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珏沉浸在雁鸣声那番话带给她的冲击里，久久回不过神来时，雁鸣声指尖似有若无地轻触上她的眉眼，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很快就会结束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很快就能结束了。”


    眼角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今珏清醒了几分，她从雁鸣声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和侵略性，脑中警报滴滴作响。


    不过她并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躲开雁鸣声的手。


    雁鸣声眼底泛起一丝笑意，他牵起今珏的手往楼上走：“现在时间还早，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等晚饭做好后我再来叫你。”


    今珏懵懵懂懂地被雁鸣声牵回了房间，在雁鸣声抽手离开时，今珏总算是从冲击里缓过来了点，一把抓住雁鸣声的手。


    “雁总，我——”


    雁鸣声笑着打断她，语气温柔：“你先好好休息。”说完便转身离开，没再给今珏开口说些什么的机会。


    房间门关上后，今珏颓丧地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


    沉默许久的系统开口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被雁鸣声关在家里不去管剧情了吗？］


    今珏：［当然不可能，我只是……只是没想好该怎么和雁鸣声说而已。］


    系统天真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你以前经历过的那些小说里，没有写这种被关起来不让出门、qiu禁之类的戏码，女主角要如何逃脱或者如何劝说别人改变心意吗？］


    今珏认真思索一番：［你别说，还真有。］


    系统安静等待下文。


    今珏：［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要先狠狠地给雁鸣声一个耳光，然后愤怒地告诉他：“你就算得到了我的人，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然后，我会费尽心思得到一颗假死药丸，吃下假死药丸之后，我会立刻失去呼吸心跳，当雁鸣声以为我已经死了，将我送出别墅埋葬，我提前安排好的人便会在他离开之后，赶紧将我的棺材挖出来，喂我吃下解药。]


    [从此以后，隐姓埋名，世上再无今珏一人，只有王、玉、今！]


    系统：［……这是什么小说？］


    今珏：［《虐恋1900之霸道军阀爱上我》。］


    系统沉默片刻，问出了一连串十分犀利且触及今珏灵魂的问题：［那你现在生气吗？愤怒吗？迫切地想离开雁鸣声吗？］


    今珏：［好像一点也不。］


    她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最后把脸埋在床上，声音闷闷地道：［说到底，他其实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只是犯了霸道总裁都会犯的错而已。而且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态度一点也不强势，更像是……］


    今珏脑中忽地闪过什么，思绪有片刻的恍惚。


    少倾，她继续刚才的话：［更像是乞求。］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今珏的心轻轻地抽了一下，而后便蔓开一阵酸涩的疼痛。


    是了，她刚才在面对雁鸣声时为什么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的原因找到了。


    雁鸣声虽然看似做着占据主导地位的举动，但刚才在楼下时，无论是他的目光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卑微到极致的乞求。


    许久的安静过后，系统开口问道：［那你现在还想离开这个世界吗？］


    －


    雁鸣声说到做到，说不让今珏出门，就不让今珏出门。


    为了看着今珏，他甚至连公司都不去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蒋助抱着一大堆文件来家里找雁鸣声。


    而今珏每次鼓起勇气，组织好语言，想跟雁鸣声好好聊聊剧情相关的事情时，总会被他云淡风轻地将其轻轻揭过。


    今珏也试过像上次那样伪装，然后骗过门口的保镖光明正大地溜出去。


    只是每次不等她接近门口，雁鸣声便似鬼魅一般地出现在她身后：“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


    雁鸣声仿佛拿准了她的脾性，每次都能先她一步猜出她要做些什么，然后适时地出现阻拦她。


    今珏只能暂且作罢。


    不过好在就算这几天今珏迟迟无法推进剧情，核心梗系统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既没有催促她赶紧推进剧情，也没有要惩罚她的意思，今珏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了些许。


    早晨，她伸着懒腰走下楼，就看见蒋助正襟危坐在沙发里，面前放着一叠文件。


    见她下来，蒋助起身朝她微微鞠了一躬：“今小姐。”


    今珏转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奇怪地问道：“雁总还没有起来吗？”


    蒋助：“……嗯，雁总这几天起的都比较晚。”


    今珏闻言心中更加感到古怪。


    雁鸣声平时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就算周末不用上班，也是雷打不动的七点起床。可最近这段时间，雁鸣声起床时间越来越晚了，今天更是九点半了都还没有起。


    今珏想了想，转身上楼，走到雁鸣声房间门口正准备敲门时，门突然从里面拉开。她收回手，略显局促地站在门口。


    “雁、雁总。”


    “嗯。”


    雁鸣声应了一声。


    他表情略显倦怠，额发微湿，淡淡的薄荷味道从他身上飘来，似乎才刚起床洗漱完毕。


    今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见他除了面色比较苍白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异常的地方。


    精神看上去好像也还好，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波光潋滟，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雁鸣声就这么任由今珏上上下下将自己来回打量了好几遍，忽地笑了：“要不要我转个圈，让你前后左右都能好好看看？”


    今珏耳朵立时红了，小声地说不用，说完就转身噔噔噔地跑了。


    雁鸣声收了笑，回到浴室，将洗漱池里残留的血迹冲掉。


    今珏在餐桌边坐下没多久，雁鸣声也从楼上走下来。


    今珏一边吃面包，一边在心里琢磨今天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跟雁鸣声提剧情的事情。虽然之前她提的时候，都被雁鸣声以各种理由借口搪塞过去，但她始终不抛弃不放弃，迎难而上。


    “雁总——”


    “雁总。”


    另一道声音和她同时响起，雁鸣声看了一眼在餐桌旁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今珏，转头对着客厅里的蒋助微微颔首：“去书房说。”


    蒋助抱着那叠文件和雁鸣声去了书房，今珏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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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视线，只觉得手里香喷喷软绵绵的牛奶吐司突然就没了滋味。


    临近中午的时候，蒋助终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等在一旁的今珏立刻上前敲响半掩着的书房门。


    半分钟之后，雁鸣声的声音才从门缝里飘出来：“进。”


    今珏推门走进去：“雁总，我想来跟——”


    雁鸣声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对今珏道：“你先等一下。”随后接起电话。


    今珏只好将那些准备好的话又给咽回去。


    但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雁鸣声接起电话后没多久，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雁总！”今珏抓住他的衣角，鼓起勇气道，“我、我还有话要跟你说，是关于剧情的事情。”


    雁鸣声放下手机，大手轻轻揉了揉今珏的脑袋，语气温柔地道：“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晚点回来再说。”


    说完便拂开今珏的手，快步走出书房。


    ……


    今珏一个人默默在书房里站了许久，直到何姨上楼来叫她吃饭才回神，心事重重地跟着何姨下楼吃饭。


    雁鸣声一直到晚饭结束都没有回来。


    晚上九点，一则新闻突然引爆全网，言合集团创始人，一代商业传奇，雁鹤林死了。


    他上午的时候病情突然恶化，被推进手术室里抢救了十个小时，最后还是抢救无效，被医生宣布死亡。


    “砰。”


    今珏手机砸在地板上。


    凌晨两点，楼下总算是传来了汽车驶来的声音，又过了许久，门外才传出上楼的脚步声。


    但那脚步声在上到三楼后便停了，今珏等了一会没听见隔壁卧室开门的声音，着急地拉开门，就看到走廊尽头，雁鸣声默默靠墙站着。


    虽然只是一个剪影，今珏却明显能感觉出雁鸣声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


    她心不由一紧。


    雁鸣声听到动静抬起头，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笑着朝今珏走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是在等我吗？”


    今珏抿着唇不说话，只是仰头目光担忧地看着他。


    雁鸣声喉结上下滚了滚，指尖轻触上今珏的眉眼，今珏没有躲，于是他更进一步，将今珏拉进自己的怀里，脸埋进她的颈窝。


    察觉到后背上覆上来的手之后，他忽地轻笑了两声，闷闷地开口：“你不生气吗？”


    今珏觉得脖子有点痒，她忍住，反问：“生什么气？”


    雁鸣声：“气我把你关在这里，不听你说话，也不给你自由。”


    也许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人都会变得感性，也会变得格外诚实，今珏想了想，回答说：“是有点生气，还有点失落，但是我现在比较担心你，我怕你伤心。”


    话音落下后，走廊里一片寂静。


    良久，雁鸣声才又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比起你自己，你更在乎我的情绪？”


    今珏没说话，默默把脸埋进雁鸣声怀里。


    雁鸣声突然叹了口气，双手将她搂得更紧：“你这样的话，会让我得寸进尺，想对你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