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瞧着天雪的模样，谢晚棠好奇的紧。


    天雪也不再卖关子，“是郭凌薇的三哥，陵阳王的三儿子，郭凌渊。”


    原本，天雪也不认识郭凌渊，只是，在谢晚棠收拾了郭凌薇之后，郭远山进宫，向皇上请旨，希望把谢晚棠指给郭凌渊，她们知道后，也就顺带着调查了下郭凌渊这个人。


    画像，天雪看过，所以她不会认错。


    说来，郭凌渊长得不错，性情也还算温和，他画的山水图，天雪也看过两幅，的确都是佳品，他也算是有才学的人。


    再加上他也算是王侯之后，跟海云卿门当户对，倒也般配。


    他们亲近，倒也没什么。


    可因为有郭远山和郭凌薇的事在前，天雪的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


    谢晚棠也愣了愣。


    天雪的心思，谢晚棠能懂。


    郭凌渊什么样，她没有接触过，不好评价，但郭远山和郭凌薇父女俩，都不是好相与的主，这陵阳王府，也的确算不上什么上好的人家。


    但她是局外人，总归不能一棒子把人打**。


    歹竹出好笋的例外，也不是没有。


    更何况还是感情的事。


    她一个外人，哪怕是作为朋友，也没有置喙阻拦的资格。


    “知道了，”谢晚棠看向天雪，勾了勾唇，“海公子很清楚郭凌薇的事，海国公也是个厉害的人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京中的事瞒不过他，他们都会帮海小姐把关的，倒也不必太心急。”


    若是郭凌渊真的不错，海家自然不会棒打鸳鸯。


    若他靠不住——


    那海家也不会委屈了海云卿。


    “再细打探打探郭凌渊的底，确认一下他的品性，尤其是，你们之前调查说，他醉心于山水，这几年常在外走动，鲜少回陵阳，那在外面都遇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能查的，最好也查一查。”


    这年头，男子放浪形骸者众，在外养外室，风流成性者也不少。


    多关注关注，该提醒的提醒，没有坏处。


    剩下的，尊重就好。


    她相信海家的能力，也相信海云卿的眼光。


    “好了，不说这个了，时候不早了，都先坐下吃吧，剩下的回头查过了之后再说。”


    “是。”


    天雪应声，也不再多言。


    他们主仆几个吃东西，一顿饭，吃的倒也畅快。


    ……


    浮生酒舍。


    酒过三巡的彭远昭，爽朗大笑，看着对面接了他消息，从永昌侯府跑出来的谢詹杭，亦是十分畅快。


    慕枭安排天晴，去给惠太妃送东西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他明白，这是慕枭的警告。


    可他这辈子，征战沙场，几经生死，还没受人威胁过呢。


    就算是慕枭——


    也不行。


    这都是慕枭逼他的。


    心里想着，彭远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永昌侯，说来咱们还真有缘，之前你家婉宁，就是个出类拔萃的姑娘，你说想让她进齐王府，在齐王身边伺候他，我就是极赞成的，我也靠着人脉，用了些手段，促成了这件事。


    只是天不遂人愿，临到了，这事还是没成。


    但咱们到底还是有做亲家的缘分。


    这不，齐王瞧上你家晚棠了，我瞧着，他这次是真的情根深种了，哪怕眼下侯府的情况不好，你和晚棠也断了亲，他也痴心不改。他还反复央着我来，想让我跟你说说，想让你把晚棠认回去。


    如此，门当户对，他们的亲事，也能更顺遂些。”


    彭远昭的话，让谢詹杭愣了许久。


    谢晚棠和慕枭？


    这是谢詹杭想破了脑袋，也不敢想的事。


    他承认，谢晚棠长得不错，气质也不错，还有几分小聪明，有点小手段。


    可是，她到底是个被囚禁了十几年的姑娘，大字不识几个，既谈不上满腹经纶，也谈不上才情过人。


    慕枭那么挑剔的人，满京城的姑娘都看不上，谢婉宁亦是……


    他怎么会看上谢晚棠？


    尤其是，谢晚棠还背了十几年的灾星之名。


    就算是无讳大师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谢晚棠不是灾星，就算是他也弄明白了，这都是谢詹林两口子的算计，可外人心里，谁能毫无芥蒂，毫不忌讳？


    慕枭这样的皇子，对这事，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谢晚棠何德何能？


    谢詹杭想不通，他看着彭远昭，眼里也有些茫然。


    彭远昭见状，冲着他笑笑，“侯爷这么愣神，是一点都不知情？”


    “是。”


    谢詹杭尴尬的回应。


    彭远昭见状，笑着摇头，“看来，还是齐王情窦初开，不懂得怎么经营感情，做得不到位，忽略了侯爷这头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对晚棠，那可倒是真上心，大事小事，是半点都不会忽略的。”


    听彭远昭反复这么说，谢詹杭的心思，也逐渐活络了起来。


    自打出了马场的事之后，永昌侯府就在走下坡路。


    他的状况，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若是能攀上慕枭——


    这对于他们永昌侯府而言，是能够逆天改命的，这岂止是救命稻草？


    这分明是送他们谢家上青云的助力。


    慕枭看上的是谢晚棠，对于他们侯府而言，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有，总比没有强。


    更何况，如果慕枭真的对谢晚棠情根深种，那他指不定真的会去皇上那求旨意，会娶谢晚棠做齐王妃。


    往后那个更高的位置，指不定也是谢晚棠的。


    若真是那样，那永昌侯府距离飞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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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达，还会远吗？


    如此，认回谢晚棠——


    这事他似乎也不算太难接受。


    当然，就算接受不了，为了永昌侯府，他也能再忍一忍。


    谢詹杭想着，就听到彭远昭继续。


    “侯爷，咱们都老了，可孩子们还年轻，往后的路还长，他们能幸福，于咱们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大将军说的是。”


    “侯爷既然觉得我说得对，那我就托大，再劝侯爷一句。”


    拎着酒壶，彭远昭给谢詹杭倒了一壶酒。


    他轻叹了一口气，随即继续。


    “这父女之间，是没有隔夜的仇的，吵吵闹闹，本就是常态，日子久了，也就该让那些事过去了，家和万事兴，这家和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是。”


    “侯爷抓紧时间，把晚棠认回去吧，有永昌侯府在，她就不是无依无靠，被扫地出门的孤女，不是个平头百姓，她和齐王的亲事，宫里才不会阻拦。而有她和齐王的亲事在，齐王那护短的性子，自然也会助侯爷一臂之力，推着侯爷解除禁足，突破窘境。这是两相得益的好事，更是大喜事，侯爷你说呢？”


    彭远昭不劝，谢詹杭就已经动了心思了。


    更何况眼下彭远昭还劝了。


    有了台阶，有了希望和前程，谢詹杭哪还有不应的道理？


    谢詹杭笑笑。


    “大将军说的是，说来，晚棠也是极懂事、极贴心的，当初闹的不愉快，把她赶出门，也是话赶话，是我一时气急，才闹成了这样，我早就后悔了。即便大将军不提，我也是要认回她的。


    更何况，齐王还倾慕于她。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儿女婚事能成，能幸福，我这个当爹的，乐见其成，我自然会配合。


    大将军放心，三日之内，我一定会把晚棠认回来。


    我绝不会因为我的一时之气，耽误了她和齐王爷的好姻缘，请大将**告王爷，让他放心。”


    “好！好好好！”


    彭远昭连连点头，他笑意盎然。


    “那我们可就回去等侯爷的好消息去了。”


    “自然。”


    “当然，侯爷也放心，最迟三日，我也一定会跟齐王联手，帮侯爷和永昌侯府脱困。没了这些糟烂事，咱们再议亲，那便是大喜。”


    “是。”


    谢詹杭笑着回应，他再次举杯，与彭远昭开怀畅饮。


    一直到隐隐有了醉意，谢詹杭才离开。


    酒舍里。


    彭远昭站在窗边上，远远的看着谢詹杭上了马车，眼见着马车走远，他的眼底缓缓露出一抹笑意来。


    谢詹林不中用，洛氏和郭凌薇也都是废物，那他就用谢詹杭，用皇上。


    他倒要看看，皇上要谢晚棠死——


    谢晚棠还能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