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和高育良从特派员办公室出来，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两人甚至没回各自办公室，直接让秘书通知赵达功和李达康，半小时后到省委小会议室集合。


    沙瑞金坐在车里，指尖重重点着膝盖，脸色比来时更沉。


    高育良坐在一旁，推了推眼镜，眼神凝重：“这次必须把话说死，不能给他们留任何含糊的余地。


    沙瑞金深吸一口气，点头：“是该让他们知道，下面人乱搞，他们也跑不了！


    半小时后，省委小会议室。


    赵达功和李达康先后进门，见沙瑞金和高育良脸色都不好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两人刚坐下，沙瑞金没等他们开口，直接将一叠材料摔在桌上：“自己看！这就是你们维持团结的结果？


    材料散落在两人面前，上面全是省政府各部门协调不畅的记录。


    高育良坐在一旁，语气没有半分温度：“达功同志，达康同志，特派员已经知道了。


    这句话像惊雷，让两人猛地抬头。


    “特派员说，沙瑞金盯着他们，一字一句，“班子团结不是装出来的，下面人搞小圈子，你们当主官的，要么是看不见，要么是不想管。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失职！


    李达康喉结动了动，刚想辩解，被沙瑞金抬手打断：“别跟我说不知道，你们手下人是什么心思，你们心里没数？


    “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高育良接过话，语气严肃，“把下面的歪风刹住！再让特派员看到这种报告，谁都保不住你们！


    赵达功和李达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忌惮。


    他们不怕沙瑞金和高育良，却绝不敢忤逆穆辰。


    两人同时点头：“是！我们立刻处理！


    离开省委，赵达功直接回了省政府。


    他没回办公室，而是让秘书把跟着自己多年的几个厅局级干部叫了过来。


    办公室里，赵达功把材料扔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怒火：“谁让你们私下搞这些小动作的？


    一个干部想辩解：“省长，我们是怕您受委屈……


    “委屈？赵达功猛地拍桌，“我现在最大的委屈，就是被你们这群蠢货拖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下水！


    他指着门口：“给我把你们手底下的人管好！再敢私下卡项目、说闲话，不用别人处理，我先把你们的职给停了！


    干部们被骂得头都不敢抬，连忙应下：“是！我们马上整改！


    另一边，李达康的办公室里，气氛同样紧绷。


    他看着自己赏识的几个年轻干部，语气冷得像冰：“我让你们好好干活，不是让你们搞‘站队’！


    “财政厅不给钱，你们不会找我汇报？私下里抱怨、跟人对着干，有用吗？


    一个干部低声说：“李省长，他们先针对我们的……


    “针对就活该？李达康眼神锐利，“特派员在上面看着，你们这是把刀递到别人手里！


    他顿了顿，语气更重：“从今天起，谁再敢私自跟赵省长那边的人起冲突，直接调去基层，别在我跟前碍眼！


    干部们脸色发白，连忙点头应是。


    本以为这么一压，下面能安分些。


    可谁知道，明争停了，暗斗却更隐蔽了。


    赵达功那边的人，不再明着压项目，而是改成“慢处理。


    文件签批时多了行“建议再调研


    李达康这边的人，也学乖了，不跟人吵架，却在项目对接时总有人“临时请假，对接拖了一天又一天。


    表面上，省政府上下一片和谐，开会时赵达功和李达康还会互相点头；


    可实际上，很多工作卡在中间，推进得比之前更慢。


    而这些猫腻，都没逃过穆辰的眼睛。


    ————


    三天后，特派员办公室的电话，直接打到了赵达功和李达康的手机上。


    “现在来我办公室。


    穆辰的声音透过电话，没什么情绪，却让两人心里一紧。


    赵达功和李达康几乎同时赶到特派员办公室门口，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安。


    推门进去，穆辰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前堆着一叠新的报告。


    两人刚站稳，穆辰没抬头，直接把报告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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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吧，这就是你们‘整改’后的成果？


    赵达功弯腰捡报告，手都在抖。


    李达康站在原地，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额头渗出了冷汗。


    穆辰这才抬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像带着冰碴：“我让你们管手下，不是让你们教他们怎么暗地使坏！”


    “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互相拆台，这就是你们的班子团结？”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陡然提高：“汉东的发展，经不起你们这么耗！”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穆辰语气冷硬，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第一，三天之内，把所有搞暗斗的人清出去。”


    “该停职的停职，该调岗的调岗，把风气正过来！”


    “第二，你们两个，谁也别干了，我提请上面，换能管好班子的人来！”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两人心上。


    赵达功脸色瞬间惨白，李达康也攥紧了拳头。


    他们知道，穆辰从不说空话。


    两人同时躬身：“特派员，我们选第一个！三天之内，一定解决！”


    穆辰看着他们，眼神没有松动：“我等你们的结果，不是等你们的保证。”


    从特派员办公室出来，赵达功和李达康都没说话。


    回到省政府，两人立刻行动。


    直接免了好几个干部的职！


    动作之快，力度之狠，让省政府上下都慌了。


    谁都看出来，这次是真的触怒了特派员。


    短短三天，省政府里那些搞暗斗的人，要么被处理，要么收敛了心思。


    表面上，工作又恢复了正常。


    可赵达功和李达康心里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只要他们之间的分歧还在，下面的暗流，就绝不会彻底消失。


    而穆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最新报上来的平稳”报告，眼神深邃。


    他要的不是暂时的平稳，是真正能让汉东往前走的团结。


    这一次，他给了两人机会。


    下一次，如果再出问题，他不会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