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坏事了

作品:《高岭之花男主他掉马了

    “谷公子啊。”沈舒宁从容地端起茶碗,沿着边吸溜一口。


    “你与慕……不,那位黑衣公子是如何认识的。”她可不能暴露了知晓慕朝身份的事,毕竟他还没来得告诉自己名字呢。


    “谷七”也就是真正的慕朝,正小口小口地抿着水,以缓解干涩的喉咙,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住,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茶水顺着鼻腔逆流而上,眨眼间他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沈舒宁赶忙轻拍他的后背,关切地询问道,“还好吗,公子?”


    慕朝用手捂着嘴巴,刚一转头,就与她那双忽闪忽闪地眼睛撞了个满怀。


    他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扭头不去看沈舒宁。


    可满脑子都是她皱起眉头满脸担忧的模样。


    身后,沈舒宁看着他弓腰的背影,不知为何想起了小说中对男主的描述:


    那是一个安静的午后,少年郎从梦魇中惊醒,浑身湿透,眉间是化不开的孤独与后悔。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将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脑袋深深埋进胳膊,不让人看清他的表情。


    树头上几只小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等待归家的父母。


    树下的少年颤抖着身子,眼泪沾湿了衣袍。


    尽管此刻的场景与小说中大相径庭,但沈舒宁总有种情景再现的不真实感。


    仿佛眼前人生来就是慕朝似的。


    但很快,她就摇摇头,匆匆饮下口茶,将胸中那点疑惑吞了下去。


    等等……


    谷七?


    呵,她明白了。


    沈舒宁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当即对谷七的真实身份有了想法。


    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


    作为男主的下属,谷七自然是认识慕朝的。


    至于为何用假名,大抵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吧。


    沈舒宁扬起一抹微笑,手指雀跃地敲打着桌面。


    她还当真与男主命中有缘呐,不然的话,为何在这偌大的荣城,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男主最亲密的下属。


    “少……咳,姑娘,下人传来情报。”谷五再次神出鬼没地现身,吓得沈舒宁一颤,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诶呦!”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她赶忙双手捂嘴,生怕系统再来次电击。


    不怪她矫情,而是原主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像个瓷娃娃般支离破碎。


    “没事吧,姑娘。”一双强有力的手稳稳扶住她的双臂,沈舒宁甚至能感到身后人胳膊上因用力而充血的肌肉。


    该死的荷尔蒙。


    要怪就怪前二十多年她实在没见过什么帅哥,如今突然出现两个换谁来都招架不住。


    慕朝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好似旋涡般钻进她的耳朵,直达大脑,一遍又一遍地引诱着她弱小的心脏。


    她要找的人不是他啊!


    沈舒宁在心中无能狂怒,面上仍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多谢公子。”,起身时还不忘用略带抱歉的眼神看向谷五。


    “说吧,那孩子在哪儿。”慕朝低头摩挲着手掌,感受上面残存的触感和余温。


    火红的太阳高高挂在日头,映照出三人错落有致的影子。


    沈舒宁跟随“慕朝”的指引,来到了处荒无人烟的深山。


    一路上,她的目光像是胶水般紧紧黏在谷五背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而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慕朝也打量起她来,颇有一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味。


    最前方的谷五,此刻已然是汗流浃背,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天杀的,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少主要用这种方法惩罚他。


    “害,看我这记性,公子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甚至还不知道公子的名讳呢。”沈舒宁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在心底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谷五正欲开口,沈舒宁却抢先一步在他唇边用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俏皮地朝他眨眨眼睛,偷偷摸摸道,“我知少主此行无意节外生枝。”


    “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吧。”她拍了拍胸脯,与谷五拉开距离。


    沈舒宁之所以选择点破慕朝的身份,原因有二。


    一是在原著中,他其实是个及其渴望朋友的人,但大多数人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大多都选择敬而远之,因而对于沈舒宁来说,这无疑是个与他拉进距离的好方法。


    二是她实在忍不住要开始夸夸模式了。


    “多么挺拔的身躯啊。”沈舒宁轻抚下巴,津津有味道。


    “还有这骨节分明的手。”她蹲下身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察起来。


    谷五虽见过不少市面,但面对异性如此露骨的目光,还是人生头一次。


    他向慕朝投去求助的神色,却被对方一个眼神狠狠回绝了。


    无奈,谷五咬牙切齿,忍辱负重,犹如一直待宰的羔羊。


    沈舒宁沉浸在线下追星的快活中,全然没注意到不远处慕朝眸子中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若没猜错的话,眼前的沈舒宁或许和他一样,早已换了个芯子。


    自小从尔虞我诈中摸爬滚打的慕朝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点,毕竟再怎么看“沈舒宁”也不似小说中描述的那般。


    那么她是受害者,还是自愿?


    或许在她看来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但时不时露出的狐狸尾巴,都被慕朝看在眼里。


    若一开始他将自己的真名告诉了她,如今窘迫的人怕也不是谷五。


    想到此,慕朝心里闪过一丝不是滋味。


    分明是他默许了谷五假扮他的身份试探沈舒宁,为何如今隐隐有种不自在。


    好似不愿看见沈舒宁对其他人那么殷切。


    即使她已不是那个“沈舒宁”。


    不知走了多久,三人仍旧没找到那孩子的身影。


    沈舒宁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她并无确切的证据。


    直到再一次看见树干上她用石子亲手划下的刻痕,这才证实了她的猜测。


    “等等。”她停住脚步,指着树上的划痕道,“我们一直在绕着原地打转。”


    闻言,谷五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长出一口气。


    姑奶奶,您终于发现了。


    要不是少主用纸条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示意他别出声,他早就发射信号请人来帮忙了。


    也不知少主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竟硬生生跟着这姑娘走了一路。


    慕朝伸手抚上划痕,食指一点点勾勒它的形状,眼中意味不明。


    不知怎的,沈舒宁竟觉得他摸得不是树干,而是她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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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


    “我们在原地打转。”她蹲下身子捏了捏酸痛的小腿,重复道。


    原著中倒是没有出现类似的情节,但跟着男主,她必然不会有性命危险。


    慕朝顺着她的胳膊看下去,一抹过分白皙的肌肤差点晃晕了他的眼。


    他转头看向无边无际的树木,只觉得口干舌燥,“姑娘好眼力。”


    若她不是“沈舒宁”,他也就没了在这个世界待下去的理由。


    尽管种种表现都向慕朝诉说着眼前人不似他记忆中的那个,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毕竟再怎么看小说,也终究是想象的产物。


    或许作者只是展现了她其中一面,而自己看到的才是她真实的一面呢?


    但很快,慕朝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只见沈舒宁环顾四周,从地上随手捡起根约莫有半人多高的树枝,稳稳地插进地里,随后又在地上的影子处用石子标记。


    谷五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便好奇地上前询问,“姑娘这是在?”


    沈舒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屁股瘫坐在地,“分辨方向。”


    只需等待半个时辰,待到树枝的影子变换位置,她便能分清东南西北。


    隐藏在阴影处的慕朝心下一沉,眉头紧皱。


    不多时,沈舒宁顺着两处标记中间的位置抬起胳膊,自信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就是这边了!”


    飕飕……


    一抹邪风忽地刮过,吹乱了慕朝耳边的头发,也吹乱了他算不上安稳的心。


    他果然没猜错,她也是现代人。


    既如此,她的意图便不能再明显。


    不过倒也算得上煞费苦心,竟不惜与所谓的系统交易,也要拉自己下水。


    实在怪不得慕朝胡思乱想,而是沈舒宁讨好他的表现太过明显,让人很难不产生警惕心理。


    他已下定决心,一旦从这山里走出去,二人便再无瓜葛。


    慕朝强压心中的无名火,只觉得从未有人这么戏弄过自己。


    简直像……一片真心喂了狗。


    他平复心情,从暗处走了出来,“那就请姑娘带路吧。”带她下山,是他最后的仁慈。


    一刻钟后,慕朝看着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默默对沈舒宁投去了难以置信的眼光。


    也不知她是误打误撞或是有真才实学。


    “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应该就能回城了。”沈舒宁拿出只竹筒,另一双手捂住上方的口,用嘴巴向里面吹气。


    竹筒燃起算不上明亮,但足够看清四周的光来,她背对漆黑一片的山林,对着二人笑笑。


    “你不同我们一起走?”慕朝有些诧异。


    沈舒宁摇摇头,清冷的脸庞在火光的跳动下显得格外柔和,“那孩子因我而丢,我当然要负起责任。”


    “你们能带我到此,已然是天大的恩情了。”说罢,她抬起胳膊,冲着二人挥挥手,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山林中走去。


    怎么样,男主,是不是被我迷得一塌糊涂?


    趁着四下无人,沈舒宁忍不住咧嘴偷笑,她在赌,赌男主会不会跟上来。


    毕竟,他可是个“老好人”呐。


    可直到火折子里的燃料剩不下多少,身后还是没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沈舒宁暗道一声不好: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