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虚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间之力最是霸道，你这身子骨刚到古境，硬撑只会伤了根基。”


    他扔过来一个小玉瓶，“这里面是凝神丹，先把气理顺了。”记


    “住，控制时间不是和它较劲，得顺着它的性子来，就像你娘绣花，针脚得跟着丝线走，急了就会扎手。”


    莫无情服下丹药，感觉丹田的灵力顺了些。


    他想起养母绣帕子时的样子，确实是不急不躁，针脚走得又稳又匀。


    “慢慢来，每天试着拨动一刻钟的时间残片，三个月后再说。”


    虚影往门口走，“我这残魂撑不了几次了，下次见面，希望能看到你有点长进。”


    莫无情望着虚影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小玉瓶。


    他低头看了看东王印，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深吸一口气。


    难是难，但为了能早点找到家人，再难也得练。


    接下来的日子，莫无情就在木屋里扎了根。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泡在东王印的时间空间里，一点点摸索着拨动时间的诀窍。


    一开始总失败，要么把自己弄得头晕眼花，要么就控制过头，让周围的灵草瞬间枯荣了几十次。


    但他没放弃，失败了就调整灵力，再试。


    半个月后，他终于能让一片叶子在眼前快速舒展又合拢。


    一个月后，他能让石桌上的茶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流”回原位。


    到第二个月月底，他试着在练习枪法时用了时间加速，东王枪谱的第一式“破云”，竟比之前快了三成。


    枪尖带起的劲气直接在云海上戳出个窟窿。


    “有点意思了。”


    莫无情擦了擦汗，望着窟窿里翻涌的灵气，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刚才那记“破云”用了时间加速。


    枪尖刺破云海的瞬间，他甚至看清了灵气流动的轨迹。


    那些以前只能在古籍里看到的“气脉走向”，此刻像发光的丝线一样在眼前清晰铺开。


    “看来这时间加速不光能快进动作，还能帮着看破灵气的门道。”


    他拎起桌上的水壶灌了大半，冰凉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体内的燥热。


    目光落在墙角堆着的枪谱上，第二式“裂地”的图谱旁边，父亲用朱砂批注了一行小字。


    “气沉丹田，借大地之力，快则易散，慢则易滞。”


    以前总觉得这话晦涩，现在摸着门道，突然就懂了。


    莫无情拎起靠在桌边的长枪。


    这枪是东王印里现成的，枪杆是千年铁木做的，沉甸甸的正好趁手。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沉入时间空间。


    这次没急着用加速，而是先站定桩功，感受脚下云海传来的微弱震动。


    父亲说过，东王印的时间之力和九洲大地的脉搏是通着的，想把时间玩得转，得先学会“借势”。


    “呼——”


    他猛地出枪，枪尖带着破空声刺向虚空。


    同时调动灵力，试着让枪尖周围的时间慢上半拍，而枪杆的速度却保持不变。


    这一下刚做出来，就觉得胳膊像被两股力量拧成了麻花。


    枪尖“哐当”砸在地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啧，还是不协调。”


    莫无情甩了甩手腕，却没泄气。


    他捡起长枪，又试了一次。


    这次慢了半拍启动，先让枪尖沾染上时间的滞涩感，再猛地加速推送枪杆。


    “嗤啦！”


    枪尖划过空气，拉出一道残影，竟在云海上犁出条半尺深的沟。


    沟里的灵气像是被劈开的水流，半天没合拢。


    “成了！”


    他眼睛一亮。


    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楚感觉到枪尖带着“慢”的力道锁住了周围的灵气。


    而枪杆的“快”则顺势将其撕裂——这不就是“裂地”要的效果吗？


    “还算有点悟性。”


    父亲的虚影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嘴角带着点笑意。


    “不过别得意，这招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顶多算花架子。”


    “上次我用‘裂地’挑翻西荒的蛮族战车，光是蓄力就用了三刻钟，哪像你这么毛毛躁躁？”


    莫无情挠了挠头，“知道了爹，我这不是刚摸着门嘛。”


    他忽然想起什么，举着枪问，“要是把时间加速用到极致，能不能快到让人看不见出枪？”


    “理论上能，但你现在的灵力撑不住。”


    虚影走过来，伸手按在他的枪杆上，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枪杆传来。


    “你看，这枪杆里的铁木灵气是沉的，时间加速用多了，会把它的根基冲散。”


    “就像你娘做豆腐，得慢慢点卤才会嫩，急了就成豆腐渣了。”


    莫无情被逗笑了，“您现在说话是三句不离娘，和林南前辈说的一样，你还真是个宠妻狂魔。”


    “跟你娘学的，她总说大道理讲得再玄乎，不如举个过日子的例子实在。”


    虚影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练两个时辰就去歇着，别忘了去药田摘点凝神草，泡水喝能顺顺你体内乱蹿的时间之力。”


    “知道了。”


    莫无情应着，看着父亲的虚影慢慢变淡，心里却踏实得很。


    他拎着枪，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海，深吸一口气。


    下一次出枪，总得比刚才再稳点，再准点。


    毕竟，他可是东王的儿子，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正琢磨着下一枪该怎么改进，父亲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对了，你和灵丫头胳膊上的夜纹是你娘创造出来的秘纹！”


    莫无情手一顿，长枪“哐当”杵在地上。


    他猛地回头，见父亲的虚影正望着他的胳膊，眼神里带着点怀念。


    “你应该也发现了它的作用，只要你和小丫头心中念着彼此，便可知道对方心里话，并且能打开时间之门。”


    “夜纹……”


    莫无情赶紧掀起左边袖子，胳膊上那枚由火焰纹路组成的“夜”字正微微发烫，像是有生命似的轻轻搏动。


    他一直纳闷这纹路是哪来的，现在终于明白了。


    “父亲，您什么时候……”


    他想问这纹路是何时烙上的，话没说完就被虚影打断。


    “那会儿你重伤昏迷了，灵丫头照顾你的时候，顺便帮你们弄的。”


    虚影挠了挠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你娘当年画这秘纹时说过，得是心意相通的人才能承载，不然会被火焰烧得皮开肉绽。”


    “没想到你俩刚烙上就稳稳妥妥的，连你娘都惊了半天，说这是天意。”


    莫无情想起姜玉灵胳膊上那道一模一样的夜纹，脸颊有点发烫。


    第一次用时，就把浑身赤裸的姜玉灵传送到自己房间里了，当时两人还闹了一个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