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点击清空记忆

    如果可以去到人生中任何一个时间点,你会怎么选择?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谢与月眼一闭一睁,就来到了24岁。


    即便脑袋发晕,脚踝也算不上舒服,她精神却出奇的好。


    从医生和来探望的人口中,她拼凑出了现状。如今的她,顺利入职了梦想的国家歌剧舞剧院,在参加苗族舞蹈采风活动时出了点意外,从坡上滑落,失忆了。


    医生说她是失忆,但她有点怀疑自己是穿越到了六年后,要不然怎么会压根想不起这六年来的任何事情呢?


    肯定是这样!


    抱着这样的念头,谢与月十分虔诚地搜寻起她随身带着的手提包,意外翻到一部还活着的备用手机。


    就在她的床头柜上,放着已经彻底死了的另一部。


    据说这部在她摔下坡时磕到了石头尖尖,屏幕碎成了密密麻麻的蛛网,别说开机了,就连藏在机身里的手机卡都裂了道缝。


    好不容易找到个备用机,第一件事当然是点开微信看一眼。


    这估计是她的小号,加的人和群不多,有个名为[24K]的群一直保持在最上方,不停地弹出新消息,反复勾引她点开。


    撇开群里一大堆搞不明白的暗号,她的目光一下就被“WX”这个代号牢牢吸引,不由得想到了某个家伙的名字缩写。


    [明天一定吃饭:AURA昨晚那场慈善会,就WX自己去了,没看到Y]


    [XY:刚入群,WX指谁?]


    见着有人帮她问了最想问的,谢与月好奇地等待解释。


    [明天一定吃饭:我们这会聊起来的,也就一家姓闻的,懂?]


    [XY:行。]


    三十秒后,群友撤回了解释的消息。


    姓闻的,名字还带X。


    谢与月顿时来劲儿了,这人她熟!就说是孽缘吧,穿越到六年后,第一个看见的熟人名字居然是他的。


    很快,那新来的群友又发了消息。


    [XY:有没有可能,Y忙工作,没空出席。]


    没再管这些人后面聊什么,她在历史聊天记录里翻箱倒柜,从这样一条奇怪的途径,得知了这位闻姓朋友的近况。


    首先,他结婚好几年了。


    性格这么恶劣的一人,居然也能找得着结婚对象。


    也对,凭他那张脸,只要不开口说话,当个硬邦邦的木头人,找个不知情的人结婚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不知道两人接吻的时候,他可怜的妻子会不会被这人嘴巴毒昏过去。


    其次,他妻子很爱他,但他对妻子态度很冷淡。他妻子那边曾有亲戚跑出来爆料说,夫妻俩因为吵架分开过一段时间,她天天以泪洗面,好不可怜。


    至于那些什么“Y根本配不上WX”、“结婚都三年了还没见有孩子肯定有猫腻”、“Y自己不害臊吗抓着人不放不照照镜子”、“Y那情况能依靠的也就W家了”这种话,谢与月权当有狗在她手机里未经许可随地大小叫了。


    她这一摔,是把脑子摔出了点问题,聊天记录还没翻多少呢,头晕就又犯了。谢与月悻悻地收起手机,给自己倒了杯水,平复心情。


    太惨了。


    即便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和闻叙结了婚,她也要替那位可怜的姐妹打抱不平!


    长着眼的都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闻叙的问题。不喜欢人家的话,为什么要结婚?甚至还任由诋毁妻子的流言蜚语长着腿到处跑,压根就没有做到丈夫应尽的责任。


    话又说回来,闻叙确实干得出来这样的事。他这人向来都如此,对不在意的人和事,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认为这是在浪费他有限的精力和时间。


    她是很忿忿不平,可那是人夫妻俩的事,她一个外人,管也管不着。


    除了这个八卦群,她小号还加了两个人,聊天记录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被删除了,还是本来就没交流。


    翻完微信,她又看了下相册,很空荡,是片未曾被人造访过的荒漠。


    谢与月不大明白,这个备用机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出差都带着,真的就只是为了潜水看圈内八卦?


    一开始的兴奋劲过了,头晕反扑得厉害,吃完同事送来的晚餐后再洗个澡,谢与月倒头就睡。


    贵州九月,常有温和的好天气。隔日早,病房窗外漫上日光,枝叶上的光与风悠悠荡荡晃着,晃来只蓝尾巴喜鹊停在上头,饶有闲情地偏过头梳理背羽。喜鹊啊,这可是只象征好消息的小鸟。


    谢与月正凝神欣赏着这只肥嘟嘟小喜鹊,医生来到了病房,细细询问过她的情况,宣布她可以出院了。


    恰好采风活动也在今天结束,一行人准备启程回京市,于是她也跟着一起回去。


    从坡上这一摔,她不仅皮肤擦伤,腿和腰也负伤了,好在都不算严重,养一段时间就好。


    对于舞蹈演员来说,腰腿受伤再常见不过,尤其是高强度巡演时期,就算有伤在身,只要还能跳,就必须坚持上舞台,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台下期待已久的观众。


    一行人的飞机顺利落地,叫了车回到舞团。


    了解到她现在这情况,领导怕她脑子真有点什么没查出来的东西,正好最近她也没有要排练演出的剧目,干脆给批了病假,催促她赶紧去医院做深度检查,别耽误了病情。


    从舞团离开前,谢与月望着同事,出于一点莫名谨慎的预感,多问了一句道:“暖暖姐,有个小小问题就是,你知道我现在的家住哪儿吗?是不是还在澜西?”


    “你这还真什么也不记得了?还好你问了我,不在你说的那儿,等我找找地址发你。”余暖找着找着,又笑出声来,“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真有意思,你现在完全变了个人。”


    谢与月追问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以前的你,嗯……温温柔柔的,没什么架子挺好相处,但怎么说吧,有距离感,人也沉稳,哪像现在。”


    “懂了,您的意思是,我现在是幼稚版。”谢与月迅速得出结论。


    余暖笑得手机都拿不稳了,“你要这么说也对,毕竟按道理说,你现在才十八岁,从心理年龄来说,成我们团里最小的了。”


    很快,余暖找到地址发了过来。


    知道余暖还要排舞,谢与月婉拒了她要送自己回家的好心提议,揣着备用手机微信里的一百来块,打车回到现在的家。


    司机忙着跑车载客,没怎么维护车内环境,估摸着是之前下了雨,车窗上印着斑驳的半透明灰尘点子,她费力地透过它们辨认窗外的景象。


    这条路她偶尔会经过,和过往那点印象对比,谢与月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六年时光的乍然流逝。


    打从记事起,她就搬了不少次家,记忆里最后一次是在14岁,她跟着爸妈搬去了澜西华府。


    那是栋临湖的花园别墅,明堂开阔,房内敞亮通透。


    她很喜欢那儿,刚住进去就叽叽喳喳问以后是不是就一直住这儿了,得到了爸妈肯定的答复,少女满心欣喜,各种摆弄住处。筑巢的鸟儿拍拍翅膀四处衔来枝叶,慢慢将那装点成了最温暖的家。


    也是在那里,她认识了住在隔壁的闻叙,还有他的异卵双胞胎哥哥许庭嘉。


    她常跑去他们家玩,还借住过一段时间。许庭嘉很好相与,闻伯和许姨也是亲和的人,也不知道到了闻叙那儿,基因是怎么变异成他那样的。


    -


    这条路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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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司机车油门踩得一顿一顿的,在谢与月被晃得吐出来前,车子终于在万禾壹号的大门前停下。


    外来的车没申请不允许进入,物业特地派了车过来,送她到家门口。一路过去满目林荫绿从,又骤然闯进枝干缀满金铃铛叶子的银杏大道,到了坡下,这里立着一栋别致的青瓦红墙,门牌上写着万禾壹号·十九号,这儿便是她如今的家了。


    怪不得一向信守承诺的爸妈会再次搬家,比起原来住的那处,这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得益于余暖姐的提醒,谢与月顺利通过指纹人脸的双重识别,推开眼前这扇用料厚重的棕色入户门,新家终于朝她现出了全貌。


    屋内延续了外立面略带古韵的典雅风格,只是少了她爸妈尤为喜爱的红木家具,更为年轻化。


    大约是爸妈把装修的决定权交给了她,红木家具是实用,就是坐起来太硌了,她一向都不喜欢。


    目之所及都很干净简约,少了点家的意味。


    她爱将东西四处放,爸妈也不讲究,只有等到逢年过节或者突然兴起要大扫除了,才会将它们逐一归位,再等段时间,又会被她再次挪到各种地方去。


    难道这里不久前才刚收拾过?


    “我回来啦。”她大声说完,耐心等着爸妈或者住家里头的阿姨出来应话,没想却一片静悄悄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奇了怪了。


    又再喊了几声,屋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活像是个样板房。


    她掏出手机给爸妈打电话,可惜没人接,估计是出门了。谢与月也没想太多,转而探索起新家,从一层再到二层,越转悠越觉着奇怪。


    一楼有个单独的小房间,里面放着宠物用品,看样子是狗的,有个毛绒床,沾了不少金色的狗毛。角落的筐里还放满了玩具,旁边的柜子上整齐放了几十本绘本。她什么时候也养狗了?


    除此之外,一楼还有间放着器材的小健身房,她的练舞室则是在二楼。


    卧室也在二楼,只有两间。


    主卧旁是浴室,洗漱台上摆放着两支颜色不同的电动牙刷,壁龛上放着她爱用的几款沐浴用品,还有罐自制的佛手柑香浴盐,也是她自个儿捣鼓出来的玩意。


    她很喜欢这款浴盐,一用完就要做新的,六年后的自己居然还在用。


    再说衣帽间,就更让她纳闷了,里面左右分区,左边男,右边女。


    男士区的西装衬衫长得都差不多,却不是她爸爱穿的牌子,款式也更年轻一些。


    另一边的女士衣物,每一件都色调讲究,打眼看过去都是优雅端庄的类型,不像是她和她妈的衣橱。


    书房里放的东西倒是挺多的,她才打开书房门,空空如也的胃顿时起了反应。一时间头晕眼花,也顾不得再研究这研究那了。


    事已至此,先去厨房整点东西吃。


    冰箱里分门别类地装满了食物,冷冻层里放着小馄饨,旁边还搁着些自制的浓汤宝,估计都是阿姨准备的。


    等水咕噜咕噜地烧开,她丢了个浓汤宝进去,等到鸡汤的鲜香追着蒸腾的热气飞快扩散,就轮到小馄饨咕咚下锅了。


    馄饨皮起了漂亮的皱纱,随手撒上切好的葱花,她望着面前这碗熨帖的鸡汤馄饨,舀了一个到勺子上,吹着热气送入嘴里。


    馄饨是纯肉馅,弹牙而不腻,吃完了一个,便想吃第二个。等碗里连汤都不剩时,外头的天色已然沉沉,秋夜凉意慢慢渗了进来。


    谢与月打着哈欠收拾好碗筷,靠在软和的沙发背上发困,昏昏欲睡。


    此时的她全然不知,就在几百米开外的银杏大道上,暖黄车灯掠过车道两旁栽着的银杏叶,一辆匍匐的车破开渐浓的夜色,朝着坡下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