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作品:《掌上鸢

    辰时刚到,许乐瑶就来找方雪鸢了,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头发乱得像鸡窝,许乐瑶将她从高被子里挖出来的时候,她眼睛都还未回神。


    “鸢儿,鸢儿!”许乐瑶好笑地捧着她的脸晃了晃,“醒醒,一会儿王爷就要来了。”


    方雪鸢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接过芝桃递上的布巾擦了擦脸,浆糊似的脑袋才清明了几分。


    “上次你紧张得一夜都睡不着,”许乐瑶拿起木梳给她梳头,“这次倒是心宽。”


    “嗯,感觉没什么好紧张的。”方雪鸢说,“再嫁几次人,可能我会更习惯的。”


    “呸呸呸!瞎说什么!”许乐瑶戳了她额头一下“大喜之日,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方雪鸢但笑不语,看着下人们端着衣服首饰陆陆续续的进来,她伸手轻抚过嫁衣上精致的纹样,恍惚间想起半年前的那场婚礼,也是这般热闹光景。


    不一会儿,芝桃捧过来一个木匣子对她道:“小姐……这个要带去王府吗?”


    “这是什么?”方雪鸢伸手接过,打开后呼吸一滞,里面躺着几封信,还有一朵干掉的木槿花。


    这是慕璜出征后与她写的家书,字字句句皆是思念。


    只是,这种深情,她并未在王府感受到,或许快要感受到了,但是人也没了。


    她抚摸着干掉的木槿花,将信放回匣子里:“带上吧。”


    也是最后一点念想了。


    午时将至,外头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已到了府门前。


    方雪鸢顶着沉重的凤冠,由喜娘搀扶着上了花轿。


    红盖头下,她瞥见一双金线绣云纹的皂靴停在轿前,是慕璟。


    她正欲弯腰入轿,忽然手心一暖,竟被塞入一个温润物件。


    坐定后悄悄展开手心,竟是一只通体莹白的玉兔。


    此玉兔只有掌心大小,质地上乘,兔子雕刻得活灵活现,那双眼睛镶嵌的还是上好的红玛瑙。


    玉兔摸起来温热,想是慕璟一直攥在手心的缘故。


    方雪鸢挑开轿帘,只见慕璟一身大红喜袍端坐马上,宽肩窄腰被玉带勾勒得分明,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尾那颗泪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慕璟的视线飘过来,正好与她对上,于是让马快走了两步到轿旁。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慕璟忽然策马靠近,俯身在她耳畔低语:“鸢儿是着急了?”


    方雪鸢的脸噌地红了起来,她瞪了慕璟一眼:“谁急了!”


    慕璟低笑一声,还未答话,喜娘已慌慌张张挤到二人中间:“哎哟王爷,还没拜堂呢!这可不能看!”她赶紧把轿帘放下,然后转身郑重其事地对慕璟道:“老祖宗的规矩 ,拜堂前新郎官可不能和新娘子见面,不吉利。”


    “昭王殿下等不及想见新娘子咯!”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顿时引来一片哄笑:“昭王殿下等不及想见新娘子咯。”


    众人跟着起哄,方雪鸢慌忙放下轿帘,脸上直发烫。


    慕璟说过,这场婚事不过是权宜之计,她本不该在意这些细微举动。


    可这玉兔……


    方雪鸢顶着足有七八斤重的凤冠,随着喜娘的指引机械地完成一个个大婚礼节。


    下轿、跨火盆、拜堂、敬茶,她像个精致的木偶般被摆弄着,耳边尽是嘈杂的贺喜声。


    待婚房里直剩下她和两个丫鬟时,她索性头一低,把凤冠给摘了下来。


    芝桃和芝杏吓得脸色一变,芝桃惊得声音都变了调,连忙上前要阻拦:“小……王妃,凤冠可取不得!”


    “该做的都做了,戴着这个难受死了。”方雪鸢已经将那价值连城的凤冠随手丢在了喜床上,自己干脆从床上下来,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凳上,先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拿起糕点就咬了一口。


    两个丫鬟看着都傻了,芝杏着急地看了一眼门外:“王妃,您这是……”


    “哎呀,不要紧张,又不是第一次,”方雪鸢说,“上次成婚我饿了一天,今日我可不要委屈自己。”


    “王妃!”芝杏着急道,“若是被王爷看到了,怕是要训责您了。”


    方雪鸢满不在乎:“不会的,慕璟答应过我,免我所有规矩。”


    芝桃和芝杏面面相觑,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方雪鸢一边吃一边哼起了小曲,很快两块桂花糕就下了肚,然后她又盯上了桌上红彤彤的苹果。


    “这可不能再吃了。”芝杏眼疾手快地将苹果抢了过来,“万一一会儿吐了怎么办。”


    方雪鸢一笑:“哎呀,别紧张,瞧瞧你们两个,我都不紧张,你们紧张什么,来,给你们一人一个苹果,陪我吃。”


    芝杏求助地看向芝桃,芝桃摇摇头过来道:“大婚当日像您这样的,只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主仆正说着话,忽然有人敲门,芝杏快步过去开了门,外面的人给了她一个什么东西,等她转过身来时,怀里竟然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儿。


    “云团!”方雪鸢惊喜地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那只肥嘟嘟的白兔搂入怀中,“你怎么在这儿啊?”


    “方才的人说,王爷怕您无聊,特意把云团带来给您解闷。”芝杏笑道,“王爷真有心。”


    方雪鸢心头一暖,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兔子柔软的皮毛,有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等待也变得没那么无聊了。


    转眼亥时已过,方雪鸢抱着云团躺在床上,感觉困意来袭,她告诉自己不能睡,可昨日就几乎没睡,加上今日一大早就被拉起来忙东忙西,困意上来了。


    “就眯一下……”方雪鸢说着,闭上了眼睛。


    等慕璟推门进来时,看到他的小王妃已经侧躺在铺着鸳鸯锦被的红木床上睡着了。


    “王……”芝杏正欲开口,被慕璟制止,随后他轻轻带上了门。


    慕璟放轻了脚步走近,生怕吵醒了她。


    他看到她头上厚重的凤冠已经走进取下,只剩红色的吉服代表着她今日新娘子的身份。


    她歪着脖子,露出莹白如玉的脖颈,几缕垂下的青丝拂过她的脸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往下看去,她的唇瓣粉嫩而水润,此刻微微嘟着,鼻梁挺翘,柔和的下颚线,比起醒时的灵动,睡着时带了几分不自知的柔媚,像一朵在夜露中盛开的桃花,娇而不妖,艳而不俗。


    方雪鸢怀里抱着一只雪白圆润的兔子,正是方才让人交给她的云团。


    只见云团缩成一团,下巴搭在她的手臂上,耳朵贴在脑后,此刻也闭了眼,同她一起睡得安稳,就连慕璟推门进来都没有惊醒。


    慕璟站在床边看了片刻,刚才心头还因为应酬有些烦躁,此刻竟也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柔软。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想把云团抱起来,指尖刚触到云团,方雪鸢就嘤咛一声,下意识地把云团抱的更紧,嘴里嘟囔着:“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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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闹……”


    那声音软糯,带着睡熟时的迷糊,像羽毛一般轻轻搔在他的心尖上。


    慕璟低笑一声,声音放得极柔:“醒醒,云团要被你压变形了。”


    方雪鸢没睁眼,只皱了皱眉,抱着云团翻了个身,背对着慕璟。


    慕璟无奈,只得更轻柔地掰开她的手,将云团抱了起来。


    云团离开了主人的怀抱,顿时就醒了,耳朵一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慕璟,倒是不怕人。


    慕璟摸摸它的头,将它放在床脚的软垫上。


    方雪鸢感觉到怀里一空,这时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神朦胧地转了一圈才落到慕璟身上:“王爷……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慕璟在床边坐下,伸手替她拂去脸颊上的碎发,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只觉得像摸到一块品质极佳的暖玉。


    他心中一动,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个吻温润,带着淡淡的酒气,还有他身上的兰草香。


    方雪鸢本来还迷糊着的小脑瓜霎时清醒,她一个激灵爬起身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没流口水,”慕璟好笑地看着她,“美着呢。”


    方雪鸢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仿佛抹了世间最好的胭脂。


    她偷偷抬眼看向慕璟,正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盛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炽热,让她心跳如鼓,慌忙垂下眼睫。


    “害羞了?”慕璟朝她身边挪近了一些,身上的香味压迫感瞬间更加明显,方雪鸢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新娘子自己把凤冠掀了,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那东西……太重了。”方雪鸢声若细蚊。


    慕璟轻笑,视线落在桌上的合卺酒上,于是起身拿起倒了两杯,递到方雪鸢面前:“凤冠不让夫君来摘,那合卺酒该和夫君喝吧?”


    方雪鸢伸手接过,只感觉自己紧张得差点握不住酒杯。


    与慕璟交臂而饮之后,她感觉喉咙都烧了起来。


    慕璟看了她一眼,随后轻声道:“安置吧。”


    方雪鸢身子一怔,看慕璟起身解下腰间的玉带,接着脱下外袍……最后只身着一件单薄的寝衣。


    “看够了吗?”慕璟回身,胸前的宽襟露出洁白结实的胸膛,方雪鸢慌忙别开脸,心跳的声音太大,她都觉得心虚。


    接着她看到慕璟坐到她身边,就这么在床外侧躺了下去,在她脑子反应过来前,声音就先“咦?”了出来。


    “嗯?”慕璟望向她,声调微微上扬,“鸢儿是打算穿着这么多层的喜服睡觉吗?”


    “才不是……”方雪鸢伸手去解领扣,可太紧张,半天都解不开。


    慕璟笑着起身,伸手过去:“我来吧。”


    方雪鸢不敢看他手上的动作,咬了咬嘴唇,小声道:“不……不圆房么?”


    慕璟手上的动作一滞,他垂眸看向她,目光烫得方雪鸢背脊一麻:“鸢儿……想圆房吗?”


    “……”方雪鸢只觉得方才喝下的酒此刻起了劲,四肢,皮肤都在喊着热,她抬眸望向慕璟,在他眼里看到了羞怯的自己。


    鬼使神差的,方雪鸢听见自己说:“不是该圆房吗?你……轻一点……”


    下一秒她就被慕璟揽进了怀里,他动作温柔地抚着她的背,接着方雪鸢听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低语着,温热的气息烫红了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