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了结(一)

作品:《嫡女再嫁之烬棠欢(重生)

    下一秒殿门突然被人踹开,永宁帝暗卫鱼贯而入的瞬间,最先闯入的是萧瑾聿那张如此慌乱的脸,而在他身后,是戴着面具的苏宥桉。赤甲卫进来的瞬间,她终于脱力跪坐在地。


    萧瑾聿几乎是扑到她跟前,冰凉的手指检查着她脸上的血迹从何而来,苏宥棠抬起血迹斑斑的手腕,那右手还紧握着带血的簪子,“殿下……只有手腕。”


    萧瑾聿看着她红肿的脸颊、颈间的掐痕,还有手腕的血迹……竟有些不知所措,悬在半空良久才轻轻落下,“沉舟,带着人都出去,凌安留下。”


    暗卫如潮水般退去,殿门合上的瞬间,萧瑾聿看向凌安,凌安立即会意上前,他松开了紧握在剑柄上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苏宥棠扶到一旁,他动作轻柔,却在看到妹妹腕间伤痕时,面具下的眼神陡然转冷。


    另一边,萧瑾聿一拳狠狠砸在萧瑾恒脸上。太子踉跄着撞上蟠龙柱,金冠歪斜,嘴角渗出血丝。


    “你敢!”萧瑾恒面目扭曲地嘶吼,“本宫是太子,是储君!你怎么敢……”


    萧瑾聿慢条斯理继续朝他走去,他抬脚狠狠踹在太子心口,力道大得让萧瑾恒整个人滑出去数丈。


    太子呕出一口鲜血,萧瑾聿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突然俯身揪住他的衣领,“你以为这就完了?”他声音轻得可怕,眼底却翻涌着滔天怒火,“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殿外适时传来禁军统领的声音:“奉旨查抄东宫别院!”苏宥棠虚弱地靠在兄长肩头,看着萧瑾聿走回她身边。


    萧瑾聿将苏宥棠横抱起,她染血的衣袖垂落,他朝凌安微微颔首,“你去吧,将东宫别院的女子一并带走,一个都不能少。”


    凌安面具下的眸光闪了闪,抱拳领命而去。


    苏宥棠听见远处传来女子们的啜泣声,那是被囚禁在东宫别院的女子们得见天日的声音。


    这场惊天变故,才刚刚开始。


    永宁帝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茶盏翻倒,“混账!让他跪在殿外!”


    苏明澹的目光一寸寸看过女儿周身的伤痕——破皮渗血的腕间、颈上紫红的指痕,还有……肿起的脸颊,每看一处,他眼底的寒意就深一分。


    “父皇。“萧瑾聿上前一步,“儿臣先带宥棠去偏殿医治。”他声音沉得像是压着滔天怒火。


    苏明澹望着刚从偏殿而来的曹嬷嬷道:“曹嬷嬷,可有大碍?”


    曹嬷嬷闻言连忙福身,“回丞相的话,姑娘万幸只是皮外伤,唯有颈上的掐痕怕是要半个月才会消除,祛肿药膏每日涂抹便好。何太医说姑娘受了惊吓,已开了安神的方子。”


    萧瑾聿立在偏殿的屏风旁,指尖在腰间玉佩上摩挲出一道血痕,待宫人们退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忽然上前轻轻抱着她,“是我来迟了。”月白色衣袍还沾着她腕间渗出的血珠。


    苏宥棠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剧烈震颤的心跳,她想抬手抚他后背,却牵动腕间伤口。


    萧瑾聿低头查看轻柔的查看苏宥棠的伤势时,一滴温热突然落在她的手心,苏宥棠心下一惊,她猛地抬头,正撞进萧瑾聿通红的眼眶,这位素来以冷峻著称的六皇子,此刻睫毛竟沾着水光。


    “殿下……”她喉间发紧,指尖无意识地蜷起,却被他一把攥住。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萧瑾聿的喉结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的叹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间带着怒意与心疼,“太子之事,今日必当有个了结。”


    萧瑾聿与苏宥棠踏入宣政殿时,凌安正禀报别院搜查的结果。


    永宁帝手边最右侧的锦盒里,静静躺着七个人的名字,楚蓁蓁、黄阿绣、赵月柔……这些都是近两年消失在民间的良家女子,萧瑾聿的暗卫冷鸢追查到,她们最后出现的地方都是太子别院。


    “回禀陛下,别院共有女子五十六人,臣循着温姑娘给的线索逐一查验,发现……其中有十余人被生生拔去了舌头。”萧瑾聿瞥见皇帝搁在龙纹扶手的手指骤然收紧。


    “继续说。”天子的声音像淬了冰。


    “另有八名女子经查实,是江南盐商为讨好太子殿下而进献的美姬。”他顿了顿,喉结微动,“经太医详细检查,超过半数女子身上都带着新旧不一的伤痕,有些是鞭伤,有些则是被火灼伤的疤痕。”


    永宁帝眸光骤然一沉,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凌安的话让他倏然想起温青禾那些狰狞的擦伤,那是在地上生生拖拽留下的痕迹。


    “最里间的暗室,还锁着三名女子,臣赶到时人已经……去了。”


    “说清楚,怎么去的?”永宁帝的声音沉得可怕。


    “是……活活饿死的。”


    “混账!那个混账!”永宁帝眼底猩红一片,突然捏碎了茶盏,苏宥棠瞥见天子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指,那是杀意!


    萧瑾聿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眼底暗流翻涌,凌安今日所禀之事,不过冰山一角。


    而此刻秦顺躬身捧出萧瑾聿早前呈上的奏折,只轻描淡写地罗列着别院历年进出的女子人数,至于那些消失的、惨死的、再也寻不到踪迹的……也只余下冷鸢查到的,查不到的便永远消失在别院之中,无人问津。


    殿内落针可闻,秦顺躬身开口,“老奴核对过,每年至少有二十余人……对不上数。”


    跪在殿外的太子神色骤变,面色惨白如纸。父皇都知道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永宁帝缓缓起身,玄色龙袍在似泛着血光,“朕这些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不曾想你能闹出这么多人命,这些冤魂呢?养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嗜好了?”


    “父皇!”太子从殿外踉跄着跪倒在殿内,额头重重磕在青玉砖上,“儿臣冤枉!这些……这些定是底下人……”


    “冤枉?”萧瑾聿的笑声极冷,他抬手指向苏宥棠,“那她身上的伤,也不是你伤的?”


    就在此时,国丈刘远山得了消息来宣政殿求见。


    永宁帝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刘远山一身绛紫官袍肃整,面容愈发威严,目光瞥过瘫软在地的太子,更是面色凝重,随即深深俯首,沉声道:“陛下,老臣斗胆为太子殿下求情。”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太子年少气盛,行事或有偏颇,但终究是陛下血脉,大安储君,若因一时糊涂铸下大错,还望陛下念在父子之情,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远山指尖微颤,却仍旧字字铿锵,“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子日后必当洗心革面,绝不再犯……”


    “哼!项上人头?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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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不是身居高位久了,早忘了人命为何物了吧?”丞相苏明澹冷笑一声,“有何用?你这一颗头,死去的亡魂便都能活过来?”


    “刘爱卿,这册子上八十七条性命,你一颗脑袋够抵几成?”


    永宁帝话音未落,瑞王萧瑾烨和凌安带着几名侍卫抬着一口贴满封条的朱漆木箱而入,封条上的字眼印在刘远山的眼中,他捏紧了袖口,却不敢开口。


    “父皇,这是刘家祖坟里藏着的户部银饷,您且看这本不一般的账册。”修长手指从锦匣最底层抽出一册厚厚的泛黄的账本,递给秦公公。


    刘远山身形猛地一颤,瘫软在当场,而永宁帝已翻起那卷账册,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载着……


    永宁十年四月十八,刘礼文谋膳食司主事,黄金三百两。


    永宁十二年六月初八,绸缎庄温杨之女谋尚食局宫女,浮光锦十匹,纹银两千两。


    永宁十三年春闱主考官王修平,纹银六千两。


    ……


    “父皇,您从后往前翻,便是历年科举考题买卖记录。”


    刘远山不管不顾地爬向御前,满脸涕泪地抓住龙袍下摆,“陛下……陛下明鉴啊……这必是有人模仿老臣笔迹。”


    皇后凤履匆匆,九凤金钗晃得厉害,竟不顾凤仪,笔直跪在殿前,“陛下!臣妾求见。”


    “进来。”


    皇后凤冠上的明珠在殿内流转着冰冷的光泽,她步履端庄,却在瞥见瘫跪在地的父亲和儿子时,指尖不着痕迹地颤了颤。


    “陛下!”皇后福身行礼,声音温婉却暗含锋芒,“太子年轻气盛,若有过失,还望陛下念在骨肉亲情……”


    永宁帝忽然抬手,“皇后来得正好。”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白玉瓷瓶掷到她脚下,瓷瓶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几粒暗红色药丸滚落在青玉砖上,“这药,眼熟吗?”


    皇后的眸子一眯,却依然镇定自若,“臣妾未曾见过。”


    萧瑾聿缓缓展开太医令的密折,“连续三个月,父皇的安神汤里都被掺了这东西。”


    永宁帝看着眼前的结发妻子,忽地低笑一声,“皇后说……未曾见过?可要朕将王嬷嬷审上一审?”


    永宁帝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几分沙哑,却字字如刃,“当年父皇为朕择你为正妃,朕虽不情愿,却还是点了头。”他缓缓站起身,金线绣着的龙栩栩如生,“朕总想着,先帝看人,必有深意。”


    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却透着刺骨的寒意,“父皇去后,母妃执意要朕立你为后,朕还当是为了牵制刘家,却不曾想,养虎为患,反倒让你刘家的野心越来越大!连弑君这等大事,皇后都要讲究个循序渐进,当真是……心思缜密。朕,当真是悔不当初!”


    苏宥棠看向萧瑾聿,不知永宁帝这是唱的哪一出,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当年不愿娶皇后……这不是抹了皇后的面子吗?


    苏宥棠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瞥向萧瑾聿,永宁帝此刻的言辞着实令人玩味,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他竟将话锋转向当年婚事……


    萧瑾聿忽然明白了什么,指尖在苏宥棠手背上轻轻一拍。


    永宁帝这是刻意为之。


    若直接问罪弑君,刘氏一族必不会承认,甚至会拼死反扑。但若当着众人的面揭开皇后多年不得圣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