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愤怒

作品:《联姻后初恋非要当我外室

    裴云晰睁眼时,宋怀弋已穿戴整齐,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喝茶,桌上摊着好几封信笺,多是军中发来的。


    “什么时辰了?”裴云晰掀开被子,顺手将宋怀弋的墨狐大氅披身上,踩着鞋坐在床边。宋怀弋也起身,熟练地拿起昨日裴云晰穿的兰花纹墨蓝团领袍和织金嵌银腰带,单膝跪下替她更衣:“巳时二刻。”


    裴云晰一惊:“你都下朝回来了?”


    宋怀弋没理她,只专心手上的活计,这织金腰带上要佩好些个香囊玉坠,一双舞枪弄剑的手摆弄起这些物件竟也十分娴熟。


    “你上朝去怎么也不叫我,我正好可与你一同回城,也省得你往返一趟。”裴云晰懊恼道。


    “你睡得像头猪,我喊不醒你。”宋怀弋手上使劲儿,险些把玉坠的流苏扯下来。他抬眼看裴云晰,“我知你的心思。你那便宜夫君今日在礼部忙着呢,你现在回裴府也见不着他,没必要赶着他去上朝的时候。”


    被识破的裴云晰尴尬地抓抓头发,探头叫梦辽进来给她梳头发。


    宋怀弋起身,不咸不淡地抛下一记惊雷:“你准备什么时候和离?”


    被提问的人浑身一震,已经端着水盆和巾帕掀帘进来的梦辽也顿住了脚步,恨不得变成土地公能钻进地里去。


    长久的沉默异常地没有直接激怒宋怀弋,他似是早有预料,但沉重的舒气声暴露了世子的愠色。


    宋怀弋冷眼看着她:“难不成,你要让我做你一辈子的外室吗?”


    “怎么可能?”裴云晰赔着笑脸:“你借我八九十个胆,我也不敢让世子爷做我的外室啊。”


    “裴云晰!”不知怎么的,宋怀弋一看她这避重就轻、嬉皮笑脸的混战模样就前功尽弃,强装的阴鸷被暴怒取代,他一挥手将小桌上的茶杯小盏全扫到地上,瓷片飞溅。梦辽转身就出了甲帐,片刻不敢留在里面。


    帐外刃影脸色也难看,“你们姑娘真是有些本事,世子爷参军后这些年,每次发火都是被你们姑娘挑出来的。”


    梦辽瞪他一眼:“你家世子惯来就是这么个暴脾气,怎么还怪到我家姑娘头上来。”


    “那都是少时的事!世子参军后这些年稳重多了,若还像在学堂时那样喜形于色,怎么服众?”


    “本性难移罢了。”


    帐外二人斗嘴有来有回,帐内两个做主子却是另一番光景。裴云晰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左右还是那些理由,她再提一遍,怕是宋怀弋得更生气。可她实在没别的话了。只能叹了口气,上前扣住宋怀弋因愤怒青筋凸起的手,安抚道:“延辞,好延辞,别生气。”


    “你为何不和离?”宋怀弋甩开她的手:“我说了多次,你若是忌惮宫里,我会去摆平;若是忧心清誉,我来当这个恶人;哪怕——”


    宋怀弋喉结滑动,艰难地开口:“哪怕你担心月儿,我也许诺定将她视如己出。”


    “裴云晰,以上种种,还不够给你底气吗?你为何不愿和离!还是说,你心里已经有了赵彦秋?你舍不得和离!”


    裴云晰心如刀绞,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延辞、延辞,二郎……”她甚少唤他二郎,如今这声亲昵称呼却成了刺痛宋怀弋的一把匕首。


    “你在裴府也这么唤赵彦秋吗?”宋怀弋说完,突然自嘲的冷嗤一声,转身便快步走出了甲帐,扬起厚重门帘险些砸着侯在外头的梦辽和刃影。见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刃影也不多留,交代梦辽几句便小跑着跟上去了。


    梦辽看着二人上马飞驰离开,这才端着凉了大半的水盆进了帐内。“姑娘,世子走远了。”


    裴云晰坐在桌边双手撑着额头,披头散发面色不佳,像个落魄少爷。


    “你说说,我真是糊涂。怎么偏偏提二郎这个话茬。”


    赵彦秋上头还有个在襁褓中就夭折的哥哥,因而京城不少高门权贵还是称赵彦秋一声“赵家二郎”。而宋怀弋,是肃国公宋潜朝老来的独生子,上头有个叔父家的堂姐,二十年前便嫁人离开京城。是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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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人总将这两位“二郎”作比较,一个是清流新贵的温润长子,一个是豪门世家的混世魔王,就是因为有赵彦秋珠玉在前,小他几岁的宋怀弋没少遭人非议,在学堂时总被人在背后笑他鲁莽无知。


    梦辽打湿面巾递给裴云晰:“姑娘,您今日不论说什么,世子爷都会发这通火的。说到底,您确实还是没给世子爷一个答复。”


    裴云晰擦了擦脸,沉默着由梦辽为她梳头。铜镜前,梦辽用紫檀木梳轻轻梳过裴云晰瀑布般的乌发,偶然间瞥见几根银丝,默不作声将齐拢入发髻中。


    少顷,裴云晰叹了口气:“如何答复?梦辽,我真的不知道。”


    “姑娘,恕我直言,”梦辽替她在堕马髻上簪了一根素青玉簪:“您确实太不应该了。”


    “既已与赵家子成亲,即便世子爷九死一生地从战场上回来了,您也不应该再与他有牵扯。更何况,您已生下月姐儿,姑爷他又对您那样好,姑娘,您这是为何呀……”


    裴云晰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如今她二十有六,犹记族中一位远房表姐二十六时孩子都已到了上学堂的年纪,而她却丝毫没有年岁增加的实感,甚至因为一年前宋怀弋奇迹般生还归来,她都忘了当时生产的苦楚,怀胎十月、最后临盆的记忆都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霸道的宋怀弋的一嗔一笑。她和宋怀弋仿佛还留在顾家学孰的那段时光里,年少而慕少艾,彼此是对方少年岁月中的唯一牵挂。


    大抵是因为现实太多苦楚,裴云晰想,人为何不能永远活在少年时呢?


    “姑娘,”梦辽双手放在裴云晰肩上,轻轻拍了拍她:“今日回府去看看吧。”


    “世子说姑爷白日事忙,不在府中。您若是不想与姑爷打照面,现在回去再合适不过了。只去瞧一眼咱们月姐儿便好。”


    梦辽在心中叹息,却还抱有一丝希冀。她家姑娘平日里看似圆滑散漫,但她深知姑娘是至纯至善之人,待回到府里好好抱一抱月姐儿,兴许姑娘心中就能给出一个决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