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无非,论迹不论心罢了
作品:《三国:袁公拒见?找找自己的问题》 郭嘉看到这一幕,其实也是早有预料。
他知道贾诩和许泽的关系其实很好,这是多日相伴生出的情谊,利益也好、志趣也罢,也许彼此还都有欣赏。
多重情绪交织,利益一体也就不奇怪了。
郭嘉正色相请,道:“还请贾老说之,在下愿闻其详。”
他手里有很多消息,但是现在不便拿出来分享。
可若是贾诩自己能够搜探到同样的消息,那郭嘉也很乐意为他佐证。
贾诩也不拖沓,他脸色一沉,作势就要推演。
典韦也不闹了,乖乖的在旁边聆听,他也知道贾诩目光、心思都是当世一流。
这件事肯定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君侯曾经和老夫说过一个道理,敌可假象,倒逆推之,如顺则为真也。”
“循此理,老夫设想,扳倒君侯、威胁丞相,最终获利者为袁本初,”贾诩轻抚胡须,目光悠远:“早几月,袁本初大兴严政,罢免查处了一批官吏,其中以许攸为巨恶,赢得了公正严明的名声。”
“许攸最早掌暗探数千,是袁绍亲近谋士,查探了君侯很多年,情报众多,对君侯了如指掌。他如今销声匿迹,绝非常事,今日之事,恐怕和他也有关系。”
“董承等人常年在京都,哪里有时机得知君侯这等秘密?肯定是暗通袁绍,得到外人送来情报,借此机会命王子服发动哗变,让素有公正之名的刘玄德前去镇压,由是趁机攻讦尚书台戏府君,又借此机会惩治不洁官吏,最终抛出君侯志事。”
“其目的,乃是推翻唯才是举的主张,而唯才是举,乃是丞相用人之根本,若被推翻,则日后举贤任能为人所制。”
“此为董承等人所图,”贾诩神情轻蔑的喝了一口水,接着道:“对于袁本初来说,成败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许都相斗,逼迫朝堂混乱,他便有理由散布流言,取一个出师之名!”
“他想要的,是丞相限制天子,行董卓、李郭之事,以群小恶行蒙逼天子、祸乱京都也。”
“如此推测,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不错。”
“说得好……”
“老人家毒辣啊。”
在场都是奇才大贤,有才思敏捷之辈,亦有才思广博之辈,但顺着贾诩的话细细去想,都能想得十分通透。
郭嘉则是大为惊讶,目光微颤,拱手而下道:“贾老,真乃奇才也。”
“校事府前日得到密报,张氏曾求人相助,寄出一封书信给许攸,在许都北,靠近长社的巽亭,恐藏有北方的密探。”
“贾老不知这些消息,却能做出如此推断,的确令人敬佩。”
贾诩眯着眼思索片刻,沉吟道:“张氏,甄家的那妇人是吧……是否有回信?”
“想来会有,校事府已在盯梢。”郭嘉不怕泄露秘密。
在场的人,都和许泽关系密切,今日之事事关重要,谁会口风不严呢。
“那就太好了,现在就怕董承将往来书信焚烧,不可印证。”
“可以诈。”
诸葛亮忽然开口说道。
几人都看向了他,典韦咋舌道:“孔明,君侯不让你染指这种事。”
诸葛亮笑道:“学生只是抒发己见。”
“说得好,”郭嘉面色认真,拍案笑道:“可以诈,等待时机便是。”
……
廷尉衙署,许泽翘着二郎腿在床榻上悠哉的晃悠着,逐渐日落待得已是十分无趣。
他被关在衙署后,没能和亲信说上任何一句话,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局面。
想来,董承、杨彪等人占得先机后,下一步一定是在许都城内外大放流言,先毁许泽的声名,把水彻底搅浑。
至于如何应对……看老贾愿不愿尽力吧。
许泽对贾诩还是有信心的。
除了自己,他再也找不到这么香的大腿了。
毕竟抱曹老板的大腿很危险,需要如履薄冰才能走到对岸,但是抱自己的大腿,最多就是体能操训,还可以好兄弟一起流汗。
吱呀!
房门打开,钟繇从外大步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刀兖州纸,许多文房之物,面露笑容语气懒散,伸了个懒腰道:“忙了一日。”
“君侯,晚上我也回不了家了,廷尉府衙上下不可离开,需严防死守,不能让任何人见你,这是陛下无奈下的令。”
“又是杨彪等人进言?”
许泽坐起身来,问完话之后盯着钟繇看,“这一夜,你就一直这样盯着我?”
“不单单是这一夜,案情结束前的每一个夜晚,君侯都只能跟老朽一起度过了。”
钟繇招了招手,道:“左右无趣,君侯来一展书法如何?老朽听闻,你得蔡博士代父授学,想来飞白书之妙亦是炉火纯青吧?”
“让我见识一下。”
“好!”
许泽虎躯一震,起身向前走去。
一炷香后。
钟繇满脸褶,嫌弃的看着纸张。
好一个狂草飞白!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毫无美感!简直就是……乱划!
竟然在振奋热血的情绪下,认真的敷衍我。
许子泓真有你的。
“这书法很飘逸,”许泽评价道:“只是现在还不流行。”
“你开心就好。”
“来,长夜漫漫,钟廷尉,你我切磋一下书法!”许泽豪情顿生,还有很多名篇想写出来。
钟繇当即抬手:“不了不了,咱们说点别的吧。”
“想说什么?”
许泽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到案几前盘腿坐下,拿着毛笔随意的涂画着。
钟繇性情飘逸,卓有才情,其实在名誉之下,也是富有浪漫情怀的人,他若是日后夜夜陪同,肯定是想套问很多事的。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一定要惩治所有罪恶、不臣。
但他肯定想知道。
“君侯,是否真的私运盐铁?”
“是,”许泽倒是不去狡辩,直接承认了下来,接着道:“但要看你怎么定义私运之事,这世间多少事,无非是一句论迹不论心罢了。”
“我的确是私运了,可钱财亦是流入百姓之手,富足民众,增收商税,国库亦不会亏损,卫氏工坊靠着盐、铁,制出多少惠民之物?新式军备?这些功劳怎么算?”
“如果正常将这些盐铁用以官营,廷尉觉得光景会如何呢?”
许泽反问道。
钟繇陷入了沉思。
若是那样,每年开得盐铁,七成都要入府库,又运国库,先满足的是公卿大臣,和他们的家人们……
从这此处看,无异于另一种“山匪”沿途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