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颜儿离开，天月就拎着食盒进了房里，她去了桌边上。


    她伸手将食盒打开，探头查看。


    谢晚棠凝眉凑过来。


    “怎么了？你看吃的，是吃的有什么不对吗？”


    听着询问，天月没有急着回应，而是又看了看食盒，仔细确认了一遍，才又摇头，“目前来看，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奴婢总觉得，她今儿明明已经讨了个没脸了，却还这么热衷于送吃的，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你去云卿那看看。”


    今儿被阻止的，是海云卿。


    若是海云卿那，也收到了吃的，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天月明白谢晚棠的意思，不再耽搁，她即刻转身去找海云卿。只是，天月才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呢，敲门声就又响了起来。


    海云卿的声音，随之从外面传了进来。


    “晚棠，是我，海云卿，你还没睡吧？开门开门，我有事找你。”


    天月闻声将门打开。


    海云卿瞧见她，有些诧异。


    而天月和谢晚棠的目光，几乎都同时汇聚到了海云卿的手上——海云卿的手上，也拎着一个食盒。


    和谢晚棠桌上的那个，如出一辙。


    同样，海云卿也看到了谢晚棠桌上的食盒，她愣了愣，忙冲进来将食盒放到桌上。


    海云卿将两个食盒一起打开。


    同样的菜。


    “这个洛颜儿，是真好心，还是这里有鬼？”


    “不知道”


    谢晚棠也不确定，毕竟，就连天月也看不出，这菜有什么问题。可是，洛颜儿不简单，防人之心不可无，多防着点总归没错。


    心里琢磨着这点事，谢晚棠侧头看向天月。


    “你再看看云卿拿来的这一盒。”


    “是。”


    天月应声去查看。


    只是，她依旧看不出哪里有不妥。


    谢晚棠抿了抿唇，稍稍思忖，她随即吩咐，“这样，天月你这就出发，带着这两份菜，回故城营地去，请唐老帮忙看一看。另外，记得再把昨日的饭菜，是什么菜，味道如何，也跟唐老说说，让他一起帮忙斟酌斟酌。”


    “是。”


    天月片刻不敢耽搁，她拎着食盒就往外去。


    可谢晚棠的心，依旧莫名的不安。


    她叫了天雪、天露过来。


    之前，天月曾问，是否要盯着洛颜儿，她觉得洛颜儿会迟早会露出尾巴来，不急于一时，更不必在她身上多浪费时间。可现在，谢晚棠觉得，多盯一盯洛颜儿，很有必要。


    小心些好。


    谢晚棠带着海云卿，与天雪、天露一阵商量研究。


    很久，天雪、天露才离开。


    ……


    故城，营地。


    天月来的时候，都已经后半夜了。


    连日降雨，营地里的老幼又多，不少人感染了风寒，唐老一直在忙着给人看着，好不容易才歇歇。他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脚步声，瞧着天月进来，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困的翻了个身。


    “出去出去，睡了睡了。”


    “唐老，有急事。”


    “困。”


    唐老眼睛都没睁，说话语气也软绵绵的。


    天月眼睛眨了眨，“唐老，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还是双份的，你闻闻香不香？”


    “吃的？”


    一听说有吃的，唐老才算来了精神。


    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天月，瞧见两个食盒，他眼睛放光。


    他急声催促。


    “还愣着做什么啊傻丫头，赶紧的，把吃的放到桌上去，我这就要吃。自从到了故城，我日日都喝粥，我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有好吃的好啊。果然还是得靠你，去了平城，还不忘给我送好吃的，不赖不赖，快来快来。”


    目的达成了，天月脸上差点笑出花来。


    她快步到桌边上将食盒打开。


    里面饭菜，她全都拿了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在桌上。


    为了方便区分，她还特意将两个食盒的饭菜分开摆放，就是要看是不是真的完全一样。


    唐老坐过来。


    几乎是刚扫了一眼桌子，他眉头就皱成了一团。


    “怎么都一样？天月，你这该不会有一份是谁不要的，才送到我这来的吧？”


    “怎么可能？都一样，还不是怕唐老不够吃，才特意多做了点？”


    “真的？”


    “当然是真的，唐老多厉害啊，难不成我还能骗你？我哪有那个本事，能骗得了你啊？”


    天月说的头头是道的，把唐老哄的高兴。


    唐老直接坐了下来。


    顺手接过天月递过来的筷子，唐老顺手夹了一块肉片，还没往嘴里放呢，他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唐老的筷子顿了顿，天月瞧着，忙凑过来。


    “唐老，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很香。”


    “很香？”天月呢喃，有些疑惑，她却也没有直接问，而是道，“香还不好？唐老，你倒是吃啊。”


    “香的太古怪了。”


    唐老瞟了天月一眼，随即再次开口询问。


    “这东西，是你亲手做的？”


    “不是。”


    “那你可知道，做这东西的人，都用了什么香料？又为何要用大量的香料？”


    “不知道。”


    “所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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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这东西有问题，又看不破问题所在，故意跑到我这来求答案的？说什么做给我吃的，都是糊弄我的，是不是？”


    唐老问的直白，听着他的话，天月扯着嘴角冲他嘿嘿假笑。


    绕到唐老身侧，天月直给唐老捶肩。


    “唐老，这怎么能是糊弄呢？咱们可都是自己人，我又是学医的，常得唐老指点，唐老于我如师如父，咱们之间，怎么能说糊弄呢？”


    “少说那些好听的。”


    白了天月一眼，唐老也顺势扭了扭肩，让天月松开手。


    之后，唐老的目光，又看向了肉片。


    他放在鼻尖轻嗅。


    “这菜里面，放了至少双倍的香料，为的应该是遮掩这肉上的血腥气。”


    “血腥气？”


    “嗯。”


    唐老又反复确认了两三遍，他才点头。


    看向天月，唐老快速继续，“这上面有一股血腥气，还不是寻常的血，而是赤焰血。”


    “什么是赤焰血？”


    天月不解。


    唐老也不兜圈子，他快速解释。


    “在南疆之南，曾有一地名曰赤焰，那地方常年高热，更有烈焰火山燃烧喷发，岩浆横流。有人因受不住高热温度，体内血热，以至于全身通红，血管清晰，故而有人将血热之血，称之为赤焰血。后来，人们也将因为热毒，引起的血管凸显，面色黑红，称之为赤焰毒，其血，也就称之为赤焰血。”


    “热毒？”


    “虽说都是血热，可具体是因何而热，这很难说，要对血进行仔细的分析试毒才行。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以赤焰血做引子入人体，引人**血热，只要掌握好分量，就可以让服用毒血之人，处在半**的状态，血半热不热，便可以做解药，压制**之人的热毒。”


    听着唐老的话，天月的心不禁紧了紧。


    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洛颜儿的院里，死过太多丫鬟了，而且一个接一个的，死相奇惨。她们的死，会跟赤焰血有关吗？


    如果有关，那谢晚棠和海云卿——


    会是洛颜儿的目标吗？


    可为什么是她们？


    还是说，除了血之外，洛颜儿还能做其他的？


    毕竟，那些死相奇惨的丫鬟，脸可都是被毁了的，这一点，跟这些事有关吗？


    天月的心思，忍不住乱飘，连带着她的脸色，也难看的厉害。


    唐老看的清楚，他定定的看着天月。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菜，你是从哪弄过来的？你吃了吗？吃了多少？第几次吃了？这都很重要，赶紧都跟我说说。”


    “第几次吃……这，也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