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番外(二)

作品:《炮灰演绎手册I

    是什么时候感情变质的呢?


    卓言问自己。


    一开始只是无聊,无聊的他每天重复着一样的日常,开小差、打架、逃课、泡吧,每天的每天都是这样,每天的每天都是一天。


    直到一个更加无聊的人闯入他的视野。


    时微这人,说是无聊都有些抬高,他简直是索然无味,像班上的一抹游魂,透明而寡淡。


    他留着对于男生来说有些过于长的头发,松松扎在脑后,一些没扎住的发丝就会跑到前面,遮住他的脸。


    无趣的人。


    卓言视线轻飘飘从少年身上移开,又开始百无聊赖地转笔玩。


    时微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时,卓言刚因为逃课太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


    他是家里宠得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在学校里也倚仗着自己有点小钱的爹妈为所欲为,老师们管不了他,渐渐也就任他肆意。这个老师是个新就职的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还带着一腔热血,狠批了卓言一顿,卓言站在那脸色阴沉,没听完就摔门走了。


    时微就是在那时撞进他怀里的。


    小男生瘦瘦小小的,像是从小就没吸收够营养,骨架子伶仃一点,穿着洗到发白的t恤,套着件明显尺码大了的校服外套,小山羊一样顶在卓言怀里。


    卓言向下一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少年脱线的衣服领口,他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像是被什么恶心的脏东西沾到了一般,狠狠一脚将人踢飞。


    少年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飞出去很远,卓言第一次踢人踢出这么远的距离,自己都有些错愕。


    他随即捧腹大笑,嘲笑少年是个弱鸡,却被一本书重重砸在脑袋上。


    原来是刚刚训他话的年轻老师跑出来追他,结果刚好看到他踢人的那一幕。


    年轻老师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她知道少年家里的情况,年纪这么小父母就都去世了,性格还孤僻沉默,她很同情少年,也很想帮助他,才叫少年来她的办公室。


    结果就看到少年被卓言踢开的一幕。


    年轻老师瞪了卓言一眼,对他无话可说,几步走到在地上蜷缩颤抖的少年身边,轻轻将他扶起后温声询问要不要她带着去一趟医务室。


    少年被年轻的女老师搀在怀里,纤瘦的脊背微微弓着,一只脉络清晰的手捂着腹部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头。


    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少年的脸,卓言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截尖尖的下巴露在外面,带着点脆弱的风情。


    卓言一愣。


    但少年和老师都没再给卓言任何一个眼神,卓言的表情渐渐阴沉。


    他不高兴,就要让别人也高兴不起来。


    很快,年轻老师被举报殴打学生,校长办公室里,年轻老师眼里含着泪,校长点头哈腰地给卓言父亲道歉,一边吼着旁边的老师让她给卓言道歉。


    卓言吊儿郎当架着二郎腿,年轻老师抹了把泪,正准备弯腰时,校长办公室的门传来一阵仓皇急促的敲门声,没等校长喊“进”,门外的人就着急地拧动门把手。


    “嘎吱——”


    门被推开,那是卓言第三次见到时微。


    那个懦弱、胆小、平时不发一言的男生在校长面前,用零碎的着急的语气一遍遍重复着,说是卓言殴打他,老师情急之下想阻拦卓言才不小心动手的。


    说到最后,男生几乎要哭出声来,他甚至着急地卷起自己的衣摆,将那片薄软的腹部露出来,给他们看上面那骇人的淤青。


    卓言父亲的脸色有点难看,校长很有眼色地呵斥少年不像话,把少年赶出了办公室。


    因此卓言只看到微微撩起的软白一点,在眼前一晃而过。


    -


    最后,年轻老师还是离开了学校。


    她走之前给时微留下了电话,安慰少年不是他的错,并告诉少年如果遇到难处可以打电话给她。


    少年哭了,眼泪顺着瘦削的下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握着纸条不住点头。


    那张纸条最后被卓言撕碎了塞进少年的嘴里。


    当时他拎着少年的头发,一脚踩在少年跪坐在地的膝盖上,强行将那几片碎纸捅.进少年喉咙。


    少年呜呜哭泣着,他还没习惯被欺负,手脚并用地挣扎反抗,却终究被人禁锢住那两条细瘦的手腕压在地上,眼泪流了一地,细细的嗓子被.迫.吞.咽,小小的喉结在那截瓷器一样白的颈项上不断滑动。


    他还是穿着那身t恤,校服外套被混混们扒了扔进污水中,被洗得微透的布料贴在脊背上,顺着少年猛烈的咳嗽颤动,可以看见蝴蝶骨凸起的形状。


    少年太瘦了,弯腰跪在地上咳嗽时,像一只即将振翅的蝶。


    从此以后,时微成为卓言找乐子的对象,卓言的学习生涯不再无聊。


    他其实也不是很明白,明明少年是那样的纤细,露出来的皮肤是那样的洁白,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从没想过掀起挡在少年脸前的头发,就自顾自认为他是一个丑八怪?


    直到那天将少年锁在厕所里,少年的头发被水浸湿,丝丝缕缕地分开贴在脸上,向他望来极胆怯的一眼——


    人间绝色,不外如是。


    卓言当天回去就做了一个旖丽的梦。


    梦醒之后,现实之中,时微开始摆脱他的控制了。


    那个多管闲事的转校生,a市来的大少爷,竟然看上了他的玩具。


    卓言愤怒的同时,又感到慌乱。


    时微在逐渐向陆清扬靠近,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原本即便是欺凌,少年满心满眼的也只有他,时微的情绪随着他而牵动,为他而疼痛,为他而恐惧,为他而哭泣。


    但现在,时微会在陆清扬面前露出软软的笑。


    卓言从没见他那样笑过。


    那天卓言其实是准备找时微麻烦的,他放学找不到人,气得咬牙切齿,看到时微和陆清扬待在一起,更是恨不得当场就把少年从人身边扯下来,抱进自己怀里,掐着他的脖子好好质问。


    可少年脸上的笑容太美好太纯真了,卓言一时看愣了。


    他竟然有些舍不得。


    于是卓言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每天偷偷跟在时微身后,像一个小偷,偷窃着少年对陆清扬露出的漂亮的笑容。


    眼见着少年和陆清扬越走越近,卓言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疯,他疯了一样想去找时微,父亲却叫他最近收敛些。


    卓言知道,十有八九是陆清扬给卓父施压了。


    他只能憋屈按捺住对时微的觊觎。


    可情感越是按捺,爆发时就越恐怖,卓言又将时微从课上拖走。


    他看着时微一点一点在他人眼里脱去那层厚厚的外壳,露出里面脆弱又璀璨的珍宝,卓言气极了,他像是一如既往的暴戾,又夹带着哄骗,想彻底打碎少年对陆清扬的依赖与期望。


    可少年即便知道陆清扬会走,他依旧没远离陆清扬。


    卓言气得牙痒,刚好这时陆清扬发现了时微身上的淤青,两个暴怒的男人打了一架,卓言打输了。


    再后来……


    再后来,陆清扬离开了。


    卓言欣喜若狂,将人拖到废弃的杂物间,实施了他的暴行。


    时微一直在哭,那张小脸哭得好可怜,卓言一颗一颗吻去他的泪水,在血腥味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我爱你。”


    他真的爱上时微了。


    爱上了这个曾经一直被他欺负的少年。


    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他的少年。


    那天的他被时微对陆清扬的依赖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做出了令他都会觉得胆寒的可怕事情。


    卓言被铐住双手蹲在看守所时,指甲缝里还留着少年干透的血。


    他有些崩溃地捂住了脸。


    明明是那样一个瘦弱的少年,明明他是个被打被踹都不会吭声的少年,那天却哭叫得那么凄惨……


    那么瘦弱的身体,是怎么承受得住他的暴行的呢?


    卓言几乎是坐立难安。


    陆清扬来看守所时,他问了时微的状况,暴怒的陆清扬当时越过桌子就要来揍他,被旁边的警察拦住,架着他离开了房间。


    卓言坐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人渣,是个死后下地狱都不为过的渣滓。


    但即便是这样肮脏的他,此刻也不禁开始颤抖地乞求——


    他知道错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在少年第一次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一定不会把他踹开。


    他会把少年拥在怀里,和少年谈一次正常的、校园青涩的恋爱。


    卓言知道自己在痴心妄想。


    因此他只是跪在地上,乞求上天看在时微实在可怜的份上,不要对他那么残忍。


    即便他知道对待少年最残忍的人就是他。


    -


    后来,卓言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


    服刑的这几年,他在监狱里饱受折磨,狱友的拳脚、艰苦的环境,让他一瞬间老了十岁。


    出狱时,卓言已不复当年上学时的意气风发,此时的他,只是一个高中辍学的有案底的无业人员。


    不知是不是有人特地关照,卓言在狱中的六年格外不好过,他被人打断了三根肋骨,右手断了两根手指。


    出狱后,卓父卓母来接他,这对中年夫妻投资失败,又要花钱给儿子打点,被生活搓磨得像风烛残年的老人。


    卓言透过父母的眼里看到满脸皱纹沧桑的自己。


    他当场失声落泪。


    因为他文凭不够,又有过案底,没有工作愿意要他。卓言最后买了一辆二手的电动车开始送外卖。


    这天他刚送完一个六楼的外卖,炽热的阳光下,他感觉脑袋发晕得厉害,看东西都有重影,于是晃悠着身体坐在绿化带边。


    卓言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恍惚间以为自己要死去时,一个温柔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你好,你没事吧?”


    卓言原本都快恍惚的神智一下被聚拢,飘在半空的灵魂像被一只大手牢牢拽住,狠狠砸向地面——


    他抬头看去,那张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脸此刻出现在他眼前。


    时微还是那么美丽,那么脆弱而纯洁。


    六年多,将近七年的时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此时没有上学时那么瘦了,也长高了些。原本皮包骨的身材现在骨肉匀亭,穿着一身短袖,在太阳下雪白的胳膊莹润得要发光。


    少年——不,青年此刻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手里举着一把漂亮的小阳伞,正罩在他面前,为他挡住毒辣的阳光。


    他的唇色和当初上学的时候一样,还是浅粉色的,像是樱花一样浅淡而柔软的唇色,此刻微微抿着,露出一点关心的神色。


    “我看你好像要中暑了。”


    “给。”青年一手举着伞,一手将一瓶往外冒水珠的冰水递给卓言,“请拿着吧,至少可以降降温。”


    “要是中暑就麻烦了。”


    他微微直起身,又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微微有些忧愁,“这里都没什么可以遮阳的地方呢。”


    “啊,有了。”青年看到一家便利店,便利店的大门上贴着“冷气24小时供应”的字样,他唇角牵了牵,露出一个极烂漫的笑来,“你想不想吃些东西,或者喝点饮料?”


    “我可以请你哦。”


    卓言愣愣地看着他。


    他又看向旁边商铺的玻璃门,门上反射出他的脸,那是一张和六年前完全不一样的脸,至少,这张脸可以做六年前的他的父亲。


    卓言现在只有二十多岁。


    但他已经苍老得像一个四十岁的人了。


    他突然感到深深的自卑,又有些庆幸青年认不出自己,舔了舔干涩的唇,卓言说:“……不,不用了。”


    他嗫嚅着,好像一个真正的中年男人一样,有种畏畏缩缩的气质,“……我身上脏。”


    时微的脸颊鼓了鼓。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时微跟卓言说了一声“抱歉”后,换了只手举伞,手指在手机上划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卓言趁他没有看自己,有些贪婪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时微的表情显然很惊喜,他一直这样,脸上藏不住事。


    青年一手举伞,一手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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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声音很开心:“啊,老师,你都到啦?”


    “抱歉抱歉,我刚刚有点事,不好意思啊,让老师你等我了。”


    “我马上就过去,老师想喝点什么就先点吧,到时候我来买单。”


    挂断电话后,时微又转向卓言,卓言马上低头,没让时微发现自己的目光。


    “抱歉哦。”时微有些歉疚地说,“我有朋友在等我,所以可能没办法请你喝饮料了。”


    他将手里的伞往卓言手里一塞,“你要注意安全啊,这个天气太热了,你要是一直坐在这里很容易中暑的。这把伞先给你啦,你一个人在这缓一缓,缓过来就换个地方坐吧。”


    说完,青年就转身离开了。


    他的背影还是很清瘦,但不再是少年时那种一根稻草就能压弯的瘦。


    青年的脊背笔直,如玉一样修长漂亮,卓言注意到有不少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鬼使神差的,卓言跟在了青年身后。


    -


    青年去的是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店。


    他很快落座,卓言跟着坐在了一个离得较远却能听清他们讲话的位置,有服务员奇怪地看了他两眼后,握着菜单来问他想要喝点什么。


    卓言沉默着,看着菜单上的数字。


    以往他家里有钱,这些数字对他来说跟洒水没有区别,现在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沉默着,布满老茧和尘灰的手指在菜单上蜷缩一下,才指了一个最便宜的热饮。


    服务员提醒他:“客人,我们这边是要先结账的哦。”


    卓言沉默地点点头。


    只是一杯热可可,他上午跑的那么多单,抵不上这一杯热可可的钱。


    服务员收钱后离开,卓言终于能去看时微了,只是一眼,他就有些怔愣。


    时微面前坐着一个打扮知性的女人,透着股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看上去干练而沉着。


    ……是新交的女朋友吗?


    卓言感觉有些苦涩。


    热可可很快被端上来,卓言根本没胃口喝,而那边的谈话也才开始。


    女人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微笑着对时微说:“你看起来现在过得还不错。”


    时微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你都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女人打趣他,“和当年我教你时一模一样。”


    卓言如遭雷劈。


    他不顾可能会被发现的风险,仔细去辨认女人的脸,将她的面目特征慢慢和记忆中的人对上了号。


    ——是那个被他逼出学校的实习老师。


    卓言脑中一片空白。


    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校长和班主任都被免职,和他一起欺负人的混混被退学,自己也进了监狱。


    他浑浑噩噩地坐在原地,眼神发直。


    时微很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清秀漂亮的五官像画一样,带着一种美好的诗意:“老师变了很多。”


    “是啊。”老师长叹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微放空。


    时微耐心地等待着,女老师又将目光放回到他脸上,“当年的事我听说了。”


    “其实我一直很愧疚,没有保护好你。”她说,“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时就为你出头,最后反而让你被别人针对,实在是很对不起你。”


    “怎么会。”时微声音微微提高了些。


    他一直这样,一着急就会脸红,此刻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对面的人,“我很感激老师,在当时注意到了我,还想帮助我,愧疚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连累老师丢了工作。”


    女老师微微一怔。


    过去的时候,时微显然是话很少的类型,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往外蹦,现在却能流畅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了。


    她顿时有些欣慰,笑了笑:“算了,过去的事情是笔糊涂账,谁也说不清楚。不如说离开那样一所学校,对我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她开始谈论自己现在的学校,跟时微讲述遇到的学生和一些有趣的事,时微很认真地听着,偶尔也会问一些问题。


    卓言低着头。


    他们在互相说着对对方的愧疚,但没提到他这个罪魁祸首一星半点。


    没有任何的怨恨,也没有任何的愤怒。


    他就好像从未给他们带来任何影响,只是生命中无所谓的一道风,过去就过去了。


    卓言有些狼狈地离开咖啡厅。


    服务员来收台的时候,疑惑地“咦”了一声。


    那杯热可可放在桌上,一点没动。


    -


    卓言不知道自己是用一种什么心情离开的,只觉得自己像是在逃跑。


    他跑回自己那辆积满灰尘的二手电瓶车,坐在上面,却迟迟没有拧动把手。


    咖啡厅的门被拉开,一阵有些凉的风吹在卓言背上,他忍不住回头看去。


    卓言看到陆清扬站在咖啡厅门口。


    相较于六年前,他的五官更加硬朗一些,整个人散发一种上位者的成熟气质。


    陆清扬正一脸宠溺地半搂着青年,和他相比起来,他搂着的青年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名为“天真”的气息,那是被人日夜娇惯、捧在掌心、硬生生宠溺出来的天真。


    时微靠在陆清扬怀里,笑着和女老师挥手告别,女老师打趣了他一句什么,男生捂着脸躲进陆清扬怀里,只露出一个红红的耳尖。


    陆清扬无奈地拍拍他,抬头又恢复沉熟稳重的表情,和女老师说了几句,点头告别后,搂着青年离开了。


    他带着青年走到一辆黑色低调的豪车旁,卓言才看到,那辆车旁站着一个人,见到时微回来后,很珍惜地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卓言认识他。


    在他进监狱后,那个人曾经来探视过一次。


    只是那人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一种阴沉而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今天,卓言才知道,那是想要他死的眼神。


    他不敢再看。


    今天花掉了三十块钱,得要快点接些单子了。


    卓言拧动电瓶车把手,轮子却没动,依旧静止停在原地。


    他低头一看。


    电动车上空落落的,他忘插钥匙了。