    刚才傲然的眼神，逐渐灰败下去。


    输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陈世贤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大哥败、败了！”


    天养义、天养志、天养恩满目惊愕，瞬间愣住了。


    陈世贤的实力，居然这么强的吗？！


    天养义一向将天养生当做大哥，也当做偶像，是他心中的巅峰和标杆。


    这一刻，这个强悍的大哥，被打得落花流水，他根本无法接受。


    整个人都愣住了。


    “贤哥威武！”


    爆珠惊呼一声，显眼包一般，眼神之中充满了骄傲。


    邱刚敖、阿华和老炮等人，也全都面露喜色，十分欢喜。


    陈世贤干脆利落地从茶桌上跳了下来，摆摆手，示意爆珠别太浮夸。


    然后，走到天养生面前，向他伸出手，以老大的姿态道：“天养生，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浪人归我！”


    “愿赌服输，我们兄妹几个，认你这个老板！”


    天养生伸手，握住了陈世贤的大掌。


    陈世贤稍稍一用力，一把将狼狈的天养生拉了起来，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我没看错你！”


    “天养生，我知道，你们这些浪人，最渴望一个家，好好帮我做事，你想要的，我给你们。”


    天养义等人，表情全都一震，互相对视一眼，愕然呆住。


    天养生也微微一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升腾。


    陈世贤怎么会知道，他们心中最渴望的？


    这人难道有读心术，也太高深莫测了吧？


    天养生眼底的恐惧和震撼一闪而过，脸色很快恢复如初，他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鲜血，淡淡地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阿敖，安排！”


    陈世贤一挥手，红外线点全部消失，保护伞黑部队的伙计也陆续离开茶室。


    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也就离开了。


    一个星期后。


    天养生和天养志，天养义等人，在邱刚敖的安排下，住进了荃湾的一处僻静的独立屋。


    整个屋子，装修得很温馨。


    一整栋房子，只有他们几兄妹住。


    除了安排好房子，给了他们房本，还给了他们身份，一个全新的身份。


    港岛户口，正儿八经的普通市民。


    另外还有一千万现金。


    陈世贤拿了人家一个亿米金，又收了天养生几兄妹，就已经赚大了。


    拿出这点安抚人心，他不会吝啬。


    看着桌上摆放着的现金，房产证，车钥匙，以及户口本。


    天养生、天养义、天养志和天养恩，眼神之中除了欣喜，全是迷茫和疑惑。


    他们万万没想到，陈世贤在打败大哥天养生后，说会给他们一个家。


    真的做到了！


    不是豪华的房子，而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身份!


    他们是孤儿出生，前半生，颠沛流离，苦不堪言，是杀戮机器，永远都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般，过着见不得人，暗无天日的生活。


    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真的会有一个安定的住所，一个见得光的身份，以及上得了台面的工作。


    保护伞安防公司的正式职工。


    还有社保交，将来还能领养老金。


    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


    脱离组织后，他们之所以铤而走险，和章文耀搞一亿米金，就是想要金盆洗手，不再过这种杀戮的日子。


    “大哥，我没在做梦吧，这算是上岸了吗？”


    天养志激动地翻看着户口本上，自己的名字，温以志。


    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天生天养，而是有根的人了吗？


    这种感觉，太梦幻。


    天养生眼神也有些迷茫，败给陈世贤，让他备受打击，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看。


    而这些东西，又让他，颇为意外和欢，喜？


    他不确定。


    接过户口本，天养生摩挲着上边的名字，缓缓道：“阿志，也许，这一次，我们跟对人了！”


    “所以，大哥，我们以后，就跟着陈世贤开工吗?”


    “脱离组织后，你不是说过，以后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主人吗？”


    天养义比天养志冷静多了，他一直以为，天养生只是权宜之计，才答应陈世贤的。


    看这情形，是认真的。


    “阿义，愿赌服输，输了，就要认！”


    天养生开口说完，小心翼翼地将户口本放在桌上，目光没有移开：“人家给我们信任，我们不能出尔反尔，当叛徒！”


    “章文耀的下场，你们看见了！”


    “陈世贤这个人，高深莫测，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


    “大家安心做事吧！”


    天养生是几人的大哥，也是他们这个团体之中的主心骨。


    兄妹几人，虽然凶戾，但也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大哥这个一说，几人更是没有半点话讲。


    全都用力点了点头。


    ……


    半岛酒店17楼，Aureum，Saccarum，一间意式风格的咖啡厅。


    极简装修，显得十分高档。


    大厅内飘着钢琴曲，很有格调。


    靠窗的一张圆桌面前，陈世贤衣着得体，端着一杯咖啡，目光散落在下方的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欣赏着上午十点的港岛。


    这个点，咖啡厅刚刚开门，整个大厅里面，人寥寥无几。


    “啪嗒！”


    一个扁扁的公文包，放在了桌上。


    “现在见你一面，还要预约，比我见一哥都难。”


    黄柄耀挺着大肚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扶着扶手，校准了一下位置。


    一双腿大张，感受着椅子的角度，舒坦地靠在椅背上。


    “瞎忙咯，老总召见，我立马就来了。”


    陈世贤推过去一杯刚刚帮忙点好的咖啡，停在他面前，笑着道：“不过，黄老总，你现在好歹也是老总了，注意点形象。”


    “我腿尽量拢上了，已经非常注意形象了，奈何我的肉不允许啊！”


    黄柄耀晃了晃大腿上的粗厚的肉，太肥的人，大腿根走路都会磨大腿，坐下来挤在椅子里，更难受。


    没办法啊。


    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瞬间一副苦瓜脸，疯狂地往杯子里加糖块：“我去，这咖啡，比我命都苦！”


    陈世贤斜了黄柄耀一眼：“就你还命苦，全警队的差人，吐出的苦水，都能把港岛淹了。”


    黄柄耀一路顺风顺水，找了个老婆家世显赫，与李文斌又是连襟。


    每次开大会，只需要多举两次手，站好队，就能高升。


    就这还能叫命苦？


    黄柄耀搅拌着咖啡里的糖块，叹了口气，讨好地道：“阿贤啊，我不骗你，是真苦，这次警队遇到大麻烦了。”


    “我最近焦头烂额，命比黄连苦”


    陈世贤看着大倒苦水的黄柄耀，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烟，看破一切地笑道：“黄老总，你就说，又要我帮忙搞谁吧？”


    “嘿嘿。”


    黄柄耀被戳破，尬笑两声，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一份档案，递给陈世贤。


    “章文耀，章sir？”


    陈世贤翻开档案第一页，章文耀那张被泡得发白肿胀，灰白色的死人脸，印入眼帘。


    他故作惊讶地问道：“章sir刚刚高升，风头正盛，这么惨？”


    “据警方调查，章文耀可能是个黑警，涉及多项违法犯罪。”


    “曾经还涉毒过。”


    黄柄耀严肃地徐徐讲解道。


    “人死债消，人都死了，我可没本事去地府给你勾魂呐，死人我不搞的。”


    陈世贤听到，警方只是掌握了章文耀涉毒的证据，并没有提到中环爆炸案，心也就放了下来，笑着开玩笑。


    “章文耀死是死了，不过，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更加麻烦的事情。”


    “警队恐怕存在着一整个的黑警网络。”


    “这些黑警利用职务之便，互相勾连，形成了一个组织。”


    “从上到下，有一整条的利益链，互相包庇，互相勾结。”


    黄柄耀神情严峻，非常认真地道。


    “警队漏成筛子，黑警横行，这早就不是秘密了，黄老总。”


    陈世贤咬着烟头，笑笑。


    “这一次不一样。”


    “恐怕警队的高层也涉及其中。”


    黄柄耀压低声音，眼睛滴溜溜地四处扫了一眼，确认周围安全，这才小声道：


    “其中，就包括即将上任的警务处处长，卓景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