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作品:《难消

    马车经过镜柳湖,风起。


    淅淅沥沥落起小雨,太子伸手将微敞的车窗关上,他们没聊出个结果来。


    是太累了。


    容珞靠在太子身上浅歇,素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他温热的长指触到她指腹。


    还是会不习惯,想到昨晚和他的亲热,容珞耳根有点发烫,假装不经意地把手收回来。


    待回到念云居,她已趴在太子身上昏昏欲睡,马车外下的细雨和清风让她打了个寒颤,脑子清明许多。


    卧间地暖,入屋瞬间暖和。


    突然庆幸自己住进的念云居,不用畏寒,在她的凤阳宫都没有这般足。


    容珞忍着困意去了温泉池沐浴,但在入水后舒缓的感觉让她更加倦怠,她伏在池边,面颊枕着柔臂歇息。


    翠宝舀起一瓢水轻浇,热水顺着肌肤流落。


    容珞一不留神便睡着,还是翠宝把她叫醒,才缓缓从池水里出来。


    更衣间,灯火阑珊。


    容珞坐在梨花凳上,半阖的眼眸衔着惫懒,翠宝系着她腰后的亵衣丝带。


    未察觉太子从隔间走进来。


    在他的示意下,翠宝退了下去。


    容珞只觉得胸前一松,都没系好。


    她回过身准备说说,单薄的中衣披在肩膀上,太子正站在身旁,翠宝早不见了身影。


    容珞有点被吓到,把披在身上的衣物穿好。


    胸前薄紫色的亵衣略带水气,丝绳没系好,尚裹不住柔软的雪脯。


    她拢着衣襟说:“总是突然出现吓我。”


    虽然知道从隔壁的苑居过来并不远,但太快了吧,以为今晚他不过来。


    太子揽起容珞来到矮榻处席坐。


    神色从容:“在外边等了很久。”


    榻桌处有一盏灯火,他把瓷药瓶置放着,端着容珞的下巴,她才明白他要做什么。


    容珞没敢动,任由太子涂药。


    药膏凉凉的,淡淡的馨香,有点像之前他让李公公送过来的那个。


    短短几日,她身上少不了痕迹,他似乎很喜欢把吻/痕留在她肌肤上。


    容珞忍不住问:“太子怎么有这种药。”


    这种女子行房后的伤药,他才用不上呢,他只会让她疼。


    万俟重眼帘微抬,“问梁太医拿的。”


    他只问他要最好的,淤青还是红肿都适用。


    容珞没好意思接着问。


    涂好薄薄的一层,万俟重放下她的下巴,与她相视,微微停顿。


    他道:“以后私下叫长渊。”


    总是太子,些许生分。


    长渊是他的字。


    容珞启唇又阖,不太好意思。


    以前听先帝叫太子长渊,她试着叫过,但后来改口了。


    万俟重见她时时去拢衣襟,贴身搂近。


    衣物本就单薄,隔着布料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手探进中衣里。


    容珞被环在男人的臂弯,一时慌乱。


    但发现他仅是整系她没穿好的亵衣,随着渐渐束紧,不禁吸气,轻嗫声:“勒了。”


    太子没回话,只得解开重系。


    她睫羽颤了颤,怕他乱碰什么,却瞧见他泛红的耳尖。


    上次她说他不会羞,分明他自己也初经人事,未曾碰过女子,是否过于天赋异禀了些,他定是看过那些房事图本。


    听嬷嬷说,皇子在十五岁时都有司寝宫女教引,再年长些便有侍寝的丫头疏解。


    容珞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到白日齐王所说的,太子见什么林姑娘。她将身子往前依了依,棉软地依着男人胸膛。


    万俟重以为她困得犯懒,按耐住躁动的心思,给她披好外袍,“回去睡觉。”


    容珞微顿,感到奇怪:“今晚不做吗。”


    夜这么深,太子过来寻她,她就已想好他会做什么。


    万俟重看着她的眉眼,这样的话像是在邀请,“你想要?”


    容珞噌地红脸,别开:“没有。”


    只是意外,意外他有反应却没做什么,明明他可以。


    万俟重握住她的颈后,使她仰首吻唇。


    她忙说:“我只是问问。”


    他则看着她说话张阖的朱唇间,粉润的齿舌。


    愈发口干喉燥,


    却怕这几日要得太多,让她疲累。


    万俟重敛眸,浅尝辄止地吻了吻容珞的唇。


    嗓音低哑:“最好别问,如果你不想好好睡上一觉。”


    他没再避着她,容珞明显地感到了某种强硬的危迫,挪了挪屁股,她轻声低语:“要是不依,你会找宫女侍寝吗。”


    不确定太子是否会,如果会,她有点不高兴,也许是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在作祟。


    万俟重微顿,回答:“自然不会。”


    如果不是她,便没有意义。


    容珞神色犹豫,斟酌言语:“太子和我在一起时,请不要找别人。”


    万俟重唇边释了笑,挽上她左边的腿臀,骨节分明的五指轻覆着雪白的柔肤,暗昧的亲密。


    他温着声:“若我想要时,你得为我疏解才行,不然我会很难受。”


    容珞忍不住盯着他薄唇看,心怦怦直跳,时常板脸的太子不常笑,笑起来极好看。这种难为情的约定呐。


    他落下宽慰:“不会太久的。”


    夜至深,浓如绸墨。


    待一切结束,太子又一次把容珞抱回念云居,织金繁复的衣袍盖着她的身子。


    回到卧榻里,容珞已懒得理会身旁的男人,任由他贴身靠近,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万俟重没将帷帐落下,看向她的睡颜,泛红的眼尾还尤为酥媚,宣示着刚才的情浓。


    思绪渐远。


    他俯近轻吻,温软得熟悉。


    明日回宫城后,再想见她便不如在念云居这般方便了。


    -


    天德年间,孟夏时节。


    书阁长廊,窸窸窣窣声,庭中海棠花卷着湿润的空气。


    竹帘之中,


    幼年的她拿着书卷发现了他。


    带着好奇和青涩贴近,视线盯着他唇角的糖屑,启口中呼出的气带着热。


    距离的拉近,心漏一拍。


    他微不可察地轻抿唇,少年的难为情藏在皱眉和不满里。


    她凑近,尝了尝他唇间的糖味。


    温温润润的甜。


    他顿时僵住。


    女孩站起身,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开心地说要去告诉先帝。


    “太孙爱吃甜,偷吃糖!”


    少年坐在原地,满面通红。


    紧紧盯着蹦跳远去的小小身影,墨玉般的眼眸里藏着晦涩不清。【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