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为魔族少主献上合欢宗魁首》 温言隐匿身形离开魔域后,打算先回去找到桑纯再从长计议。
她给齐飞墨服了些恢复元气的丹药,等到桑纯那儿再处理他的外伤。
齐飞墨在一片颠簸中睁开了眼睛。
四周是干净缥缈的云气,与魔域黑沉的天空不一样的景色。
他本以为自己真的死在岑竹手里了,刚刚清醒时候还有些愣怔,等到眼神聚焦,发现自己在温言怀里后,脸上唰的一下红透了。
他红着脸,眼神却有些迷惑:“我们离开魔域了吗?”
温言点了下头,然后扣着齐飞墨的手腕将他放在脚下的云上,揽着他带向自己,防止被空中乱流吹下去。
“我先带你回宗见你师父。”
齐飞墨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温言瞧了瞧他身上被魔气侵蚀得破烂的衣服,提醒道:“你还是换一身衣服吧,免得你师父担心。”
齐飞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为了完成刺杀任务,我在储物袋里放的全是魔域常见的衣服款式,总不能穿着那样的衣服去见她。”
温言想了想,摸进自己的储物袋,从最底下翻出一件递给身旁的齐飞墨:“穿这件吧,是新的。”
若是桑纯看见齐飞墨一身黑色的暗杀衣服,还衣衫褴褛的,话还没说上两句,说不定就会气得晕过去。
齐飞墨磨磨蹭蹭地换上后,有些别扭地问她:“你这件衣服,是给谁……呃,买的?”
他问得结结巴巴,温言却听懂了他想问的。
“给道侣买的,但他已经用不到了。”
大婚之前逛街时候,温言想着岑竹衣服太少,便自作主张给他添置了几件,然而各种变故发生一直没送出去,被压在储物袋最底下再也没拿出来过。
没想到今天能用上。
齐飞墨大吃一惊,嘴巴险些没合起来:“……你何时有了道侣?”
大婚之事除了负责打理药铺的老管家、还有师父知晓外,温言并未对外宣扬,齐飞墨自然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温言草草应付:“有段时间了,再说我与他如今不在一处。”
如今岑竹贵为魔主,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是最好的,不会稀罕她随手买的普通衣服。
再说岑竹刚刚继任魔主,总不会丢下所有事情只为找他们这两条漏网之鱼。
齐飞墨还想再问,被温言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你此次去了魔域差点回不来,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跟桑纯解释吧。”
齐飞墨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
自从进阶到化神期后,温言的飞行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极短的时间内已经到达了聆音谷。
桑纯是个音修,也是聆音谷的长老之一。
聆音谷是个中型宗门,但因为距离魔域很远,又与世隔绝,并未被先前的战火波及,门内仍是一片祥和之象。
温言刚带着齐飞墨落在聆音谷外,就看到了御风而来的桑纯。
齐飞墨身上的弟子牌在靠近聆音谷时就被激活,一路上都在闪着微光。
桑纯感应到小徒弟弟子牌的波动讯号,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自齐飞墨醒后,温言就不再将他抱着,而是支撑搀扶着他。
但齐飞墨人高马大,看着就像倚在温言身上似的,远远看着亲密无间,感情甚笃。
桑纯略懂医术,先是第一时间查看了齐飞墨的情况,确认不伤及性命后,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
注意到两人相互依偎的姿势,目光顿时意味深长起来。
徒弟眼光一直不错,还挺有胆量,都学会蹭到女修的身上装柔弱了。
一段时间未见,温言的修为是愈发看不清了,桑纯看着温言心中欣喜,又开始为齐飞墨发愁。
齐飞墨看着桑纯的眼睛一转,就知道她想歪了。
他已经知道温言有道侣,就算放不下,也会说服自己放下。
因魔气侵体加上先前中毒,浑身无力,只能被温言揽着,现在是有苦说不出,一张俊逸深邃的脸绷得紧紧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桑纯对齐飞墨心里的苦闷全然不知,热情地将两人迎进谷中,一路传送带往自己的居所。
温言将齐飞墨送到,松开揽着齐飞墨的手,仔细地替他调配了专门抑制魔气的药物。
这个情景与过往中火毒的景象重合。
药膏涂在伤口疼痛加倍,齐飞墨却神思恍惚,看着温言久久无言。
为齐飞墨敷好药膏后,温言和桑纯告别准备离开,却被桑纯拉住了。
桑纯嗔道:“怎么才来就要走啊,你替我将徒弟从魔域里捡回来,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温言摆手:“您一直都对我很好,齐飞墨是您的弟子又比我小,我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师弟,他落难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齐飞墨听见这句话后仿佛被重锤砸了似的,恍惚的思绪一下归位,那日魔宫中温言执意与岑竹对抗,只为救下自己,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瞬间清醒了过来,神色受伤地看着温言。
温言不但是说给桑纯听的,也是故意让齐飞墨听见的,刮骨疗毒要稳准狠,他趁早打消念头,才能好好修行,或者重新喜欢其他人。
不必耽误在自己身上。
桑纯看了心碎一地的徒弟一眼,无奈地将眼神转向温言,微微一笑:“别急着走,我还要带你见个人。”
温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神色一凛,猛地回头。
来人容颜温润依旧,丝缎一般的银白长发垂坠而下,仿佛谪仙。
自她还是温府大小姐的时候,这个景象就早已刻入她的脑海。
温言忍不住弯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眼中有星光闪耀,开口唤道:
“师父!”
尹雪楼一身素衣款款而来。
褪去掌门的光环后,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师父,会关心徒弟有没有受苦,也会关心她的修为有没有进步。
温言并没有让他失望,周身精纯灵气环绕,隐有继续突破的趋势。
尹雪楼颔首,眼中含笑:“徒儿确实长大了,短时间内将修为拔高至大乘期,吃了不少苦吧。”
桑纯睁大了眼睛,心底激动的同时,又有些惋惜。
她修为不比尹雪楼,虽看出温言修为大有精进,却并不清楚具体境界。
纵使小徒弟齐飞墨眼光不错,可如今修真界的大乘期屈指可数。
温言如此年轻便已占了其一,这傻徒儿还怎么追得上人家。
上次合欢宗被屠宗,尹雪楼与诸位长老在岑竹的一击之下生死不明。如今温言很看见师父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
桑纯向来善解人意,扶着齐飞墨往外走去:“我带徒弟静养,你们有事再唤我。”
屋内,尹雪楼问起温言这段时间的经历。
温言着重回答了自己进阶过程的心得与感悟,略去了被岑竹带回魔域等事,她怕师父担心。
温言更加关心的是尹雪楼有没有受伤。
尹雪楼浅笑一声:“小伤,不妨事。”
温言认真道:“让我看看。”
尹雪楼叹了口气,还是伸出了手腕给她检查,脸上表情有些欢喜,也有些无奈。
徒弟修为大涨后,脾气也涨了不少。
从前她可不敢这样同自己说话,不过他反而觉得温言现在的性子会更好些。
温言收回探查的一丝灵力,察觉到尹雪楼的心不在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师父,在想什么呢?”
“想起了那你小时候的样子,娇蛮跋扈的,现在你倒是同之前有些相似。”
温言点点头,倒也不否认。
她是尹雪楼在凡间捡回来的。
一日,尹雪楼闲来无事,忽然想收个徒弟,下山后途径温府,受邀入府做客。
原本无久留之意,却在见到温家大小姐温言后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是命运之外的一个偶然,却成为凡人大小姐温言踏入修仙之途的起点。
在被尹雪楼收为徒弟之前,温言本是个凡间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
她本该一直这样顺顺遂遂,富贵无忧,直到年迈老去。
——直到她遇到了尹先生。
那时候,父母恭敬地称尹雪楼为尹先生。
作为家里的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整天懒懒散散地不肯动弹,不是在吃零嘴就是看话本,几个侍女轮流帮她捶背揉腿打扇斟茶,将她伺候得无微不至。
这样娇惯的学生很容易摆烂,足以让教书先生无从下手,气到头疼手抖。
目前府内所有授课先生都被温言活活气走了,有些甚至连月钱都不收,只摆手称自己无能。
尹先生周身气度不凡,风趣健谈,学识渊博,深得温言父母的信任与推崇。温言的父母如获至宝,许下大笔财富,请求他能待在府中一段时日,好好教导自家女儿的课业。
尹雪楼只称自己需要一段时间考虑。
但本应在书房练字的温言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来了个新的教书先生的消息。
她将毛笔一扔,字也不练了,怒气冲冲地跑到前厅准备想要看个究竟。
但当她提着裙摆赶到的时候,大厅已经空荡无人,只有几个侍女在整理打扫屋子。
温言有点失望,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委屈巴巴地往回走时,却在养着金鱼的池塘边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影。
岸边疏影横斜,光影错落。
那人一身灼灼红衣,饶有兴趣地观赏着不时跳出水面抢食的游鱼。
温言没发现自己已经停下了脚步,那人却已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微微转过身来。
因转身的动作,几绺漆黑的发丝随着动作滑落在耳边,衬着他露出的半张面容如三月春光。
温言从没见过这样出尘的人,一时愣怔在原地。
但她很快打起精神,想起自己跑来的目的,昂着头问他:“你就是今天被邀请来府上的那个客人?”
尹雪楼含笑点头,泰然自若,没有被她大小姐的架子唬到,反而像是在逗弄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温言因他戏谑的眼神有些生气,忍不住走近了些警告他:“我家的教书先生可是很难做的,你别白费工夫了。”
她以为面前的这个人也是因为丰厚的报酬想要来府上做她的教书先生挣些银两。
但这人定定地打量了她半晌,微微躬身,却只是伸手,如一片羽毛般拂过她的头顶,然后很快收回了那只手掌。
温言本能地后退了半步,感觉脑袋毛毛的,连说话都底气不足了起来:“怎,怎么了?”
却见他面上忽然浮现出一点暖融笑意:“你很聪明,天赋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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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
他态度诚恳,蹲下身与她平视,近在咫尺的面容温润如美玉。
温言惊得一个踉跄,跺着脚就跑了,纵然她跑的很快,仍听到了身后尹先生低沉悦耳的笑声。
事后温言越想越气,转身就找了父母告状。
不料父母竟欣喜若狂,不但为尹先生单独拨了一片院子,还捧上大笔金银财宝。
尹先生同意教导温言一段时间的课业。
由于气走太多老师,日子过得过于逍遥,听到这个噩耗的一瞬间温言觉得天都塌了。
尹先生总有层出不穷的手段和耐心。
即使温言使尽了浑身解数逃课,以前气跑先生的手段没有一个能在他身上奏效的,逼得她不得不坐回了课桌上,每日听尹先生讲课,完成各项课业。
在温言的心里,尹先生是一个看似温和实则强势的人,他说的话,做的事,从来不打折扣,对温言也是如此。
今天布置的课业必须当日完成,要求的字数一个字都不能少。否则惩罚非常可怕。
尹先生偶尔会凭空变出一些珍奇书册,授课完毕后这些书册又会凭空消失;他的衣料洁净无垢且质感特别,非人力所能造;桌案上的茶壶里好像总有取之不尽的泉水,茶香变幻不定,无论何时倒出都是温热的……
这些温言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也曾暗自揣测尹先生是否真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些奇人异士。
尹雪楼在温府做了三年的教书先生,某日课上,他没有同往日一样在课后为温言答疑解惑,而是告诉她,自己今日将要离开。
温言目光中全是不舍:“以后您还能继续做我的师父吗?”
岁月匆匆,尹雪楼的一副极好样貌却未改分毫。
他面容平静地拉开温言的手,抽出被扯得微乱的袖口,看似心意已决。
温言垂下了眼睛,两只手绞在一起,看起来特别委屈:“但是您如果走了的话,可能没有其他先生愿意教我了。”
她对自己挺有自知之明。
尹先生笑了笑:“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以随我一起离开?”
温言睁大了眼睛,潜意识又好像觉得不太对:“可父亲与母亲是不会同意的。”
像是看出她的犹豫,尹先生随意施展了个法诀,温言忽然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足底腾空,低头发现两人都飞了起来。
他们踩着一朵软绵绵的云朵慢悠悠地飘向了天上,从书房一直飘到前厅大院中。
一路上刚好让下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刺眼,可两人身上的霞光比太阳还要璀璨耀眼。
在院落中扫洒的下人最先发现了立在半空中乌发白衣的仙人,以及仙人身旁的小姐,丢下手中的活就往院外跑。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院落中聚集跪拜的下人们越来越多,终于惊动了正在后院休息的温言父母。
待到温言父母听闻仙人降临家中,来不及梳洗匆匆赶到前厅时,就看见空中那道万丈霞光的缥缈身影,心中一震。
下人传的竟然是真的。
仙人降临了!
两人诚恳地跪拜仙人,直到仙人的霞光仙音近在眼前,显然有话要说之时,才敢稍微抬头细看。
这一细看,便看见自己的女儿没什么规矩地坐在仙人的脚边,手中转着一只黄澄澄的金环,垂下眸子悠然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对着他们咧嘴一笑。
再看那仙人的容貌,正是府内给大小姐教书的尹先生!
仙人看了虔诚跪拜的夫妻俩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坐在脚边玩耍的少女:“温言,既然不愿我离开,你可愿意随我一同修仙?”
下方院落里传来整齐的抽气声。
温言起身站直了身体,正色道:“弟子愿随师父一起修仙!”
一语激起千层浪。
温言的父母跪在地上喜极而泣:“感谢仙长相中小女!”
尹雪楼牵着温言的手,淡然地立在空中,无声地朝下方的人群点了点头,在下方无数双敬畏与虔诚的眼神中,两人身形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这是温言的记忆中,师父将她带回宗门前她作为凡间大小姐的最后一幕。
此后,便只有修仙界的温言。
温言年少成名,一心修炼,却无半分心思在男女之情上,尹雪楼看在眼里,对后来之事已隐约有所预料。
——她今后修为越是进境,瓶颈会越严重,甚至会诱发心魔。
合欢宗向来纵情却不深情,要以身入红尘,体验世间极乐,最后心境明澈,超脱万物,方能顿悟。
哪怕温言是天才也要付出代价,她不通情爱,无法强求,只能由她自行领悟。
后来,温言小心翼翼地告诉他,她触发了宗门任务。
尹雪楼只能告诉她:天命如此,不得不为。
都传宗门任务诡异残忍,不死不休,尹雪楼却认为它是一把利器。
证道才是此次任务的关键。
若能顺利完成,不但能将偏差的心境拉回正轨,甚至能大幅提升修为,成功与否就在温言一念之间,只盼她能在历练中顿悟明晰。
如今温言身姿出尘,心境通明,举手投足带着稳重与从容。
尹雪楼越看越满意,顺口问了句:“你终于将魔族五皇子放下了?”
温言摇头:“岑竹已经是魔域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